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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傍晚日暮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若是按照往常先去和轰焦冻会面铁定无法在人满为患之前来到蛋糕店。绿谷出久改变了被动接受的方式。尽管一切来得迅猛,但他也厌弃了郁郁不乐的情绪。若是现在无法解释出现在他和轰焦冻身上的异变,那就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去行动。起码解决掉能够解决的问题。于是,绿谷出久便在中午行动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绿谷出久走到轰焦冻班级窗口时,正好看到对方一脸放空的看着窗外。绿谷出久是这时候发现的,抛去了在晦暗的近距离接触时轰焦冻强势的压迫感,他沉静时的身姿和目光实在是过于温和。他封闭自己,却不将荆棘刺向外界。大概是那股异变的影响,绿谷出久隔着窗台、隔着课间吵闹的人群,超越了纷繁的现下,直直地走到了一个离轰焦冻更近的地方。他的身体依旧呼吸着,但对方那几缕、那几寸情绪的波纹,如狂乱海面上朝着灯塔绝望前行的船只,在他这里找到了安身之处。轰焦冻的报复从来都是刺向了自己,又拖着血淋淋的伤口自己走。绿谷出久感知到轰焦冻的同时,轰焦冻便也察觉到了绿谷出久。他二话不说地站起身,依旧是像绿谷出久路过他时看到的姿态那样,缓慢而稳健地拨开人群走来,绿谷出久还看清了他的口型,那个在他面前强硬地筑起一面墙的人,低着头礼貌地说:“对不起,请让一让。”轰焦冻可怕吗?绿谷出久听到自己这样问道。完全不可怕。他杜绝了他人向他搭建的桥,那也只是他选择自我牺牲的方式,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别人。而自己,一个离他如此之近的人,决不能选择视而不见毫不作为吧。“怎么了?”轰焦冻问道,他心下有些一凛,绿谷出久的眼神比那天宣言后更加亮了。他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小兽,他四肢跃起的前方在哪,轰焦冻明了了。绿谷出久没有回答,他伸出手在距离轰焦冻太阳xue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轰焦冻有点受惊,他眼神收缩了一瞬,又立刻归正了自己。接下来是他们二人才能感知到的世界。窸窸窣窣、飘飘渺渺的颗粒,不同于像素的边缘尽管难以观测却尖刻,那是反射了十六面晶莹弧度的颗粒,每一粒都飘扬着、却不凌人地飘扬着匀合的清露之息,渐渐地化作了一双无形的手,用一种珍重的姿态抱住了他,毫无重量的手,却让轰焦冻在诧异中微微低下了头,于是他在绿谷出久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目光过于澄澈,将他也洗净了。“什……”须臾,这样的触感就烟消云散。静止的时间恢复了流动。轰焦冻在错愕中看向眼前笑盈盈的人。绿谷出久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其实找轰同学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但是看到轰同学的那一瞬间,本能地就这样做了。”“应该没让你感到太难受吧。”绿谷出久向上看的眼神恰好收敛了他前一刻的进攻性,如此他又变成了那块可纳万物的海绵。“没事。”与其说没事,不如说那只手熨帖到将他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躁动再次抚平了。“那就好。不过这样一来,轰同学大概就更能明白我想说的了吧。”绿谷出久再次大胆地伸出手,轻轻地用食指点了点少年人逐渐升温的胸膛。“那些微妙的气味是可以控制的。”“而我们,是可以互相感知的。”轰焦冻吸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里不方便说话,去走廊尽头吧。”走廊尽头是一片无人造访的静地,连阳光也止步在几米之外,他们恰巧藏在阴影之内。绿谷出久默默拿出一本笔记本,封面上认认真真地写上了几个大字:“异常”分析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笔,往脸蛋上按了一下,弹出了笔芯。“目前为止,我没有在身边发现和我们有相同症状的人。轰同学呢?”“没有。”“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有两个假设……”“要么是只有我们两身上发生了这样事,要么就是我们不知道其他人也发生了这样的事。”轰焦冻自然地接上下半句。“是的。轰同学曾经这样说过吧?”“如果这样能解决问题,就这样做。”“目前为止,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战斗。那么我认为我们坦诚开来,交换互相所知的情报,才能解决问题。”“我们一起解决问题。”他用力地强调了“我们”这一主语,仿佛是一双手探进了轰焦冻竖起的城门缝隙,一点点掰开了来。绿谷出久不笑时,一双大眼睛的亮光十分有逼迫性,仿佛在那双眼睛下面无论多么精心的刻意伪装都会消融。轰焦冻明白一起解决问题并不是因为他们两是孤独的,而是不知名的力量让他们互相靠近,让他们从分裂的个体奇异地慢慢地汇融。轰焦冻和绿谷出久是钥匙的两端,少了一端真相便缺少一角。“我接下来说的你能都记在本子上吗?”闻言,绿谷出久嘴角的微笑抑制不住,他充满斗志地答道:“没问题!上课无论老师说的多快我都能记下来丽日和其他同学也经常找我借笔记……”轰焦冻这才发现对方一旦兴奋起来会有不自觉碎碎念的习惯:“……好,绿谷认为产生这样异变的原因是什么?”碎碎念被按下暂停键,绿谷出久一秒切换回思考的状态,“从生物学上考虑,我认为基因突变的可能性非常大。”轰焦冻有些惊奇,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笑出了一个浅淡的弧度:“看来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在我们第一次……”他说到这里,有些不自在地握拳抵唇咳了一声,“……亲吻的时候,我怀疑是不是食物里混进了兴奋剂或者毒品之类的,回去后我催吐了。”“尽管胃酸腐蚀的有些严重,但是我也没有检测出致幻剂之类的成分。”顿了一下,他看着绿谷飞速且整洁地记下最后一笔才又继续说:“况且考虑如果是食物出现了问题,那么就涉及到是报复性行为,但是报复对象不是只有我……”绿谷出久将笔放在唇间嗑了一下,鲜红的舌尖若隐若现地躺在牙床后,轰焦冻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而我和轰同学在那天之前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按照常理排除这个可能性。”“哗啦”,绿谷在“食物成分异常”这一行字上划了一笔。绿谷出久接着开口:“既然我们两个人都赞成基因突变这个可能性,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周边工厂放射性元素的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