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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从前姑姑让多吃些你还不肯听呢,想长高就多吃饭,今晚也要多吃一些。”元宝的睫毛一颤,rou乎乎的小手抱着溶溶的脸:“姑姑今晚要留下来用膳?”“想吃什么,姑姑去给你做。”元宝的表情没有往常那般兴奋,反而垂下眸:“姑姑,要不然你在东宫住一晚,明天早膳做给我吃?”“怎么啦?肚子不舒服?”溶溶关切道。元宝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下午我在岳阳姑姑宫里,跟聘婷一起吃了好多糕点,现在一点也不饿。”溶溶是第二次听元宝提起聘婷了,顿时转头看向刘祯,笑道:“娉婷是你的好朋友?”元宝点头。“比刘钰还要好?”元宝皱着眉头想了想,“不一样。”溶溶一脸惊愕,立马又看向太子,这孩子,是不是懂得太多了一点?两人正在目光交战的时候,听到元宝说:“我跟刘钰每天都见面,每天都玩得很开心。我跟聘婷很少遇见,但遇见了还是可以玩得很开心。”原来是这样,是自己想多了。溶溶赶忙道:“下回元宝请娉婷到东宫来玩,姑姑做糕点给你们吃。”“娉婷的娘亲身体不好,娉婷说,以后她要在府里多陪陪娘亲,不能经常出门玩了。”“上回,你不是说要请秦医正要给她母亲看诊么?”太子道。“秦医正去了,说聘婷母亲的病要慢慢养才行,他也没法子。”元宝说着,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些,“秦医正还说娉婷娘亲的病已经药石无灵,这句话我没有跟娉婷说。”居然这么严重吗?溶溶摸了摸元宝的脑袋:“你做的对。因为秦医正不是神仙,未必每次都能看准。若是对娉婷说了,娉婷一定很难过。”元宝点了点头,“不过娉婷自己知道的,她今天跟我说,她听到祖母跟她爹爹说要给她找一个新的娘亲。”溶溶闻言,顿时对那梁国公府没什么好感。这旧人还没走呢,就商量着要迎新人。可惜那是别人的家事,自己只能感慨一下,帮不上什么忙。“都别站着了,坐下吧。”看着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地说着话,老安国公等了许久才开口说话。虽说有太子帮忙抱着元宝,溶溶的手早就酸了,忙依言坐下,让元宝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老老小小都坐在这凉亭中,吹着风,喝着茶,别有一番趣味。老安国公跟太子询问了元宝一些功课上的事,元宝说了好多今日在宫里玩耍的趣事,没多时福全上前,说晚膳备好了,便一齐前往素伊轩用膳。溶溶今日不着急走,陪着元宝用了晚膳,等他玩累玩乏了,才同太子一道送元宝回凤阳宫歇下。一出凤阳宫,溶溶整个人就被拉扯进一个温热的怀中,熟悉、踏实。“今日跑回来,又是为着什么事?是你的蓁蓁,还是你的慕尘?”从前她跑回来找他,回回都是有事要他办。溶溶自然听出这男人的语气中的不满,忍住笑,攀着他的肩膀道:“今日没事,我就是自己想跑回来。”搬出东宫几个月,溶溶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很忙碌,甚少想起他来,可今日跟慕尘在威远侯府说着话,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然想他了,想得不得了,非要马上见着他不可。此时见着了,抱着了,也吻着了,心里方才踏实了。“回来见元宝?”溶溶没想到这人连自己的儿子都酸,顺着他捡他爱听的说:“见你。”话音一落,他那张万年不动的冰山脸果然化了。原是想回了玉华宫再动手动脚,此时听到她的话,立时忍不住把她拉到路边,腻歪好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方才喑哑着嗓子说:“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嘴儿越来越甜了。”“那你往后嘴巴也甜一点,好不好?”太子眯着眼睛:“想听好听的话?”“嗯。”溶溶认真地点了点头,“往后咱们俩都只说好听的话,好听的实话,行吗?”太子沉默了一下,欣然答应了。“好。”溶溶在他怀里赖了片刻,方才抬起头,“我回去了。”“等等。”太子没有松手,“今儿你没事,我有事。”溶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什么事?”太子将她挟裹在怀里,慢慢往前走去,“心里有点乱,有些不太好听的实话,要听么?”乱?自溶溶认识他以来,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从来都不会慌乱。他说心乱,应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吧。她点了点头,跟着他朝前走。夏天的夜,清净凉爽,明黄色的圆月在湖中投映出清晰的倒影,美是极美,却过于清冷。溶溶不由得往太子身边缩了缩。太子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将她拉进了旁边的凉亭,拥着她坐看湖中月。“到底出了什么事?”见他眸光幽深,溶溶不禁有些担心。太子唇角动了动,将飘远的目光收了回来:“元宝娘亲的事,有眉目了。”眉目?溶溶初时有些不解,片刻后心怦怦直跳,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说……你是说凶手……害她的凶手……找到了?”太子垂眸,“还没有,只是有眉目了,但我居然……”“怎么了?”太子忽然苦笑了一下:“溶溶,你会恨我吗?”溶溶听着一头雾水,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我恨你做什么?这是元宝娘亲的事,我没有什么恨。你是不是又想岔了,把我当成她。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她?”太子看着她,薄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我还不确定,只是有些线索,可是……”“可是什么?”“我有点害怕。”“害怕什么?”溶溶追问。“害怕我承受不了这个真相。”溶溶怔怔看着他,努力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他害怕承受真相,那就是说凶手是他不愿意或者不敢面对的人?刘祯害怕谁?溶溶觉得他谁都不害怕。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没有忌惮的人,比如……皇上?要自己死的人是皇上吗?不会,景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怕她有身孕,皇上关心天下大事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关心景溶这样的小人物?那就是……皇后?皇后当然也是贵重无比,无需在意景溶这样的宫女,但皇后一直对太子的婚事很上心,给太子定下的也是娘家的姑娘。从皇后挑选司寝宫女的时候就看得出,她对这桩婚事有多看重。景溶一开始并不是皇后挑中的,安澜姑姑说,皇后嫌景溶太过妩媚,失了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