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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憎恨的物件死掉了,该怎么办?憎恨的漩涡,究竟该何去何从——裕太不是没想过。自然而然消灭吗?还是——在心中化脓,终有一天也会跟着腐烂?沙也加到底属于哪一边?知道雅纪和母亲的rou体关系后,她是怎样妥协于自己的心情……沙也加在得知两人不正常……应该唾弃的关系之后,选择离开筱宫家。可是,尚人却留下来了。接着。母亲死了。现在,尚人是雅纪的女人。虽不似沙也加那般露骨,尚人的恋兄情结倒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哪怕被当成女人的代替品,他也甘愿?——不对。说不定……他很高兴当雅纪的女人。(是——那样吗?)尚人那以上气不接下气的频率、低浅呼唤雅纪的声音——令人生厌。情交的高潮,几乎听不见雅纪的声音。不绝于耳的,是尚人频频以娇声呼唤雅纪昵称的声音。问题是,雅纪在外头根本是万人迷。再怎么说,他都犯不着找尚人来泄欲吧——俗太完全无法理解。他只知道一个事实。和母亲上床的禽兽雅纪,选择尚人成为下一个猎物。然后,裕太蓦地——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沙也加没有离开这个家。雅纪是否会舍弃尚人,选择沙也加呢……(那样还好上几万倍呢。)忍不住要这么想。但,裕太又楞住了;(好几万倍……那、有什么好的?)血缘相系的兄弟姊妹发生rou体关系,那种事,绝对没有人会原谅的。然而……突然间,脑子边缘似乎掠过了——什么。那个究竟是什么……想不起来。不,是不愿记起。裕太咬牙切齿地走出了房间。※ ※ ※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雅纪结束工作回到家。想也知道,家里的灯光已经全暗了。若是以前,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总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整个人焦虑不已。甚至到了恶心晕眩的地步……一直到黑夜转变成白日之前,他都会在外面游荡。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甚至在工作结束之后,哪怕只是早一分一秒也好,他也要赶回家。“最近你很不合群喔。”——管他一同游荡的酒rou朋友再怎么责难。(人总是会改变的嘛。)雅纪自己也只能苦笑以对。没有任何迷惑、专心致意于剑道的每一日。敞开心胸和友人谈笑,一点也不以晨练或夜练为苦的高中时代,早巳悄然远离。尽管如此。面对冰寒的阴暗时,只要心里有所支柱,所感受到的温度也会有所差异。那是和母亲发生rou体关系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的心情。那阵子……光是日常生活便已疲于应付,哪有心思管到别的地方去——或许是这个缘故吧。雅纪压低脚步声,走上了楼梯。然后,他在尚人房前停下脚步,动作熟练地扭开门锁。房间里面,仅有一球电灯泡发出晕黄光线。雅纪却不以为意。他徐徐走近床沿,打开床头灯。尚人正睡得香甜,安静得连鼻息也听不见:雅纪用指头撩起尚人的浏海几下,朝额头落下一吻。不过,尚人连轻微的扭身也没有。不管多么晚睡,尚人必定会在清晨五点准时醒来。自从升上高中,除了一般课程还得上早自习,再加上单程四十分钟的通勤时间。大概是生活步调如此紧凑,所以尚人的入睡速度很快,而且总是处于深眠。至少就雅纪所知,白天的尚人听话乖巧,但是一到晚上就会特别粘人。一个人睡大概很寂寞吧。每天晚上,尚人会抱着枕头偷偷爬上雅纪的床,当时沙也加还会大声嚷着“太狡猾了!”。而现在,那只不过是混杂着苦笑的、天真的青春回忆罢了。这几年家庭环境发生巨变,尚人的体质似乎也跟着改变了。自从升上国中,一手包办所有家事之后,尚人必须学会有效率地处理每一件事。所以也和睡眠时间减少有关,一旦入睡,就不太容易被吵醒。当时,雅纪自觉对尚人有所亏欠,每每在理性和欲望之间挣扎,无法从“冲动”和“自制”做一选择。他经常趁着夜深人静时,偷偷潜入尚人房间,一脸严肃地站在床边,将尚人天真烂漫的睡脸好好看个够。那是……妄想将所有凶暴邪念付诸实行的——冲动?或是……惩戒自己而做的——苦行?那时的心境到底属于哪一种,雅纪到现在都还弄不明白。不过,最后一道防线却以料想不到的方式瓦解。如今,雅纪再也不会受到遥远的过去所牵绊。清醒也罢,神智不清也罢。一时的冲动也罢,单纯的误认也罢。甚至……纵使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欲望也都无所谓了。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重头来过。在说服自己接受这再清楚不过的现实之前,雅纪也曾有过一段痛彻心扉的苦闷挣扎。但他抛开了那些束缚,怎么样都要得到尚人。倘若绝无仅有的一个愿望能够实现,雅纪可以放弃所有,只求尚人不离开身旁。这足他愿意拿一切来交换的——冀求。于是现在,雅纪得到尚人了。;就算必须依靠悖离伦常的手段。就算会被某人憎恨。或者,就算会害某人……哭泣。雅纪都没有放手的意愿。※ ※ ※那时候的尚人。一阵奇妙的苦闷,还有热意不断上涌的疼痛,使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有点模糊,视线似乎罩上一层银纱,看得不甚清楚。尚人对眼前模糊的黑影伸出手——突然间却受到阻挡。“——恩…啊?”不清楚眼前状态的尚人,轻轻呼唤了一声。于是——“尚……”有人在耳边呢喃着自己的名字。匆地,思虑一下子变得清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