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巧合。”

“这当然是巧合,就像方才我所见到的,都是精心计算的巧合。”

话说到此处,桑落久后背酥麻的恐惧感已经褪去。

他是个特殊的孩子,总有办法在危机面前快速镇定下来。

他沉下心来,问道:“云中君既然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何必收我为徒,徒惹麻烦呢?”

“麻烦?你吗?”封如故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你对我而言,不算什么麻烦。”

桑落久知道,自己显然是被看轻了。

但封如故能一眼拆穿他的伪装,就足够他对他心悦诚服。

封如故懒懒道:“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我做师徒,实则是各取所需:你做我的徒弟,就无人敢再在你的面前拿你的身世说项,你可以离开那个肮脏的漩涡,叫你的二弟和三弟放手斗去。你三弟花别霜是你亲自培养的,文治武功兼修,重情重义,比之你那莽撞躁进的二哥不知好了多少,到时就算你爹让位,也多半会让给你三弟,你三弟又是你自小抚养长大,与你感情非比寻常,飞花门实质仍会落在你手中。怎么样,我说得不差吧?”

尽管猜到封如故对自家家事有所了解,听他这般信手拈来,轻轻巧巧地拆了自己的局,桑落久仍是忍不住喉头发紧:“云中君……早对在下有所了解,那在下也不避讳了:我确实需要云中君助我一臂之力。但云中君需要我作甚呢?”

“我的‘静水流深’里有个傻瓜徒弟,脑子不大好使,需要……”封如故探出食指与中指,作兔耳状,轻轻碰了碰,“中和一下。……哦,对了,他下山除魔去了,你可能得过几日才能见到他。”

桑落久:“……”就是这样而已?

封如故好像的确没有别的需求了。

他靠在软榻上,摆出聊天的姿势,侧身与桑落久说话:“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若是能接管飞花门,你会怎么主事?”

“没有想过。”桑落久嗓音温温柔柔的,“或许将它发扬光大,或许一把火烧了吧。”

封如故大笑,跷了个二郎腿,丝毫不以为忤。

桑落久想,这位道中之邪,果真名不虚传,在他面前,自己也许不需掩饰什么。

封如故不管他的九曲心肠里转着些什么念头,又自顾自饮了一口酒,望向被酒液浸润得发亮的玉壶口,随口道:“从今日起,你改叫桑落久吧。桑落酒的桑落,长久的久。”

……

桑落久从沉思中醒来,重复道:“……确是个不值一提的故事罢了。”

“我就想不明白。”罗浮春接口道,“师父那般懒散,从未指点过咱们半点剑术,你怎的会对师父那般死心塌地?你这样听他任他,什么事都想着他会怎么做,顺着他的意,简直把他越宠越坏。”

桑落久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十数年间,他戴上一张笑面,把周遭的一切都不动声色地搅得天翻地覆。

但他很孤独。

在母亲面前,他亦是她所希望的模样,是天下最好的孩子。

直到那只手从薄透的帷纱中伸出来,懒洋洋地招了一招。

桑落久咧开了嘴,温润生光的笑容看起来纯真斯文至极,像个毫无戒心的孩子:“许是因为……师父懂我吧。”

第34章三家内斗

罗浮春听不懂桑落久的弦外之音,老实不客气地上手弹了下他的额头:“你啊,就是心眼太实,被他哄得团团转!”

桑落久摸摸被弹痛的额头,笑得纯良无害:“那就求师兄多多庇护落久了。”

罗浮春大方地搭住他的肩膀,摆出过来人的样子谆谆教导:“这是自然。对付师父这种爱使小性子的啊,就要硬下心肠来,他说什么,你不必样样都听……”

话音方落,如一和封如故就从别院方向走来。

如一神态如常,丝毫不像刚刚自罚受刑过,因此众人谁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但只有海净注意到如一的腰带系法变了,像是刚刚解开过又重新系好。

……仿佛云中君跟谁在一起,谁就会衣带不保。

端容君是这样,小师叔也是这样。

海净不敢说话,也不敢多问,连大气都不敢喘,小鹌鹑似的低头站在一边,只留给大家一个光溜溜的青脑壳。

至于他脑袋中如何浪潮汹涌,谁也不知。

刚才还有条有理地传授桑落久对付师父秘诀的罗浮春,显然是个只能言传不能身教的主儿。

他一看到封如故那张脸,神情立即不自觉软化下来,脸上的灿烂笑意盖都盖不住,主动上前把常伯宁送来的甜点双手奉上:“师父!”

封如故接过纸包,掂了掂:“师兄回来过?”

罗浮春点头:“师伯让我们转交师父。”

封如故拨开纸包,取出一小块雪花酥,咬在口中尝了尝味道,唔了一声,似是满意的样子,顺手摸了另一块,回身自然地喂进了如一嘴里:“你尝尝看呢。”

如一被投喂得猝不及防,咬着甜点,眉头轻皱,模样看起来有几分不悦。

这几日同行下来,罗浮春其实是有些怕如一的。

他表情寡淡,少言又不笑,罗浮春实在摸不准他的脉,见他冷着一张脸,心就没来由地抽了一下,伸手拉住师父袖子,不动声色地把他拉到了身侧护住。

如一眼中神色变了几变,好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随手塞来的东西吐掉,最终还是归为了冷淡,客气地咬下了进入口中的那一点糕点皮,掸去嘴角的碎屑,取来手帕,把剩下的雪花酥包在里面,又放入袖中。

他在做这些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的成分来。

这糕点是义父买来的,所以他不能扔掉,应当好好保存。

在如一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也看得出来,封如故此举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对他好”而已。

只是,对这种没来由的“好”,如一想不到太合适的理由,除了一个——

……他许是对自己有些不应有的念头。

如一在世间行走多年,因为这副皮囊,招惹过不少登徒子。

他虽不通情·爱之理,却也知道人不会无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