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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白问月站于他身旁刚好齐肩,她拿起承盘上那条黑底红纹的腰带,伸手环过他的腰身,亲自与他佩戴。波光潋滟的眸、微闭欲张的樱口垂涎欲滴,撩人心怀。她动作轻盈,魏央却直挺地有些僵硬,微微不适。“将军大人?”朱唇微启,莺声入耳。魏央低目直盯着她,眉目温情,发出一个单字音节:“嗯?”宽带紧束,白问月端详着绣线精致的红纹腰带,似是自言自语般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好。”闻言,屋内的几位下人不约而同地惶恐望去。将军与夫人身上穿的是太后亲赐的新服,宫中亲制,未料及夫人会道不好。魏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几位下人正欲上前伺候,白问月幽幽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夫君大人?”上前的丫鬟忽地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忍俊不禁。原来是说称谓不好。突如其来地亲昵,让魏央有些措手不及,心跳稍快。耳根顷刻间涨红,却依然强作镇定,面色沉着回了一句:“这个好。”魏央成婚时,皇帝亲临,带来两宫的赏赐无数。太后是魏央的亲姑母,两人又是她一道懿旨亲赐的婚,所以这成婚的第二日,于情于礼都是要进宫谢恩的。从镇国将军府到皇宫的路程大约半个时辰,魏央与白问月起了个大早,简单用了早饭,便赶着进宫给太后请安去了。宫墙高起,幽深邃密。太宜宫琉璃黄瓦,镶绿剪边,两角月台宫柱辉煌;内陈的屏风高作与珍珠幕帘都是白问月再熟悉不过的了。她上一世除却瑶华宫,便数这太宜宫跑的最勤。她在这里多次被太后刁难,隔三差五便要上演一场罚跪掌嘴这样家常便饭的戏码。她对太宜宫记忆深刻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她为救白来仪自断两指,甘愿替罚。因为这不仅折了她两根手指,还让从香阴差阳错葬送了性命。第二件便是逼宫夺权。彼时魏央被远调千里,她那天夜里带着毒酒来为太后送行,她心知自己大势已去,临终前镇定自若,不悲不惜,只笑白问月自作聪明。这两件事是白问月前世的两大转折,前者让她置身洪流,后者让她死无葬身。她从不觉得魏太后蛇蝎心肠,有何过错;一同她也不认为自己逼死太后是否谋逆。成王败寇,她们不过都是不择手段,各有所图罢了。再次踏入太宜宫的门槛,白问月已不是那个让太后恨之入骨的月贵妃,也不再是谢欢手中夺权的一把利刀了。她是镇国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也是魏氏荣耀魏央唯一的妻子。不过几月,一切都已翻天覆地。魏央与白问月行至太宜宫时,太宜宫里请安的大小嫔妃早已人满为患。太后坐于高位,手中拿串佛珠,百无聊赖地同她们家常话短。这些妃嫔昭仪,平日里无事不爱争奇斗艳,偏爱往这太宜宫里跑。深宫内院中无人不知,太宜宫是前朝后宫所有消息的流出地。更何况这一日,名动北绍的大将军带着夫人进宫谢恩,谁不想着来瞧个热闹呢。魏央与白问月向太后请安行礼,夫妻二人面色无奇,不紧不慢。满室静默,唯有太后笑的春风满面,她早已等候多时,心里便念着魏央带着新妻进宫来给她瞧瞧。这终于见到了本尊,见出落的不俗,喜眉笑目,连喊了几声:“免礼,免礼。”其余妃嫔,除却白来仪不以为意地饮茶,都忍不住侧目去瞧白问月的模样。旁坐的魏皇后与正当宠的段丞相之女欣妃也细细打量着,心中好奇是何样的女子,能让惜字如金的大将军在太后面前舍开金口。魏皇后是魏氏本家的一名女儿,与魏央同辈。她十五岁进宫,如今已二十有一。她与魏央相处甚少,只知他的地位不管是在北绍还是魏家都无人能及,同样身为魏家人,这一点她还是心怀骄傲的。既是魏央亲自挑中的人,应是不凡。至于欣妃,那就说来话长了。在太后与给魏央牵的无数红线中,她曾是其中的一个。可惜魏央婉拒了太后的好意,不曾与她有何来往。而段听竹也只知他是英勇盖世的将军,在太后面前拒了要赐婚的好意,未曾得见过他的真容。父亲整日哀声怨道,惋惜未能与将军府结亲,她为此还曾愤愤不平过,左右不过是个将军,有何神气?她堂堂丞相之女,又有何配不上他?然而塞公失马,焉知非福。她虽未能嫁于将军府,但却受封深宫,深得圣上恩宠。父亲虽不见得有多高兴,她心中却是宽慰不少;如此一比,对魏央往日的无礼也全都释然了。三跪九叩,礼毕身起。白问月抬首,明眸秋水温如月,回眸转身顾盼神飞,惊为天人。太后含着笑点点头,知规矩、识大体,唇红齿白,甚觉满意。魏皇后探看两眼,不着痕迹地收回失礼的目光端起茶盏,心中道好。而其余妃嫔也都心照不宣地莞尔,各有所思。太后赐座,宫人奉茶,杯盏触碰间响起一道愉悦的声音:“说来宜妃与将军夫人是亲姐妹。”她略作停顿,轻笑出声:“长得倒也有几分相像。”说话的正是德妃,她父亲是朝中四品中奉;进宫三年,也算是宫中的老人。白来仪与段听竹是同日进宫,欣妃现下正是圣眷荣宠,而身为先一步封册的她进宫多日却一直未见圣颜,不得宠幸。段听竹一如前世的白问月,初来乍到,盛宠加身,必定成为众矢之的。白来仪久居内宫少与人亲近,说话的妃嫔也是想借着白问月与她套些近乎,探探她的态度。然而这话传到白来仪的耳中却是十分刺耳。她放下杯盏,强忍心中的不适,皓齿微露,笑的和善:“jiejie过奖了。”德妃借势推舟,又将话转向了欣妃:“宜妃若是和将军夫人再像几分,这欣妃meimei怕是便遇了劲敌,不能同现在这般盛宠了。”一句话,将白来仪推到了段听竹的对立面,也成功引起了太后的侧耳。白问月淡淡地品着茶,看着这几个女人搬弄是非,丑态毕露,想到自己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不禁有些唏嘘,愧不自知。“你自知不如,何故去管别人,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多言是非。”太后斥责出声,面色有些不悦。她平日里对这些妃子搬口弄舌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是将军府的新夫人首次进宫,她不允许任何人有失宫中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