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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他会跳楼。”贺宇至今还没有脱离危险,钱江路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脑海里贺宇如同碎布从楼上飘下来的画面反复回放,每想起一次,就让他的自责更深一分。“如果我对他多上上心,吃饭的时候多问两句,是不是就不会”宋晚洲及时制止住贺宇的自我谴谪,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僵硬的后背,轻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贺宇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等他醒了,我们好好问清楚。”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急救室的指示灯还是显着红色。钱江路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屏息为贺宇祈祷。宋晚洲揉了揉太阳xue,他有点疲倦,但又不能放松。清了清干哑的喉咙,他问,“你知道贺宇跳楼的原因吗?你和他平时走得近,有没有发现他异常的地方?”“好像没有”钱江路仔细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细枝末节,突然坐直了身子,改了口,“他最近总是一个人躲在阳台打电话,我本来还以为他是给女朋友打电话,但好像不是。他每次接完电话回来情绪都不太好,但问他,他又不说。会不会是失恋了啊?”据宋晚洲所知,贺宇似乎没有女朋友,“那他父母呢?现在联系上了吗?”钱江路叹了口气,幽怨地说:“用贺宇的电话打过去,没人接。”“把他手机给我,我来打。”宋晚洲直接用贺宇的电话拨过去,短短地响了几声,却被对方按断了。他紧蹙眉毛,把号码输到自己手机里。只拨了一次就接通了。“喂,”宋晚洲不确定地问,“请问是贺宇的家长吗?”听到贺宇的名字,对方明显不快,“他又闯什么祸了?”“我是他导师,宋晚洲。”宋晚洲先表明身份,“听学生说,贺宇是本地人,您们现在有空吗?请尽快来二人民医院过来一趟,贺宇现在在急救室。”第87章贺宇的死亡贺宇没能抢救过来。虽然宋晚洲心里早有所准备,但亲耳从医生口中听到贺宇抢救无效的死讯,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一颤,指尖有点发麻。从脚底传来一股熟悉的凉意。他在同一家医院,又一次经历了身边人的死亡。虽然贺宇在他名下学习还不到三个月,但在平时的相处过程中也能感受到对方的阳光大方,偶尔没大没小,把他当同辈似的,肆意开着玩笑。宋晚洲无法将病床上渐渐失去体温的人和昨天中午还来他办公室讨论问题的贺宇联系在一起。以宋晚洲对贺宇的印象,前途大好的他不可能轻易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结束生命。但现在,残酷的事实就摆在他面前,心跳停止跳动的贺宇就孤零零地躺在被血染红的病床上,以最不体面的方式与这个世界道别。宋晚洲作为教书育人的老师,不仅感到惋惜,更是陷入未尽到职责的自责中。若是他能多关心两句,多了解一下贺宇的生活,贺宇大概也不会做出如此草率的举动。而站在一旁的钱江路,听到噩耗的那一秒,泪水再度从红肿的眼眶中流了出来,难以接受现实,哭着恳求医生能否再次确认一下,“医生...求您了...你们能再看一下吗?...贺宇他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啊...医生,算我求求你了...”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气,“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先联系学生亲人前来认领吧。”无论重复问了多少遍,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钱江路捂住耳朵,不愿相信,嘴里喃喃,在骂贺宇王八蛋。他浑身乏力,像是灵魂抽离了身体,双腿发软慢慢顺着墙壁往下滑,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以手掩面,痛苦地嚎啕,“不会的,贺宇怎么可能就死了...我们吃饭的时候还在讨论课题,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里面躺着的不是贺宇,不可能是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迫切地拉着宋晚洲的手,嘴唇发抖,颤抖地问,“宋老师...你不是说...不是说贺宇会没事的吗?”宋晚洲四肢冰凉,需要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稳。被钱江路紧捏住的手微微颤抖,他嘴唇发白,说不出半句宽慰的话来缓解情绪失控的钱江路。此时他比钱江路还要脆弱,敏感的神经紧绷着,脑海里不断闪过令他痛苦的画面。他迫切需要一双手将他从梦魇中拉扯出来,然而在场所有人都顾不上他。自心口传来的刺痛感传到头皮,宋晚洲头疼欲裂,就算是大力掐着虎口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清醒。但他不能倒下,所有人都需要他咬紧牙关振作起来。不仅需要他来控制住崩溃的钱江路,还需要他去联系贺宇的家人前来处理后事。“钱江路,别哭了。”宋晚洲蹲下/身,紧紧握住钱江路的手,将手心残留的温度传给他,“让贺宇安安静静地离开吧。”贺宇的母亲比宋晚洲想象中要来得早,清晨他刚把哭晕过去的钱江路安置好,走出病床就看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的中年妇女。他没见过贺宇的母亲,直觉告诉他面前和贺宇眉宇有几分相似的人正是贺宇的亲人。宋晚洲抿了抿许久没能沾到水的唇,试探地问,“请问是贺宇的母亲吗?”妇女缓缓收回视线,紧了紧手中的布袋,小心翼翼地问:“是宋老师吗?我家孩子呢?”宋晚洲领着她去了贺宇尸身的暂时安置地。贺宇的mama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胡闹,也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隔着半步的距离,安静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仿若脱线的木偶。她像是哄着熟睡的孩子,,“小宇,mama来晚了。”布袋被她捏得皱在一起,隐隐约约能看出装在里面的东西的轮廓。宋晚洲心想,大概是装有鸡汤的保温桶。不愿打扰他们母子,他悄悄关门退了出去。刚踏出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贺宇mama悲切又痛苦的哭声。宋晚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通宵的疲倦令他精神涣散,眼皮渐渐发沉,无意识地点开了和宋景的聊天对话框。“哥哥?”通话已经进行了一分多钟,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以及背景中模糊的哭声,宋景一直没听到宋晚洲开口说话,“在听吗?”等听到耳旁属于宋景熟悉的声音,宋晚洲猛地一下回神,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拨通了和对方的语音通话。“哥?”宋晚洲垂下眼睛,将手放在膝盖处,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布料,做了个深呼吸,平淡地问:“嗯,在听。小景在忙吗?”宋景看了一眼快到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