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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移,听到开门声,朝他们看过来。夏小凉很自然地怔愣了一下。怎么说呢。和她预料之中的,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果然是很漂亮的女孩儿,长发,带点自然卷,个子高挑,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和江疏雁不一样,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和,可能是药物关系,脸有点浮肿,一见到他们就笑起来,整张脸也跟着生动起来。“夏小糖?”她眼神温煦,落在夏小凉身上。夏小凉就有些不好意思。“夏小糖”算是她和颜绍之之间的……“爱称”?“进来坐。”池桉杵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病床边,然后招呼他们进去。颜绍之摁着夏小凉的脑袋,把她挤了进去。病房面积挺大,除了病床和一套会客沙发,有一片帘子隔起来的区域,帘子是半开的,里面应该是一些复健用的仪器。“她来看看你。”颜绍之淡声道,转身向前。夏小凉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角,当然,是没法做饭的,只有一个冰箱,小半截橱柜,有水槽和微波炉。颜绍之去拉开冰箱,拿出两个苹果,过来坐在夏小凉身边:“吃过早饭没有?”呃……她抵达巴黎的时候,是纽约的凌晨,哪来胃口吃饭,现在倒是纽约的早饭时间了。颜绍之拉开一把瑞士军刀,就低头削苹果。察觉到一道眼神,夏小凉抬头,池桉正带点揶揄地看着他们,见她抬头,马上露出一个吃瓜看热闹的笑容。夏小凉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啊池小姐,来得比较匆忙,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池桉吃瓜的笑容都看起来很温柔,开口说话就更温柔了:“人来了就是礼物啊,可以和我说说话,每天在这里好闷的。”颜绍之很快削好了苹果,递给她。接着把另外一个苹果,扔给了池桉。池桉准确无误地接到,他又把关掉的瑞士军刀扔了过去。“哇哦,差别对待啊。”池桉笑着拉长了尾音。“精细动作锻炼有利于你的恢复。”颜绍之低头看了下时间,转而低声问夏小凉,“午饭想吃什么?我去打包一些。”“……随便吧。”夏小凉现在的心思完全没放在吃上。颜绍之也没多问,只凝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又揉了下她的脑袋,抓了刚刚脱下的外套就出去了。池桉追着他的背影喊:“喂你还没问我想吃什么呐!”接着无奈摇头,意味深长地对着夏小凉笑道:“我终于知道‘夏夜’为什么那么温柔了。”夏小凉有些惊讶:“你也是服装设计师?”池桉摇头:“不是。不过我母亲和勺子的母亲都从事这个行业,我耳濡目染,懂一点。”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接着又说:“对了,我母亲接过一次你的电话,她很久之后才跟我提起,真是很抱歉。”夏小凉马上想到那年颜绍之生日时的那通电话。“那时候我醒来没多久,状态不太好,那天正在进行一台开颅手术,我母亲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池桉有些抱歉,转而又弯眼笑起来:“不过你在勺子的手机备注里,是‘夏小糖’哦。你原名是什么?问了勺子几次他都不肯跟我讲。”夏小凉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角:“夏小凉,凉爽的凉。”池桉惊讶地张嘴:“夏小凉?居然是你?”夏小凉没想到池桉这么好说话,她看起来苍白又温柔,讲话的语速很慢,可能语言能力还没完全恢复,有时候会突然顿住想词语。她说当年颜绍之大半夜上山去救了一个叫夏小凉的小姑娘,他们一行七个人都知道,还打趣了一路小姑娘有没有以身相许。“你真的以身相许了啊?”池桉笑得脸颊露出粉红色。她杵着拐杖站起身,抬步走过来,夏小凉忙起身想去扶,池桉摇头道:“不用扶我,我需要几十上百次的独立锻炼,才有希望摆脱拐杖,自己独立行走。”夏小凉知道她这种情况已经算好的,可想到她经历过的那些,再看到她积极乐观的样子,有点难过。池桉拿了苹果和刀过来,坐下来就自己削。动作当然没有普通人那么流畅,但是已经做得很好了。“小凉,还是要郑重地和你说声对不起。”池桉收敛了笑容,神色突然认真起来,“这几年勺子因为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你也……被波及其中。”“我和勺子因为双方母亲的关系,很早就认识。她们一直致力于撮合我们俩,可我们实在是……”池桉搜索了一下用词,“不太来电。后来我通过勺子认识了Vi,和他在一起了。”提起这个名字,女孩儿脸上才露出了一些难过的神色:“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我的母亲包括其他家人,把我的事故归结在勺子身上,在我昏迷不醒的三年里,他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可其实去挑战珠峰,是我愿意和Vi去的。当时我们折返,也是几个人一起商量过,评估过风险程度,才决定回去。不能因为他是意外中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幸运者,就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在他的身上。”“逝者已矣,最难的,其实是活下来的人。”这段话池桉说得很流畅,像是酝酿已久:“我醒来之后,母亲也一直不依不挠,坚定地认为勺子应该为这件事负责,甚至还想继续撮合我们,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怕我后遗症太严重……没人要了。”池桉自嘲笑了下:“不过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母亲那边我会自己解决。我一直想感谢你,说实话,如果是我,我做不到。”如果她性别是男还好一点,可她是个和颜绍之年龄相仿,还“青梅竹马”的女性,他因为她的苏醒独自回到巴黎,这几年又因为她的病情查阅了无数资料,探访了无数名医,如果她站在夏小凉的位置,会很难接受吧。“我也有想过用强硬的手段拒绝他的帮助,但是我又想,他对我的倾尽全力,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池桉温柔的眼底有些发红,“在那场事故里,他失去了四个至亲的好友。”“他一直认为他意外遗落在雪山的画夹是罪魁祸首,如果他没有遗落,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他积攒多年的内疚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其他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他为我多做一些,就仿佛能为过去犯的错多做些弥补,你能……明白吗?”池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知心小jiejie一般看着夏小凉夏小凉的眼眶也有些发酸。她明白啊。她怎么不明白呢。她不明白的话,当年就不会心甘情愿地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