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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人完全猜不透瑞希的用意。他愈来愈困惑了。“我……希望姊姊能够得到幸福。”尚人瞪大了眼睛。霎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雅纪的脸。(难道……)难道,是因为雅纪在外头的风流帐……?于是,之前的困惑又立刻转换成别种情绪。(为什么,要特地……找我说这种事呢?)而且还在校门口埋伏——想到这儿,尚人干涩的喉咙流窜过一种类似痉挛的不快感。雅纪要和“哪里的谁”做“怎样的交往”,那是雅纪个人的意愿,和尚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尚人却往往会被台风尾扫到,被迫卷入不相干的麻烦中。因为——他是雅纪的弟弟。罹患视野狭窄症的女性们只顾扯开嗓子张扬自己的主张,至于会不会带给尚人困扰,根本没人在意。不过,连meimei都派出来当说客的,尚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老实说。对于替姊姊抱不平的meimei……比起厌烦,尚人更觉得不快。雅纪的存在,已是尚人心中的“鬼门”。如今,就连唯一一块与雅纪无关的净土,也就是学校生活,也因为他的缘故,再也无法维持清静。这就像突然有人穿着鞋,大摇大摆地闯入家门,只会让人觉得不快至极。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一直都是姊姊抚养我长大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姊姊能幸福。”所以——那又怎样?连家庭背景都搬出来的作法,只是让尚人更觉不耐烦。感情的问题只能由当事者来解决,旁人实在没有插手的余地,因此——“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希望你能承认他们。”瑞希的语气愈是热烈,尚人的心情便愈是冰冷。因为尚人知道,从来没有人可以束缚雅纪……可是——“我知道你们不想承认母亲以外的人,可是,我姊姊也不想当你们的mama啊。再说,你们已经分居四年了。所以,应该……够了吧?”瑞希的发言似乎和尚人的猜想有所出入,突然问……尚人意识到自己错了。(等一下……)当你们的mama——什么意思?分居四年……(不是……小雅?)那么——是谁?真山千里,到底……和谁在相爱?想到这里,尚人的心跳逐渐不规律地加快。于是——“你们的父亲……可以把筱宫先生还给我们吗?”当瑞希以明确的语气如此诉说时,尚人仿佛迎面中了一击似地——哑口无言。(爸…爸……?)就某种层面来说,相对于稚纪可能成为别人的男人,完全超乎想象的事态发展,同样也带来不小震撼。尚人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不堪。(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自己还得被迫面对抛家弃子不管的父亲不可?瑞希似乎早巳猜到自己的发言会给尚人带来某种程度的冲击。不过,倘若在此打退堂鼓,那么特地来到翔南拦截尚人的举动似乎就失去意义了。“筱宫先生和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们一直住在一起。”瑞希再一次强调。接着,仿佛自我激励似地高高吊起眉梢,咄咄逼人地说:“我能够考上紫女学院,都足托筱宫先生的福,我非常感谢他。可是,筱宫先生到现在还没办法和姊姊结婚,这样未免太奇怪了吧?虽然姊姊说,就算没入籍,自己也一样很幸福……可是我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和喜欢的人结婚,为他生孩子……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啊。”尚人则是……脑袋嗡嗡响个不停,好象有哪里坏掉了。“真山千里”。对于这个第一次听到的名字,尚人是何等地憎恶啊。温柔的母亲,可靠的父亲。引以为傲的哥哥,好胜又美丽的姊姊。虽然调皮却不惹人讨厌的弟弟。那种随处可见的小小幸福,今天、明天,还有后天……尚人原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天,父亲丢下一切,随着情妇远走高飞。夺去筱宫家一切车福的——女人。将家族牵绊全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元凶——父亲的情妇。尚人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女人的名字叫“真山千里”。打从父亲离家的那一刻起,他的名字便成了家中的禁忌。然而——相较于没有脸孔、没有名字的情妇,把家人当垃圾般丢掉的父亲所引发的憎恨和愤怒,反倒强烈到令人目眩。无法原谅。——不愿原谅。因此,唯一能做的只剩下憎恨。那时候……但,就连这份恨意,在忙碌的日常生活扼杀下,不知何时已随着过往记忆变得又薄又淡。——尚人一直这么以为着。只是——他没想到,当时轮廓模糊不清的情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形式现身。“真山千里”——有了名字的情妇,当场变得有血有rou,原本应已埋葬的恨意,又被点燃新的火焰,在尚人体内滚滚焚烧着。(真山……千里。)尚人勉勉强强从喉问挤出这名字,拳头紧握到指尖泛白。“我姊姊迟迟无法和筱宫先生结婚,就是因为你们反对父亲再婚吧?”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啊。让人笑不出来的黑色幽默——岂止如此,汹涌的不快感和无以名状的恐惧感,甚至让他产生晕眩的感觉。“可是——已经够了吧?我姊姊已经等了四年了。我认为她有权利争取自己的幸福。”(争取幸福的——权利?)这是从哪张嘴说出来的话?害自己家人坠入地狱的既得利益者,没资格主张这种权利!想到这,尚人突然连眼前那个口吐狂言的瑞希也一起恨上了……简直是恨之入骨。他好恨。——好恨。可是——“什么叫有权利幸福?你是指破坏别人的幸福,藉此成就自己的幸福吗?假借爱的名号,不管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少蠢了!”从尚人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冰冷淡漠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人一旦怒急攻心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