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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这少年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念头?再说——徒弟虽小,但将来养大了便能继承他的衣钵,继续称霸杀手界五十年(这是他美丽的幻想),师弟虽然不太讨他喜欢,但是很努力在赚钱,让他可以逍遥自在到处游荡,也不担心口袋空空没钱挥霍,而他嘛……「鬼儿,你有什么用?」谷寒易问得相当实际,狠狠戳中了鬼仆的心。「它……」他抬手指向一旁被迫捐乳的可怜母鹿,举例说道:「能喂奶,你比它不如。」「你……」「鹿rou还能吃。」杀手补充。「你你……」「鹿骨泡酒、鹿皮保暖……」杀手再补充。「你你你……」「你能做什么?」「你你你你……」鬼仆的脸色黑红交加,如此可恨的羞辱怕是他几百年的生命中还不曾遭遇过的了!这男人居然拿他跟那头「活奶瓶」相比?他可是三界当中#$@#%$&&……就算是神界再漂亮的$%&*#$%#……如果不是因为$%&*#&%@……怎么会沦落到&#*$%@#……!?这简直真他妈的该死!第三章「呼!」谷寒易吹熄蜡烛,迅速跃至娃儿身边,伸腿踩住地上母鹿的脖子,脚尖使劲,那头倒霉的母鹿,连吭声都没,当场便一命呜呼哀哉去。失了烛光,并不影响鬼仆的视线,依附的身体虽残破,但适应了一小阵子后,凭借着自身充沛的灵力,五感也逐渐敏锐如昔。黑暗当中他清楚瞧见谷寒易无声无息地窜出洞外,一会儿功夫,便扯了两个瘫软的黑衣人入洞来,随意就丢在一旁。身手还挺利落的呀……鬼仆好奇探头瞧瞧。空气中闻不到血腥味,但那两个黑衣人却已经感觉不出呼吸心跳,肯定是挂点回老家去了……他仔细观察,发现尸身的脖颈呈现不正常的扭曲,脖子侧边还有一处青紫的指痕,该是被活生生捏断了颈骨吧,真可怜。「噤声,有人。」细声在耳畔轻响,温热的呼息阵阵吹拂着,搔得他脖子好痒,忍不住缩起肩膀,却被人一把拥入了怀中,他一转头,脸颊立刻贴上一个rou嘟嘟、热温温的软东西,睁眼望去,却与娃娃一双大眼瞪了小眼……呃,这男人竟是将他跟娃儿抱在一块儿哄了?「鬼儿别动,娃儿别出声。」耳根有些热红的鬼仆心里嘀咕:你这么说,最好这只连颗牙都还没冒出来的小胖娃听得懂啦!你把他弄醒了,等等他一哭闹,大家肯定吃不完兜着走!却是没想到这娃儿还真是万分难得的聪明贴心,仿佛知道大人们的危险似的,安安静静地窝在男人怀里,吭也不吭一声,就连呼吸都放得缓缓的,真真实践了男人口中所谓「别出声」的交代。几道人影从洞口闪过,细碎的讨论声传入洞内。「欸欸,可有谁找着了什么?」「没,他们简直消失了似,没形没影的……欸,到底是不是跑这方向来的呀?闷头闷脑追了这么多天,连个屁声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跑错了方向……」「就是跑错了方向也得追!谁晓得那谷寒易犯了什么傻,哪个娃儿不偷,居然偷抱了这么要不得的一个——虽说艺高人胆大,但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唉!」「就是,就是说啊!我家春花也才刚生啊!自己的小胖仔都还没瞧见一眼,就要忙着为别人找儿子……」「嘘,口无遮拦的,你是要命不要?你笨嘴里那个所谓的别人,可是能砍了你脑袋的!笨牛!认命点,你再多叫几个人两边瞧瞧去,再没寻着人,回去大家皮都得绷紧点了!」「是是是是……唉,真累,要真让我追到那谷寒易,非要冲到他面前,给他一拳不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角色,还给他一拳?真要正面遇着了,就不信你又能拿那当代第一杀手怎样?只能忙着跪下饶命吧!啧!」谈话声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看来洞口那片杂草成功掩饰了他们的藏身处,没让人发现。当代第一杀手呢!原来没诓我,他真的是个高手!只是……鬼仆一听,大抵也明白了这个极端不给颜面的杀手,身后原来也追着一票人马。「欸,谷寒易,」鬼仆在他怀中,轻着声问:「你打哪儿偷抱来的娃儿?」引来这么大票人马追捕,足见那娃儿背景不单纯了。偷抱?他才不承认,开口纠正道:「徒弟,我收的。」收的?鬼仆皱皱鼻子。「你可有经过人家父母的同意?」「徒弟有答应。」这只小屁娃哪懂得什么叫做拜师?鬼仆瞧不起他。看这局势,胖娃儿百分之两百肯定是他从大户人家里偷抱来的吧!「娃儿……你到底从哪儿偷……呃,收来的?」谷寒易也不隐瞒:「皇宫。」「……咳,咳咳,这小娃儿,该不是什么未来的皇帝?」谷寒易摇头。「他最小,不是太子。」就算不是太子,也是个皇子,你老大该不是潜入皇宫一厢情愿地偷了个小皇子当徒弟吧?有没有搞错,他好死不死居然挑上了个全国性的通缉犯当主人?谷寒易道:「徒弟……很好,根骨奇佳,传闻为异星转世,他将来继承我的衣钵,承袭我一身武功,会帮我买酒、整理屋子、铺床叠被,嘘寒问暖。」跳脱很大的回答,但聪明如鬼仆,仍旧可从中自行抽丝剥茧出事实的真相。「等等,我猜猜……所以你听信了市井中的不实谣言,潜入皇宫里偷了这个听说很厉害,可是目前还只是个小屁娃的异星,结果不但为自己引来大批追捕者,还得费工夫为娃儿把屎把尿……还有,嘘寒问暖?铺床叠被?你难道不认为找个侍女或是直接娶个老婆,会比养大一个毛孩子来得有经济效益……嗯,我的意思是说,比较实际些?」谷寒易皱了眉,不明白为何要耐心跟他解释这些。最后,也只给了他一句:「我就想要徒弟……师弟也有徒弟。」「喔。」搞了半天,原来是跟人家比较来着。鬼仆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成功说服他答应当主人,怎么吐嘲起他来了?真是危险,要是气跑了他,凭自己现在还无法行走的姿态,不就只能坐以待毙?谷寒易又静待了会儿,直到追捕的人马离得远了,才放开怀中的少年。他抱着娃儿站起,负起随身配剑,拿过小包袱,迈开笔直的长腿,准备闪人——「欸欸!」鬼仆忙爬了过去,纤细的手臂用力扯住他的衣服,道:「带我走!」「麻烦。」轻踢开他。一向高傲的少年,听见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