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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轰炎司以为警校期间的追逐和不甘会永远停留在少年时期。毕业后的八木俊典按照自己的理想规划当上了一名警察,还是名声赫赫的好警察。欧尔麦特(AllMight)的称号也是在他从警生涯的高峰时期传开的。手腕强劲,正义感十足,案件破获率极高,欧尔麦特几乎成了普通人家口口相传的神话。然日满则仄,月盈则亏,八木俊典不仅是市民的保护伞,更是犯罪团伙想要除去的眼中钉。在八木俊典从警的第八年、轰炎司当上市长的第二年、也是轰焦冻出生的第一年,这个人人赞之“战无不胜”的欧尔麦特,重伤陨落了。身体上的严重损害让他无法再持续高强度的工作,若退居二线又心有不甘,八木俊典的一生奉献给了他深爱的人们,去保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成了他血管里奔流的氧气,呼吸之间也时刻记挂。于是八木俊典从政了。他决定用警察有时都无法企及的力量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从警期间积攒的人脉和群众基础给了他至关重要的帮助,他在短短一两年之内,就爬到了与轰炎司相当的地位。很多时候,轰炎司不得不想,也许这辈子他自己所做下的任何成就都一定会和另一个作比较,就算他自己不想,世间也会自然而然地去做。学生时期同一个校园,从政时期同一个党派。因缘的宿敌,还有比这更吸引眼球的故事吗。轰炎司的手腕强硬,实行的是铁血政策,他的政绩对外是没有任何污点的,市民提到这位说一不二的市长也会赞不绝口,然而和八木俊典不同的是,他的群众基础建立在敬畏之上,而八木俊典的群众基础建立在憧憬之上。这微小的不同成了轰炎司在竞争中再次落败至关重要的因素。轰炎司在议员选举中以一票之差落选,他想要进入国会的目标就此止步,而八木俊典成为了他们党派那一年的国会议员之一。轰焦冻家的严冬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在轰焦冻出生之前的几个儿女政治头脑不强,成年后也不过成为了政府部门里、默默无闻的千万职工的一员。轰炎司对最后出生的小儿子轰焦冻报以深切的期望,而轰焦冻确实没让他失望。小小年纪就有的、尽管不算成熟但潜力无限的政治头脑以及对政治环境变化的敏锐嗅觉,让轰炎司忘记了轰焦冻尽管天赋极强,但也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轰炎司把宠爱和引导全部化作了冷酷严峻的军事化管理,他在用训练新兵的手段不断打磨雕刻这一块璞玉,殷切地、不顾其苦地想让轰焦冻尽可能快地独当一面。轰炎司要求他从政或从警,至少要有一个方面超过八木俊典,替他实现他一辈子没能实现的愿望。因此他不仅轰焦冻的政治才能要求极高,他还要求轰焦冻成长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七八岁的轰焦冻因为高强度的思维训练曾经在厕所吐到昏厥,严苛的体能训练也让他的神智徘徊在昏聩的边缘。在父亲如肆虐的狂风的鞭挞下还能让轰焦冻悄悄喘一口气的,是母亲无限包容的爱护。母亲的怀抱并不宽厚,比起父亲如山魁梧的体格,母亲的身形和其他万千母亲一样,单薄却温暖。他见过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他还见过母亲年轻时妙曼的模样。在孕育了孩子却又没有丈夫的关怀下,母亲以秒计算着迅速衰弱。洁白素荷在深院之中零落成泥。只是在抱着轰焦冻时,在轻轻安抚他时,她还是无限温柔,那温柔却孱弱,仿佛一碰即碎。轰焦冻在八岁时,哭着悄悄抚摸上母亲仿佛刻进了脸颊里的皱纹,悄悄地对自己说:快快成长吧,带母亲离开这个家。然而这个梦想戛然而止在九岁的夏天。母亲精神崩溃了,虚弱的身体没能给母亲坚韧的精神,如履薄冰的氛围一缕缕剥削着母亲的理智。看着慢慢长大的轰焦冻,那张酷似轰炎司的脸和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气质,母亲在绝望的尖利呻吟中,把guntang的热水泼上了轰焦冻的脸。爱与恨撕裂了母亲,从此便流出了传言。轰夫人疯了。轰焦冻在此之后再也没见过母亲。他不恨母亲,他恨父亲的霸道,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从此与自由绝缘的命运。轰焦冻一面承受着父亲的重压,一面悄悄打听了母亲的病情,在网上查阅了全国最好的精神科专业的医科大学,将其定为了自己的目标。他不会和父亲走上一样的路,他的反抗不会结束。父亲所看重的那些天赋,是伤害母亲的元凶,他不要也罢。医科大要的分数很高,从高中开学伊始,轰焦冻谢绝了任何人际来往,一心扎入了学习中,唯一的娱乐只有弓道社的社团活动,在每天傍晚那仅有的活动时间里,将心里压抑的燥郁和暴怒连同箭矢一齐射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意料之外的变化来了,绿谷出久也来了。十几年的挣扎和痛苦也不过化作口中缓缓叙述的二十分钟,轰焦冻叙述时的语调平缓,每一个细节都铺开了,丝毫不留余地。绿谷出久摩挲着手,脑子里思绪纷繁,有很多想说的,却整理不出头绪。你的母亲会一点点好起来的。这样的鼓励过于廉价。去和父亲交流一下吧。这样的建议非常轻浮。绿谷出久前十几年的人生,日子单纯单调,如果不是遇上了这样罕见的变化,他不过是世间怀抱着梦想憧憬着自己偶像的所有少年中的一个,偶尔和同学有了矛盾接着和好,偶尔和母亲争吵接着互相体谅,他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母亲的爱给了他健全的生长,他和其他少年也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和他相隔一个课桌的少年却有着他无法想象的人生。他惋惜,却又不甘心。不甘心这样的轰焦冻究其一生背负着枷锁,流放在五光十色的世界之外,一个人品尝愤怒、憎恨和孤独。他想说人生是自己的,如何把握全靠自己的选择。可是又觉得太空了,这样空茫的话语透着高高在上的漠不关心。什么样的回答才能回报对方毫不隐瞒的坦诚呢。午时有些喧闹的声音还耳边回荡,热风吹拂,将轰焦冻略长的刘海撩起又放下,那块儿伤疤也在发丝的拨弄间展示了全貌。皮rou被热水烧灼后崎岖狞人,赤红的伤疤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绿谷出久。绿谷出久捏紧了自己的虎口,斟酌着开口:“我没有轰那样的人生,所以接下来的话可能轰听了会觉得很可笑吧。”“但是,但是,”绿谷出久的指甲捏白了,“如果轰的母亲看见轰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