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谋中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我……”她张口想要辩解,对视上那双浸满绝望的黑眸,喉头哽咽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纵使他有班超宋玉之才,她又何曾敬他如普通文士?

他风华绝代,他满腹经纶,他体贴入微,他温文顺从,他心思玲珑,五年之间在他身上她似乎找不到任何缺点,可她忘了能够博贯古今可见曾经也是衣食无忧的世家公子,温文顺从、体贴入微又是经过多少调'教才能让他掩住所有情绪只剩下笑。

“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我的郡主。”他回眸对着她笑,狭长魅惑的丹凤眼上挑,戏谑的问道“不然你也体会一下我曾经的生活,或许便会感同身受了。”

萧初面色蓦然变得煞白,微不可查的对着他摇头,他莞尔一笑,近前用宽大的衣袖拭了拭她额前的冷汗“瞧把你吓得,不过我一向讨厌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能陆旌阳会愿意呢?”

“卑鄙!”

“本不为君子所容,小人亦何妨?”

“我看这个主意很不错。”自屏风后转出一道黑影,全身黑纱曳地,声音阴冷渗骨宛若鬼哭狼嚎,指上一枚戒指发着幽幽蓝光。

萧瑀曾惊魂未定的对她说过七月十五月宫内的一场恶战,她几乎瞬间可以断定眼前的黑衣人便是那日魔音谷的带头人,那他呢?

“本不是荒yin好色之人偏偏十年间豢养无数男宠,轮'jian与她而言隔靴搔痒罢了。”他厌恶的瞥了她一眼,用手帕狠狠擦拭着碰触过她的手“热闹也看够了,什么事?”

“何必明知故问。”

“我知道了。”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自果盘中拿出一串葡萄慢条斯理剥着皮。

“你要违抗指令?”

“我向来对大公子唯命是从,镜姑不信大公子吗?”

“他来信了?”

“嗯。”他轻咬翡翠色的果rou吐出几粒葡萄籽,斜睨了那人一眼一字一顿道“自行决断。”

黑衣人静默不语,萧初却感觉到那双阴气森森的黑眸死死盯着她,玉楼轻哧一声“我的事你也要管?我还要好好玩几天,谢谢你的这份大礼。”

那人依旧立在原地不说话,手指转动着幽蓝的戒指,她感觉到一股濒临死亡的阴冷气息沿着后背蔓延发散直沁肺腑。

玉楼玩味的审视了片刻,在萧初不明就里的目光中抽出她发间的一支蝴蝶金钗,尖细的钗尾沿着她肤若凝脂的脸颊缓缓下移“你也看不惯这张脸?其实我对这张脸也厌烦的很,不若让我把她变得好看些。”

“啊……”萧初痛极忍不住叫了出来,她甚至可以听到金钗与血rou摩擦的声音,殷红的鲜血顺着金钗一滴一滴落在他鲜红的外袍上氤氲不见,他双目含情宛若平常题诗作画,对于她痛苦的惨叫,自始至终恍若未闻。

“如此你慢慢玩,我走了。”那人笑起来似怨鬼凄厉的悲鸣“五日后,我要看到结果。”

“不送。”

蝴蝶金钗上镶嵌着两粒上好的红宝石似两滴凝结不动的血滴,他拂袖起身,萧初蜷缩在床脚,双袖之上满是鲜血“这便痛了?”

“你既有如此大的能力,为何不走?”

“事事总有情非得已,就像万事自有交换的筹码。萧初,你比起萧辞可差远了。”

未待她细究他话中的深意,玉楼身形一闪点起桌上的白玉箫直击凭空出现的白衣女子,她披着黑色斗篷,边缘绣满银色的缠枝番莲花纹饰,帷帽遮盖住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两人身形奇快,萧初只看到两道身影上下翩飞,招式竟是全然分辨不出来,白衣女子移形换影把她从床榻上扯起半搂入怀中,同一时间玉楼手中的白玉箫在指尖旋了一个圈袖中飞出数个蝴蝶镖。

她扯着萧初飞身跃起,反手扯了一条帷帐,秋风扫落叶一般蝴蝶镖落了满地,最后一个恰好钉在她身后的廊柱上,蝴蝶形状,漆黑如墨“怪道我总感觉你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你是寐绝。”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玉楼勾唇一笑并不否认,她微眯双眸,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萧初不欲多做停留,刚刚退至雕花疏窗旁边,一阵阴风袭来,玉楼眸色暗了暗手中玉箫袭向她的右臂,她右掌翻转几个利落的反击,只防不攻。

“我欠你一条命,今日还你,你我就此两清。”玉楼趁着打斗间隙轻声对着白衣女子说道,而后把蝴蝶金簪重又插回萧初的发髻之中“你把我带离文府,我欠你一个人情,今日也两清了。”

说话之间,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劲风把二人推入了窗外的灌木丛,她紧紧搂住萧初熟门熟路九曲十八绕来到一处墙角,施展轻功跃过墙头精确无误的落到马背之上。

骏马一声长嘶扬蹄而去,萧初虚搂着她的纤腰,软软靠在她的背上,她马术精湛一路驰骋待确认身后并无追兵方转身把她从身后扯到了怀中。

萧初惊吓过度啊了一声,她掏出一个碧色瓷瓶勾起她的下巴借着月光帮她上药,飞驰带起的疾风吹落她头上的帷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月光之下,淡若寒烟,出尘若仙。

不同于玉楼诡异魅惑的艳丽容颜这样的容貌多看两眼都感觉在亵渎神灵,以至于她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她用手帕蒙上她的脸颊“伤口过深,恐会留疤。”

“是吗?”她呆愣愣望着空无一人的胡同小道“我还真是蠢,五年都没有查出他真正的底细。”

“他能留你一条命,已属难得。”

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萧初无力一笑“我忍了那么多年,好难受,你可以听我说说话吗?”

“愿闻其详。”

“十六岁那年我一次遇到他,青衣似竹,俊雅风流,一枚瓷质风铃自此失了心。

三年后再遇,我声名狼藉、残花败柳、污'秽不堪,连我自己都厌弃自己,大红喜服之下他却成了我的夫君,我既欢喜又害怕,其实我真的很高兴那身红嫁衣是穿给他的,也真的很惧怕那身红嫁衣竟是穿给他的。

爱不得、恨不得、近不得、说不得,他看着我宠幸一个又一个男宠,他看着我荒yin无度寻欢作乐,他看着我拒他千里之外,他看着我阴晴不定,视人命如草戒,他看着我不守妇道不侍公婆……大抵对他的妻子很失望吧!

我好想告诉他我不是这样的,我近来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想把一切苦衷委屈说给他听,可比起把他拉入阴谋暗斗的漩涡,不如形同陌路,可……”

她小心翼翼碰触到伤痕累累的脸颊,女为悦己者容,她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便……终究是心有不甘。

“到了。”她翻身下马,伸手把她抱了下来“他若爱你,不会在乎你的容貌;他若不爱,哪怕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不过一文不值。你中了些许迷药现下可感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