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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找到了一名道士,让道士为去世的应翰学和周锐祈福。那道士作法之后,告诉应臣今日是阴间的轮回之日,让应臣今日过去祭拜一下二位老人。且道士说,若是想要神佑二位老人,就必须是死者的至亲去祭拜,还不能让他人知道。应臣揉揉眼睛,把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又前往厨房。这时候实在太早了,家仆都还没起来,应臣打算自己去厨房拿点吃的就出发。他拿着竹篮,放轻脚步来到厨房。厨房里一切东西都是冷的,应臣找到个硬邦邦的馒头。他坐在椅子上使劲儿咬着,不知不觉发觉馒头是咸的,他抹了一把脸,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在这种空无一人,暗淡生凉的环境之下,更是能催生出悲伤之情。他很想应翰学和周锐,应翰学和周锐那么宠他,应该会同意他和宁无阴在一起的。他多么想在大婚之日,能够让应翰学和周锐看到这一切,看到自己一身红衣的样子。可奈何子欲养而亲不在。他没有关门,凉飕飕的风从门口灌进来,包裹着他微凉的身躯,他握着那个冷硬的馒头,伏在自己手臂上开始哭。以前在外打仗的时候,也吃过无数次这样难吃的馒头。可是这次为何如此的难受?如此的难以下咽?他低声抽泣着,好像这个世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寂寥孤寡。他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放在桌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竹篮,昨日宁无阴踢的那一脚,还让他的背隐隐作痛。他揉揉自己的背,又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他将眼睛都搓红了,那咸湿泪水才没有那么汹涌。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头还有些疼,一阵眩晕袭来,他扶住桌子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定住身子。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前的药瘾让他留下头疼的隐疾,他只是告诉宁无阴自己偶尔会头疼,却没有告诉他,真的疼得很厉害。方才冰冷的馒头让他的胃有些不舒服。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不太行了,头疼、胃疼......他挺羡慕宁无阴的,宁无阴向来不好好吃饭,也不按时睡觉,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很好。而自己每日早睡早起,按时吃饭,还不敢吃太重口味的东西,可还是会胃疼、头疼,有时天气一变化,他还会咳嗽得厉害。他重新坐下来,揉揉自己的肚子,等那股疼劲儿过去了,才站起来。他拿着竹篮,一转身却看到宁无阴站在厨房门口。宁无阴应该是刚醒来,头发还散乱着,睡衣松松垮垮的,还光着脚,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了。两人对视着。“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宁无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应臣走过来搓了搓宁无阴微凉的手,“你出来干嘛啊,鞋子也不穿,会着凉的。”宁无阴大声哭了出来,死死抱住应臣,“我......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一个人走了.......我醒来,你真的不见了。”应臣偏头亲亲他的侧脸,“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有点事情而已,等一下就回去了。”宁无阴抓着应臣的衣服,“你骗人,你把衣服都穿好了,你就是要走,你不想和我成亲了是不是?”应臣将宁无阴散乱的头发都拢到耳后去,用袖子给宁无阴擦眼泪,“没有,我只是出去一下,等一下就回来了。”“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和我说?”宁无阴还在哽咽着。“有点事情,回来了再和你讲。你先回房里睡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宁无阴紧紧抓着应臣的手,“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你不许不要我。你为什么总是丢下我一个人,我每次醒来都找不你!”虽然有些吃力,但应臣还是把宁无阴背起来。他将宁无阴背回房里,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你先睡觉,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宁无阴又从床上起来,“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走!”无奈之下,应臣只好将道士的事情说了出来。宁无阴坐在床上,眼睛通红,“他说是至亲的人可以去祭拜,那么我也是应叔叔和锐姨的至亲,我也是他们的儿子,我也可以去的。”应臣想了想也是,于是说道:“那你不要哭了,赶紧穿衣服,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应臣给宁无阴梳头,而宁无阴则是第一次在有应臣的情况下,自己穿衣服穿靴子。匆匆洗漱好,宁无阴也去拿了一个冷硬的馒头。他方才都看到应臣的样子了,看到应臣一个人在哭,看到应臣难受地揉着肚子。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应臣有些着急,如今他无法尽孝,只能听信这些似有非无的道士之言,希望能够真的有什么作用。宁无阴骑着马在后面追赶应臣,他喊道:“应臣!”应臣稍稍拉住缰绳,降下速度等宁无阴,“你快一点,那道士说了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到墓地的。”宁无阴策马过来,“我知道。”应臣伸手过去捏捏他的胳膊,“我们走吧。”宁无阴又说道:“应臣,你不要难过,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应臣笑了笑,没说话。天刚擦亮时,两人刚好来到墓碑前,应臣将纸钱都拿出来,宁无阴将香点好之后,插在坟前。应臣在坟前跪了很久,宁无阴也一直跟着他跪。一个时辰过来,应臣才睁开眼睛,他揉揉眼睛,说道:“爹,娘,我要和宁无阴成亲了。我们应家没有后人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怪我的。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效忠朝廷,谨记应家的家规,一生为民,一世忠臣。”宁无阴摸了摸应臣的背,说道:“应叔叔,锐姨,我也会好好照顾阿臣的。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当今皇上也不敢欺负阿臣。谁敢害阿臣,我就杀了他全家。”两人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才回去。回来的时候,应臣说不想骑马了,想要走着回去。听到这话,宁无阴上去将两匹马背上的马鞍和缰绳全部给卸下,拿起鞭子往马背上一挥,将它们赶到丛林中去。应臣不解,“你干嘛啊?”“放生啊,多做些善事,应叔叔和锐姨在那边才会好过。”应臣一直阴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牵住宁无阴的手,很安心。走了一会儿,宁无阴问道:“你是不是头疼?胃也不舒服?”“没有啊。”宁无阴搂住他的肩膀,“今早你一个人在厨房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不舒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