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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燥热得厉害,太子咬牙切齿站起身,朝外头喊道。“福全,打水,要凉水。”……谢元初用过早膳,便往东宫来了。这些日子朝野内外发生了不少事情,太子在东宫养伤,许多事都顾不上,谢元初只有跑过来找太子商议。当然今天他来,并非为着什么正事,而是奉了宫中的旨意,前来劝说太子的。不过,他一进玉华宫,就感觉气氛不太对。“世子,这边请。”谢元初点了点头,目光随意往寝殿那边一望,福全便道:“世子别瞧那边,溶溶姑娘还没起呢!”“如今是主子了?”谢元初状若不经意道。“可不是么!”对上福全意味深长的眼神,谢元初心下了然。早就耳闻溶溶陪着太子住在玉华宫,如今看来,两人早已过上了鸳鸯戏水的神仙日子。谢元初随着福全进了寝殿旁边的小书房,一进去就愣了。这间小书房用作书房时原本还算宽敞,如今却硬生生地在屋子里摆了一方睡榻,整间屋子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此刻,太子正坐在榻边,由着太医为他上药包扎。见谢元初进来了,示意他坐下。谢元初坐在一旁,等着太医提着箱子离开,方才道:“算起来你受伤也有二十几日了,怎么伤口还在流血?”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正常来说,伤口本身该早就长好了。太子不语。十日前溶溶使了死劲儿把他刚刚合拢的伤口全撕开了,等于又受了一遍伤,因着伤上加伤,因此恢复得比通常情况还慢。就这两天,才没渗血了。这些话太子自是不会同谢元初多讲,一心想把此事含糊过去。“今儿来这么早,谁让你来的?”“能催着我来找你的,还能是谁?”谢元初见太子问起正事,顿时笑了起来。“母后?”谢元初摇头,“你上了那样的折子上去,该想到皇上要找你吧?”说罢,谢元初取出一张奏折,放到桌上。这奏折是太子昨日送到礼部的,奏请追封傅氏景溶为太子妃。皇帝之前跟礼部打过招呼,不管太子给元宝生母定多高的位分都照单全收,依礼追封便是。然而礼部尚书一见这折子,思忖过后,仍然不敢擅专,问到了皇帝那里。果不其然,皇帝一听就勃然大怒。他心里想的位分,大约良娣、良媛比较合适,若是太子执意要追封侧妃,只是追封那也就不计较了。偏偏太子请的是太子妃之位。他之前从未婚配过,追封太子妃,那可不只是一个名头,而是追封为元配正妃。一旦傅氏被追封为了元妃,之后迎娶的太子妃便会被压一头。太子轻笑:“父皇定然龙颜大怒,又怎么会让你来做说客?”“自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知道的,元宝在皇后娘娘心里,那可是独一份的宠爱,连你都比不了。”太子微微颔首。元宝从小就没了母亲,万幸他福泽深厚,跟皇后结了独一无二的缘分。太子有些欣慰,至少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母后也想给元宝最好的出身。“母后怎么同你说的?”“皇后娘娘说,皇上看中了威远侯府,想给他们一个体面,殿下若不顺着皇上的意,恐怕元宝进玉牒的事又要拖延。”谢元初说着,压低了声音,“娘娘的意思,定位分不必急于一时,将来还有机会。”依照惯例,将来太子荣登大宝,还会大封后宫,到时候再行追封之礼也无不可。元宝已经是太子的长子,未必非要去争元配嫡子的名头,将来只要沾上了嫡,嫡长二字一合,谁也越不过元宝去。太子眉峰一动:“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母后是同跟你说的?”“娘娘并非这般说道,是我妄自揣测,殿下以为如何?”“不如何。”太子顿了顿,“不过到底是母后一番苦心,便如母后所愿,暂追封为侧妃。”其实,他从来没想过皇帝会答应此事,这么做至少为了试探一下母后的心意罢了。见太子松了口,谢元初大喜过望:“正是如此,先追封侧妃,往后……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我离宫的时候,娘娘还说,下月初九是个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就在那一日在东宫为元宝办个宴会,好生庆贺一番。”“辛苦你了,元初。”“臣子为殿下分忧那是应该的。”正在这时候,外间传来了溶溶同元宝说笑的声音,两人像是从小书房的门口径直走过,往寝殿那边去了。谢元初觑了太子一眼,忍住笑:“殿下堂堂东宫之主,怎地被赶出了自己的寝宫?”“滚。”太子冷冷道,说着便将手边的一本厚厚的书砸向了谢元初。谢元初可不是福全,见状侧身一闪,便避了过去,不过他知道惹了太子,飞快地笑着离开了书房。走出玉华宫,正好见到溶溶和元宝一人拿着一个风筝在玩。“元宝,放风筝呢?”谢元初走上前,一把将元宝抱了起来,“你会放风筝么?”“我当然会,去年父皇教过我。”元宝自信满满的说。“咦,”谢元初伸手挠了挠脸颊,疑惑道:“是么?我怎么记得有人把风筝挂在树上,哭着喊谢叔叔帮我拿下来。”元宝最不喜欢在溶溶跟前丢脸,听到谢元初说他的糗事,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拿起风筝就开始绕线。“你胡说,姑姑你别听元初叔叔的话,我这就把风筝放起来,我放得可高了!”“好,我帮你拿着风筝,等下我说可以跑了,你就往前跑,不过别光顾着看风筝,也要看路,摔倒了就不好了。”“嗯,我知道了。”元宝拿着他的燕子风筝,眼巴巴地回头看着溶溶。溶溶握着风筝,等到手中的风筝借着风力有跃跃欲试之感时,大喊了一声“跑”,松掉了手中的风筝线。元宝一得令,立即向前跑去,这股风来得正好,“嗖”地一声便将风筝送上了半空。“太好了,我的风筝飞起来了。”玉华宫外,笑声一片。太子负手站在窗口,看着外头言笑晏晏的三人,“砰”地一声将窗户关上。福全在旁边看得直叹气。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想出去玩就自己去呗!溶溶丝毫没感受到玉华宫里的暗流涌动,如今天儿正好,乍暖还寒,即使站在日头底下也不觉得热,正是最适合在外面玩的时节。元宝的燕子风筝是她亲手扎的,手还被竹条划破了两个口子,可是能给元宝亲手做风筝,她高兴!“溶溶,瞧你如今的气色比在侯府时好上许多了。”“多谢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