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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那些个世家夫人、闺秀的首饰许多都是从这里买的,价钱也贵得令人望而却步。当初她为侧妃时,曾听柳嬷嬷提过,一应的钗环首饰都是从这里订做的。“我不缺首饰,”南云想到那满梳妆盒的金玉首饰,下意识地拦道,“不必再买了。”萧元景开玩笑道:“我也不缺银钱,买了也无妨。”先前给南云添妆时,萧元景并没亲自过问,而是交给了仆从去办,如今倒是想陪南云去逛一圈了——看着她一一试过,再挑出最合心意的,滋味想必应当是不错。南云拗不过萧元景,只得应了下来。萧元景原就是个毫不吝啬的人,再加上乐得高兴,更是如同撒钱似的,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等到出金玉楼的时候,南云看着晓玉捧着的那些个盒子,简直替萧元景觉着rou疼。及至晚间,萧元景又问道:“你先前不是想着出门游玩?近来天气凉爽许多,正是适合出门的时候,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南云坐在梳妆镜前,慢悠悠地梳着头发,闻言愣了下,并没直接回答萧元景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自小到大,南云身旁来来往往许多人,可大都是点头之交,全心全意待她好的并不算多。爹娘待她好,疼她,这些年来始终如一。方晟曾经也算一个,可中途改弦易辙,反而狠狠地伤了她。再就是桑榆,两人自小一处长大,这些年来互相扶持,如亲姊妹一般。除此之外,应当就是萧元景了。当初刚入宁王府,见着萧元景之时,南云还曾惧怕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日。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可除此之外,又难免会有些不安。南云自觉并没什么能给萧元景的,如今单方面地受着他的好,便总觉着忐忑,像是在云里梦里,总担心有朝一日会一脚踏空。归根结底,她与桑榆是互相给予,可与萧元景之间,却总觉得亏欠。萧元景原本正筹划着该到何处游山玩水去,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来,先是一怔,而后笑道:“我待你好,你怎么反倒还愁起来了?”南云心中也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纯属没事找事,一时间也答不上来,只抿唇看着萧元景。萧元景原本是准备就这么敷衍过去的,可见南云这副模样,终归还是没忍心将她晾在那里,沉默片刻后,缓缓地说道:“你我相识至今,已有半载,想来你也应当熟悉我的性情才对……”萧元景这个人,看起来性情和善好说话,可实际上却是个面热心冷的。毕竟是在宫中长大的皇子,若真是个纯良的性情,哪能顺遂至今?他挑剔得很,这些年来看重的人,也就生母贤妃,长姐成玉,再添上一个茜茜罢了。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待谁都很好,可实际上能入得了他眼的人寥寥无几。至于那些个世家闺秀们,就更不必提了。姜南云的出现于他而言是个意外,起初兴许要算是“见色起意”,他喜欢南云姣好的相貌、丰盈有度的身形,甚至于那股若有似无能让他安心的幽香。他毕竟是个男人,有欲求,也就不能免俗。而转折,大概要追溯到当初行宫晚宴。那时南云为了他顶撞了太子,受了委屈也没说,直到他有所觉察主动安慰,方才哭得跟个娇气的小姑娘似的,让他手足无措。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萧元景为了个姑娘家,心软得一塌糊涂。那晚夜色正浓,云遮月,萧元景极尽温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正儿八经地将姜南云这个人放在了眼中。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得很,他未曾再细想过,由着自己的心意去办,就这么着到了如今。萧元景有权有势,更不缺银钱,自觉给出的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并没料到于南云而言,已经到了“受宠若惊”的地步。“我这些年来看重的人寥寥无几,你算是其中之一,不给你还能给谁?”萧元景并没将感情和盘托出,只是开玩笑似的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些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南云放下梳子,慢慢地挪到他跟前,小声道:“这些对你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对我而言……”“我明白了,”萧元景总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忍俊不禁,调笑道,“你也不必觉着无以为报,毕竟,你不都已经以身相许了?”南云原本正忐忑不安着,不曾想他竟来了这么一句没正形的,脸颊微红,险些没绷住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萧元景将南云的手拉了过来,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节,无奈道,“阿云,这话我先前已经说了许多遍,你好歹也往心里去一次——“我给你的,你安心接了就是。”南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患得患失,难为萧元景没恼,还能这么妥帖地安慰着。她心中一热,向前扑到了萧元景怀中,仰头看着他:“好,我记着了。”萧元景将她抱了个满怀,又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顺势放下了床帐。……秋高气爽,正是出门的好天气。南云与萧元景商量了半日,定好了游玩的去处和日子,便兴高采烈地张罗起来。她并没让白芷她们去做,而是亲自动手收拾了行礼,满心欢喜地等着出门去。可说来不巧,将要出门那日,宫中竟来了人,说是皇上传召宁王殿下。內侍毕恭毕敬地传了消息后,便没走,而是垂手等候在一旁,算是个无声的催促。南云在里间听着,不由得皱起眉来。要知道萧元景可是彻头彻尾的闲王,没担任何职务,手头也没任何事,甚至连朝会都不去的。皇上如今毫无兆头地传召他,又会是为了什么?萧元景瞥了眼那內侍,并不急着动身,而是先来内室见了南云。“父皇传召,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萧元景一边换外袍,一边同她说道,“若是能早些回来,就还按着计划出门玩去;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就等明日再去,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的。”都这时候了,他竟还惦记着这事。南云哭笑不得,轻声道:“这不重要,什么时候出门去都行……只是皇上突然召你,可是有什么麻烦事?”若是以往,南云断然是不会问这些的,如今却是不自觉地就上了心。萧元景垂眼看着她,微微一笑:“不妨事。纵然是有麻烦,那也跟我没什么干系,你在家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担心。”说完,他便带着顺子与那內侍离开了。南云兀自出了会儿神,将行礼包袱放回了柜中,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