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岁岁年年念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被迫坐于乐皖身上,下颔枕于那狼肩上,双手轻轻扶着那狼的肩,一时之间,如雪青丝相缠那墨发三千。

……

不觉已至夜间,水年此时已在院中等着乐皖、卿安,奈何那二人迟迟未出,水年抬首看了看明月,只觉有些委屈了。这天如此寒冷,也不知自己还要在这儿等多久呢。

才如此想着,那扇房门终是“吱呀”一声轻启了,水年眼睛一亮,看向那门的方向,但见那小公子着一袭青衣,外披一白狐裘于身,墨发以簪而挽。犹记那小公子目若朗星,眉如墨画,面似冠玉,随之薄唇轻扬,只见淡淡笑意。

“水年,久等了。”乐皖笑道。

“呀,这是何话,奴婢等主子,自是应当的……”水年向他行礼罢,而后回之一笑,“只是,怎的未有见到卿夫子呢?”

“夫子身子不适,我便让他歇息了。”语罢,他负手徐步而下石级,唇边仍带着浅浅笑意,始终未有敛起,直至那石桌旁,收拾好了那人带给自己的东西后,便转脸吩咐水年,“待会儿去备些热水,还有拿几件衣裳过来。”

“好。”水年点头答应,末了,赶忙转身往浴房方向行去了。

等水年离后,乐皖方才抱着那篮东西走进房中,将长生果与甜糕置于书案后,他忙走近床榻边,而后坐下,目光不由得于那人脸上流连,盯着已不知许久,指尖却不知何时抬起,轻抚过了那道浓淡适宜的眉,亦是轻抚过了那秀挺的鼻,还有那浅红的疤,最后留于那淡红凉薄的唇上。

他觉得愈是看着这人,便愈是觉得忽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前世好似见过这个人,不仅如此,自己前世好似很喜欢他,而且,喜欢了好久好久……

除夕夜里,他为了这人,还未来得及赶去团圆,也不知待会儿见了父亲与娘,又要说自己说到何时了,唉……

正自想着心事,也不觉房门忽响,等到水年唤了好几声后,他才回过神来,随之起身衣袖轻拂理平褶皱,末了,才缓步过去轻启了门。

“嘘,夫子正睡得熟呢。”他低声道。

水年闻言,而后低了首,“抱歉……”说着,她便后退了几步,“小公子,热水已好,这是您吩咐要的衣裳。”

“嗯。”乐皖拂了拂袖,示她先自退下。

末了,乐皖复进房中,而后以棉被裹住了卿安抱起,然后步出房外往浴房走去。

良久过后,他才抱着人回至房中,随之将人置于榻上,掖好棉被方才匆匆离去。直至膳厅不过须臾间,然父亲早已生了怒气,见到自己只冷哼一声,板着一张脸,也不愿理睬自己。

而柳夫人则是无奈一叹,倒是妇人心易软,也不想看见这除夕佳节里,父子闹此别扭,于是连忙握着乐老爷的手,温言温语地劝了一番后,终是心头愠意渐消,然仍不愿看他一眼,只道让乐皖坐下后,便说起筷了。

“书儿在京城不过做个侍郎罢了,怎的连回来也不得空。”乐老爷一边夹菜一边自说自的,好似仍在生气。

“大哥迟些便会回来了。”语罢,乐皖笑着为父亲夹了菜。

乐老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

“皖儿何时考院试?”柳夫人忽的问了句。

“四月初。”

“既是如此,那要多些请教夫子才是。”

“皖自然明白,夫子学富五车、殚见洽闻,皖虽苦读十年,却仍胸无点墨、才学疏浅,若不多请教夫子,只怕皖去了考场,也不过是让人笑话罢了。”

“你倒懂事了许多。”柳夫人笑道。

乐皖回之一笑,连忙夹菜与柳夫人。

晚膳过后,乐皖告辞离了膳厅,等回到房中之后,却见卿安已然醒了。他正坐在窗边,煮了一壶清茶,吃着一件甜糕,而后再端起茶盏而品,听闻脚步声,他回首,恰好对上了那双墨黑的眸。

“怀瑾。”他笑唤着他的字。

乐皖浅笑着,徐步行近他的身侧,而后解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于卿安身上,“那儿还疼吗?”

卿安摇首。

“那便好,你今夜早些歇息,我明日陪你去赏灯,如何?”

话音刚落,卿安眼睛一亮,而后轻轻应了一声好,末了,心下已不由盼着明夜。

后来,二人促膝而谈,闲聊甚久,直至深夜忽闻爆竹声响时,这才惊觉旧岁已辞,又是一年而至,只是这一年,他不再觉孤寂。

小雪,悄然而下,纷飞于天,覆了一地白雪皑皑,寒意透骨的时日里,尚有那狼愿赠厚衣对自己百般担忧。

此生有幸再识乐皖,纵使被废了仙籍成了半妖,却恍然也觉一切值得。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夜晚,乐皖、卿安二人,一同行于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因佳节而至与平日相比起,自是热闹了许多。二人负手而行,待徐步下了小桥,乐皖便先扯了卿安的衣袖,快步往桥下的那间茶叶铺行去了。

踏进铺中,但嗅淡淡茶香入鼻。那本坐在那儿品茗的茶铺老板,一见有着锦衣华服的客人,便忙放下茶盏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然后便是一番言语,愈是贵的茶,便愈是要取出那茶说。

奈何他尚未说至一半,便被乐皖打断了,“不必,只要一饼金镶玉就好。”语罢,乐皖回首只朝卿安淡然一笑,“我记得夫子你爱喝金镶玉。”

卿安闻言,而后怔了怔。他万万没料到,那狼竟会一直记得……

心头猛然一颤,心下只觉既是淡淡的喜,又是淡淡的甜,连带着那双墨黑的眸中,亦是透着淡淡笑意。

末了,二人同离,共去赏灯。

彼时虽已入夜,可仍是人如潮,灯如昼。天边忽见天花生,只伴节节爆竹声起,奈何天花一坠,不过昙花一现,然也犹记刹那惊鸿。

遥处繁灯恍若星子点点,但见近楼几盏灯如明月,犹记彼时小雪纷飞,白雪皑皑,火树银花,繁灯如昼。夜渐深,人渐散,十里长街刹那一片安静,唯有漫天小雪飘飘,白梅飘落,还有那寒风未歇。

已是灯火阑珊时,二人虽并肩同行,却并无闲话可聊,偏偏乐皖特意放慢了脚步,这回乐府的路,自是要长了许多。

待至桥下,乐皖恍然伸手摘下了他的白纱,只抚着他的脸庞,盯着看了好久。这本该好端端的脸,却偏偏生了这如此可怖的疤……乐皖心疼一叹,只凑近他些许,而后轻轻吻了那道疤。

“你做什么?”卿安尴尬地退了一步,此处并非在乐府,怎能让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