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东宫藏娇(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恋地抱了会儿母亲,又贪婪地往老太太怀里钻。良久,她破涕为笑,露出两颗梨涡,“祖母和母亲放心,慈儿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雨后阳光落一片在她眸中,杏眼干净轻俏如溪边饮水的麝鹿。顾老太太的心柔软得不像样,连念着心肝儿,把她又拥深些。

“你能想通,祖母就放心了。你是祖母心头掉下的一块rou,祖母害谁也不会害你。那谢子鸣……”她冷嗤,“真本事没有,花言巧语倒有一套,给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我的慈宝儿这般好,就算不嫁东宫,也万万不能便宜那个草包!”

顾慈用力点头,这一回非常真诚。

顾老太太抚摸她缎子般的乌发,心头大石稍定。

太子殿下才满二十,就已经在沙场上拼斗出通身戾气,一道眼风过来,连她这个久经风浪的老人都招架不住,更何况她这娇滴滴的小孙女?可小姑娘向来乖巧,就算再不愿嫁,也不至于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若叫她拿住,绝不轻饶!

祖孙三人叙了会子话,裴氏扶老太太回房歇息,自己又折回来帮女儿换药,亲眼看着她乖乖喝了药,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云锦和云绣小心翼翼伺候顾慈沐浴,换了身轻薄衣裳。三人正闲话,门外有丫鬟报:“姑娘,叶表姑娘来了。”

顾慈目光陡然一凛。

定国公府上只寄住着一位叶表姑娘,而她这两辈子,也只认识这位叶表姑娘。

像是滚滚岩浆翻涌在胸口,气愤中竟还有那么一丝兴奋。顾慈顾慈,她过去就是太慈了,才会叫他们一个两个都踩到她头顶上,而现在……她揽镜自照,将额前一绺不听话的碎发掖到耳后,微微一笑,明艳得不可方物,“让她进来。”

叶家与顾家并非姻亲,叶蓁蓁之所以寄养于定国公府,其中还有一番掌故。

顾老太太和叶蓁蓁的祖母原是闺中手帕交,各自出嫁后,往来渐少。

那年叶家老爷卷入一起贪墨案,虽不曾抄家入狱,但门庭终归没落。而后不久,叶老爷和夫人就相继病逝。叶老太太深谙自己非寿考之人,恐闭眼后,唯一的孙女会遭虎狼亲戚算计,遂寻到顾老太太处,望其念在往日情分上,帮忙照料一二。

顾老太太素来佛心,无不答应,翌日便接叶蓁蓁入府,待她不啻亲孙女。顾家同她互道表亲,以示接纳,这才有了表妹一说。

怎奈人心隔肚皮,有些个白眼狼,就是拿心去捂,也捂不熟。

“听说二jiejie醒了,我着急赶来看望,没打扰jiejie休息吧?”叶蓁蓁提裙疾奔入内,面颊泛红,额上覆了层薄汗,语气神情俱都关切,挑不出错。

只目光滑过顾慈踝间青紫时,闪过一缕微不可见的快意。

顾慈仿佛不知她来,犹自斜倚美人榻。手执一卷,闲闲翻动,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两只银镯不胜肤滑,随玉腕轻轻磕碰。室内悄寂,细微悦耳的碰撞声便显得无比清晰。

一句话讨了个没趣,叶蓁蓁讪讪收笑,狐疑地向上偷觑。

顾家姐妹原是对双生女,容貌身段在帝京城中俱都拔尖。jiejie顾蘅身子骨康健,性格开朗,常在各家花宴走动。meimei顾慈自落草起便大病小病不断,一直娇养在深闺,甚少出门,故而美名不及jiejie盛广。

然真正见过这对姐妹花的人,无不认为,meimei的姿容在jiejie之上。就连视顾慈为眼中钉的叶蓁蓁,对此也大为赞同。而她之所以选择接近顾慈,也是因了顾慈平和怯懦的性子,比顾蘅好骗。

可眼下似乎有点不对?

“二jiejie怎的不理我,可是蓁蓁做错什么,惹jiejie不高兴了?”她许是在南曲班子里混过,眼泪说来就来。

前世,顾慈就是太单纯,才会数次被她的泪诓骗。而目下,她只淡淡道:“表妹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真摔出个好歹,快咽气了。”

叶蓁蓁一下噎住,这话若真坐实,那她成什么人了?忙收起眼泪。

“jiejie说的哪里话,蓁蓁一心盼着jiejie好,怎会如此诅咒jiejie?即便真流泪,也是为jiejie鸣不平。jiejie是水做的骨rou,而太子殿下却是刀枪架起来的冷铁身子,在战场上生啖人rou,饮人血。上回宫宴,他还无缘无故把武英侯家的世子打成重伤,害人家到现在都下不了地。蓁蓁是怕jiejie嫁去后会受苦……”

她气若游丝,哽咽道:“相较之下,谢世子就谦和稳妥许多,又和jiejie一样,喜诗书风雅之事。jiejie若嫁去承恩侯府,定能琴瑟和谐,福泽绵延。”

去东宫受苦?去承恩侯府享福?她还真敢说。

偏生前世自己还真信了她挑拨,临了只能躺在病榻上,看着她和谢子鸣以自己的名义,向母亲勒索钱财,一点点吞并顾家产业,自己却无力阻止。

顾慈啪地合上书卷,双眸渐淬寒芒,“太子殿下年少有为,谢家世子尚在秦楼楚馆同伎子吟诗作对的时候,他就已披坚执锐,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立下战功无数。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表妹这般诋毁殿下,仔细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不是的不是的!”

叶蓁蓁大惊失色,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如何吃罪得起?再想太子那刀子般的目光,她顿时腿颤身摇几乎站不住。

头先,她三言两语就能哄得顾慈绝食,消极抵抗圣意。今日她就是来使最后一把劲,让顾慈趁身子虚弱再闹上一闹,好让老太太应下与谢家的亲事。

可这顾慈怎的越摔越灵光,如何也不上钩?虽还是往常那副温婉模样,可半点怯懦的影子也没,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计划全乱,叶蓁蓁一下慌了手脚。云绣端着漆盘入内,欲侍奉顾慈喝药。她不由分说伸手去接,云绣不肯,还被她狠狠瞪了眼。

“jiejie大病初愈,是蓁蓁不好,不该拿这些事来扰jiejie清净。就让蓁蓁侍奉jiejie汤药,当作赔罪……啊!”

指尖才摸上碗沿,叶蓁蓁就被烫脱了手。黢黑药汁倾洒而下,葱削般的纤指当即肿起大泡,辣辣烧疼。她脸蛋不及顾家姐妹俏,也就这双手能勉强与她们媲美,一直细心呵护,现在全毁了!

新裁的夏衣亦跟着遭殃。说起来,这料子还是她从顾慈手里骗来的,却如何也穿不出顾慈那般韵味。

云绣哈哈大笑,朝她吐舌头,“哼,活该!”

叶蓁蓁磨着槽牙,上去要撕云绣的嘴。顾慈轻飘飘睨来,没什么力道,她却吓得忙忙后退,踩到药渣,新绣鞋也呜呼了。

“表妹还是快些回去上药,这回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救命的膏药也打翻了。”

这话可是别有所指?叶蓁蓁冷汗涔涔,忙扯笑,“多、多谢jiejie关怀。既如此,蓁蓁就先告退了。”

顾慈自顾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