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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自嘲一笑,“以前看见年龄相仿的,都下意识的多看两眼。”赵西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握了握他的手说:“周哥儿,现在圆梦了,是好事。”周启深坦诚道:“西儿,我有点紧张。”赵西音问:“是怕斐姨不认你么?”“不是。”周启深默了默,说:“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结果,反而心空了。”赵西音反握住他的手,“你不求她任何,也不用她负责,她还活着,并且生活得很好,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周启深抱紧她,下巴轻轻抵在她侧颈。赵西音想了想,又问:“周哥儿,你会带mama回西安吗?”“不会。”周启深答得十分坚决,“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再让她回去,这事儿我干不出来。”赵西音噗嗤一声笑了。两人静静相拥,看窗外夜色静如深海。赵西音忽而低声,“周哥儿,你去青海找mama吧。”无论结局,解了自己的心结才最重要。周启深没犹豫,当即订了次日飞西宁的机票。他没有事先联系任何人,直接找去了阮斐的住处。临近傍晚,阮斐出车归家,破旧面包车吱吱作响,一踩急刹,车身都跟着晃动。阮斐常年日晒,皮肤黝黑潮红,出车方便,就一身简单运动装,脚上穿着平底布鞋,非常朴素的装扮。她见到周启深站在门口,顿时愣了愣。周启深弯了弯嘴角,只淡笑,不说话。阮斐走过来,很准确说出他的名字,“你是西西的爱人,周先生。”周启深点了下头。“等很久了?”阮斐很平静,意外神情一瞬即逝,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然,一切看得开,想得远。不似一般农村妇人的大咧与直接。“吃饭了吗?”她又问。“没。”周启深很规矩地站在门口,没她松口,也不进屋。阮斐开门的动作停下来,钥匙收回衣兜,“走吧,去吃饭。”周启深开的车是一辆适合跑山路的霸道,阮斐却径直上了自己的面包车,“你跟我后面,还是一起?”周启深没迟疑,拉开副驾门坐了上去。阮斐载他去了条巷子里,窄窄的路刚够两个车身,她开车技术是真不赖,好几次会车时,连周启深都微微皱眉。她都能精准淡然地把车开过去。车停在一家面馆门口,店面看着有些年头,桌椅陈旧,沾着油腻。阮斐轻车熟路,往板凳上一坐,直接叫了两碗羊rou面。“别的不用看了,这里就羊rou的好吃。”周启深的目光从菜单上收回来,看她一眼,问:“裴姨您哪儿人?”阮斐说:“你就当我是这里人。”“我上次在您家,看到照片上一个男孩儿。”“那是我儿子,读高二。”阮斐说话很直接,眼神不躲不藏,“叫阮北临,这是他自己改的名字。以前我给他取的是阮豪富,他嫌没文化。”周启深勾起嘴角,笑了笑,“这名儿改得好。在哪上学?”“市区,二十多公里,寄宿。”“成绩呢?”“挺好。”周启深点点头,随后气氛又陷入了沉静。面条端过来,阮斐递他一双筷子,“吃吧,趁热。”她食量很大,吃相也豪迈,没有丁点女人的柔和气场。周启深听赵西音说过,她一个人靠开车拉客往返景区为营生,赚点微薄薪水供儿子上学,是个苦命女人。汤面冒着热气,争先恐后地往上扑腾。周启深的眼睛被熏得干疼,这羊rou味儿很膻,味觉却仿佛失了功能,味如嚼蜡,食不遑味。阮斐倒是大快朵颐,很快连汤都喝完。她看他半碗没动,似是意料之中,说:“吃不惯吧,大城市来的,也是,在这地方,为难你了。”周启深食欲不振,也不勉强刻意,搁下筷子,说:“我老家西安。”对方神色平静,不见半点波澜。“我mama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没上过大学,十八岁去当了兵,退伍后就一直留在北京。”周启深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我不恨她,也不怪她,她该走,留在那样的家里,是没有活路的。”阮斐眼睫眨了眨,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慢慢挪开眼,看向空气中的某一点。“我没别的诉求,也没有任何目的。找她,就是想了结心愿。如果她还在,还愿意,我便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如果她去世了,以后年年清明,我也能给她上柱香。”周启深声音有些哑,“真的,就这些。”他看向阮斐,是试探,是询问。是两个聪明人之间小心翼翼的探寻心意。周启深是近乡情怯,是多年执念终于尘埃落定。他极力劝慰自己,别在乎对方怎么想的,他也时刻记住赵西音的话,学会释然。他忍着,克制着,眼神情绪浓烈,始终还是隐藏不住。阮斐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半晌,只一声:“嗯。”又问:“西西还好吗?”“一切都好,她怀孕了。”周启深笑意温柔了些,“三个多月。”阮斐的表情也轻松了些,“啊,真的啊?她不是跳舞么,那,那。”“暂时不跳了,生完后再回舞团。”就着赵西音,两人间的交流终于自然了许多。周启深有意无意地提起小时候的事,又问阮北临的情况,阮斐倒也没有不自然,问什么,答什么,但一条刻度线在她那儿摆着,很明显地告诉你,再多余的热情,也没有了。周启深虽出身贫寒,但多年商场打拼,气质已然出类拔萃,一身华服加持,与这破旧的小面馆格格不入。说到无话可说时,他终于沉默下去。一生之中,难得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刻。“吃好了吗?”阮斐要起身。“我来买单。”周启深抢先一步。他站起时,比女人高了一个多头,阮斐的力气却奇大,不太客气地拽住他的手往后扯开,“站着去。”周启深站在她身后,又听她问:“吃饱了没有?”“饱了。”“我听西西说过,你工作忙,还有头疼的毛病。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阮斐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夹杂着几分当地口音,但在周启深听来,却莫名戳中他内心一洼柔软,那是久未开启过的缺憾之地,常年封闭,不见阳光。她这几句话,犹如四季里的第一场春雨,细细碎碎地浇淋而下,润物细无声。周启深只身走去店外等,仰头看了看夜空,生生忍过眼里的这波干涩。“行了,走吧。”阮斐经过他身边。周启深忽说:“晚上光线不好,我来开车。”她侧过头,颇有几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