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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不可以随意把她接进东宫。”元宝毫不在意,反是高兴地猛抬起头,“那我去同元初叔叔讲,只要他答应就可以吗?”“我下次会问他,”太子面无波澜的换了话锋,“踢了这么久的蹴鞠是不是饿了,带着你的跟班们下去吃些糕点,父王去书房处理些政事再过来。”“父王,你还没回答我呢。”元宝不满地提醒道。太子揉了揉元宝的脑袋,依旧不回答他的问题,起身离去。元宝偷偷看向站在一旁的福全,等到福全朝他点了头,他才展颜一笑蹦蹦跳跳地跑去吃糕点。福全正望着小皇孙的背影欣慰一笑,冷不丁听到太子低沉的声音飘进耳朵。“滚到书房来。”福全心头一跳,赶紧收敛了笑意跟在太子身后往书房走去。一关上门,福全独自对着太子那张冰封阴沉的脸,顿时发毛。“殿下。”福全哑着嗓子喊道,随时准备着书桌上那个茶壶砸到脑门上来。“今儿这些话是不是你挑唆元宝说的?”福全的脸顿时皱到了一处,“冤枉啊,殿下。元宝殿下年纪虽小,可他是殿下的儿子,最是有主见的一个人,哪里会受老奴的教唆?殿下这话,实在是太冤枉了。”“哼,”太子冷笑,“这几日朝中事多,可你别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过我。老实交代,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这事……那日元宝殿下想办法让老奴带他去找溶溶姑娘。老奴知道这太不合规矩,所以老奴回绝了元宝殿下,只是元宝殿下实在是一再央求,老奴才说这事需要太子殿下允许才行,元宝殿下向老奴求助,老奴不得不从啊!”福全舔着个笑,小心翼翼地窥着太子的目光,发现太子的表情虽然冷峻,目光却根本没在看自己,顿时安下心来。不允许任何人因为元宝的年纪小而敷衍元宝,这是太子对东宫所有人下的死命令,东宫之中所有人,都把元宝认认真真当主子侍奉,在东宫,除了太子,元宝同样可以发号施令。太子的确在想别的事,“元宝真的很想把那个女人接进东宫?”“是,这种事情老奴哪里能教唆得来?”福全这会儿真是掏心窝子在说话,“元宝殿下的性情,难不成殿下会不知道吗?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是他头一回开口说要谁。”别说是要什么人,就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元宝都从来没开口要过。太子的心口微微一跳,其实也不是元宝第一次开口,在元宝刚学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问太子要过娘亲。砰——太子握拳打在了书桌上,指尖捏得发白。“殿下?”“陪我去一趟静宁侯府。”……太子的车驾到达静宁侯府的时候,谢元初还没有回府。静宁侯在军中有公务,也不在府上。王宜兰只好赶到佛堂,请婆婆翟氏出面。翟氏与皇后从前是手帕交,太子和谢元初在大相国寺学习的时候,皇后不便出宫探望,翟氏每月都去,与太子有长辈之谊。因为有谢元初提前给她嘱咐的话,听到太子来访,她并不惊讶,坦然更衣前去迎驾。然而当翟氏走到正堂的时候,发现除了太子,谢元蕤也在。“殿下,这是我爹最喜欢的茶叶,你尝一下。”谢元蕤带着丫鬟正在给上座的太子奉茶。翟氏见状,顿时面色一沉,只是碍于太子在场,不好当面发作。太子接过谢元蕤递来的茶盅,啜了一口,放在一边。“是蒙顶的石花,好茶。”翟氏深深盯了谢元蕤一眼,只盯得她垂眸退到旁边,这才对太子道:“殿下,今日元初跟镇远侯府的几位公子去京郊游玩,要晚上才回来,要不我这就派人去把他叫回来?”太子见翟氏来了,朝她微微颔首,道:“不必了,我来并不是找元初。”“那是?”翟氏暗暗吃惊,难不成是来找薛溶溶的?福全上前笑道:“侯夫人,是这样的,前阵子殿下跟世子一块到侯府的温泉庄子小住,皇孙殿下也去了,跟侯府一位叫溶溶的姑娘特别投缘,这回了东宫,皇孙殿下还一直想着说要接溶溶姑娘进东宫去玩,这不我们就来了。”翟氏心中冷哼,接人就接人,还打着儿子的旗号,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什么,只是笑道:“殿下稍事片刻,这就差人去把溶溶喊过来。”旁边的人立马跑出去喊溶溶。“元宝殿下很喜欢溶溶吗?”谢元蕤笑着问。太子自然没有回答她,是旁边的福全笑着说,“正是合了眼缘呢,我们皇孙殿下平日里都喜欢一个人玩。往后啊,可能还得多来侯府叨扰了。”下去传话的下人很快就回来了,“溶溶今日受了风寒,实在不便去东宫陪伴皇孙殿下。”今日溶溶被王宜兰罚跪,翟氏先前就看她有些苍白,不过现下她得为王宜兰遮掩一二,便道:“殿下在此,便是她身子不适,也该到院里回话。”下人回道:“正走着呢,只是比我慢些,我怕贵人等急了,先过来回一声。”话音刚落,便见溶溶对面的廊下走来,没进正堂就在院中跪了下去。今日王宜兰的确罚得不重,然而薛溶溶原身在上一次罚跪中连命都丢掉了,即使重活过来,膝盖也是受了重创,今儿这一跪,立马把旧伤惹出来了。“唷,溶溶姑娘真是病得重,瞧这脸白的,嘴唇都没色了!”福全在宫浸染十几年,早就将翟氏和侯府下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唉声叹气,一面觑着太子。溶溶此刻脸白,一半是因着风寒,另外有一半却是因着太子的突然到来。太子为什么会突然来侯府?为什么会突然说要让她去东宫陪伴元宝殿下?她不敢抬眼看他,只跪在院子里垂眸攥着衣角。“既然病着,就别跪了。福全。”“老奴在。”“回去叫人把元宝给她的赏赐拿过来。”太子说着就起了身,路过溶溶身边时,溶溶只留了一抹余光,看到他的草龙花纹皂靴从眼前一晃而过。太子是君,翟氏自然要送他出府。然而翟氏前脚刚迈,谢元蕤也紧紧跟了出去。“回去。”翟氏压低了声音道。谢元蕤却宛若没有听到一般,径自越过翟氏往前走去。不过,谢元蕤并不是去跟太子搭话的。“福全公公,皇孙殿下很喜欢溶溶吗?”福全陪着笑说,“是啊,可巧合了眼缘。”“那可真是不巧。”谢元蕤叹了口气,目光却落在太子的背影上,“溶溶从侯府赎身了,再过几日就要离京回老家了。”福全当然知道薛溶溶要赎身,不过有人是不知道的。福全拿余光去瞅,发现太子脚步没有一瞬间停滞就往前走去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