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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割的。“做什么要割我的头发?”他诺问道。“看它讨厌。”罗飨漫不经心地回道。“骗子。”他诺撇撇嘴。罗飨不置可否,伸手将拎起那只黑釉梅瓶,咬开瓶塞,灌了一口酒。他吞下酒,就一口烟。酒香顺着晚风飘过来,他诺动了动鼻子,好奇地盯着他看。他从未喝过酒,只是小时候从爸爸的酒杯里偷偷舔了一口,又辛又辣,并不好喝。可是,尽管他诺很确信酒并非好喝之物,看见罗飨喝得这样惬意,他诺还是动摇了。“好喝吗?”他吞吞口水,好奇地问道。罗飨抬起下巴,晃了晃酒瓶,道:“尝一口?”他诺回忆着童年时尝过的那种难言的滋味,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罗飨牵了牵嘴角,没有强求。他诺继而将注意力转向他能够征服的食物上。rou是猪头rou,卤汁透亮,色泽红润,香糯浓厚,肥而不腻。他诺尝了一口,用力点点头。虽然水产才是水獭家族饭桌上的常客,但成精后的他们也会尝试一些人类的食物,其中也包括猪头rou这种卤味。但他诺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猪头rou,一连吃了好几块才停下来。“味道很好,但有些奇怪。”他咂咂嘴,斟酌着措辞,说道,“感觉里头有草木灰的味道,不重,很淡,不难吃。”罗飨自顾自喝酒,一言不发。他诺又长了一块糍粑。软糯香甜,上面撒着酥脆的花生碎。古怪的是,糍粑上也裹着一丝淡淡的草木灰香气。“真奇怪。”他诺困惑地揉揉脸。罗飨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叼着烟,他用烟头依次点着酒rou,介绍道:“龙头rou,社糕,供果。”然后拎起酒瓶,“社酒。”他诺紧张地盯着燃烧的烟头,生怕烟灰掉下去。然而,已经积攒许久的烟灰将落未落,看起来很危险,却始终可靠,一丝一毫都不曾飞落。“为什么叫龙头rou?”他诺抽空问了一句。二月二,龙抬头,食物都得沾点龙气才吉利。罗飨说的很简洁,他诺没听太懂,只知道这些都是供品,原本用于祭祀,庆贺龙抬头,春耕伊始。“我们这样抢了龙先生的食物,会不会不太好?它把头抬起来后就会发现的。”他诺小心翼翼地问道。“本来就是我的。”罗飨道,看了一眼他诺,“吃你的东西,少废话。”他诺把心放进肚子里,敞开肚皮,吃到八分饱,心满意足地擦擦嘴。罗飨的酒还没喝完,真奇怪,瓶子看起来并不大,而他灌酒的速度相当快。他诺偷偷拿起酒瓶摇了摇,听见里头还有大半瓶。他皱起眉头,心道,这是永远喝不完的酒吗?“吃饱了就下去。”罗飨取过酒瓶。他诺摇头拒绝,依旧坐在原地。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看起来不够圆,却很亮很大,像一个发光的大rou包子。他诺打了一个饱嗝,慢慢地说起话来。他说到最近遇见的几只猫。“林管事很漂亮,是我见过的白猫里头最漂亮的一只,但是他的脾气不好,冷冰冰的,还有点凶。”他诺皱着眉,“锅盔就很好,他很勇敢,也有自己的想法,是一只胸有大志的猫咪。咪咪长得很可爱,就是不太爱说话,我想吃她做的烤鱼饼。你知道吗?烤鱼饼可好吃了。哦你不知道的。”罗飨看起来没什么兴趣。他诺小声说道:“你回应我一下呀。”罗飨啧了一声,别开头。他诺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从总体上而言,猫咪还是很可爱的,虽然多多少少都有古怪的脾气,但是很聪明,很有趣。”他苦恼地想着形容词,“总之,是可以一起生活的动物。”罗飨皱起眉头,这什么破形容。“你今天干嘛这么谄媚?”他问道。他诺认真地纠正道:“我是在夸赞猫,又不是夸赞你,不可以说我谄媚。”……罗飨无言以对。“所以,”他诺接着说道,“我觉得养一只猫很不错。”他合着手畅想着,“想养一只脸特别大rourou摸起来很舒服的猫咪。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许养。”罗飨直截了当地拒绝,“你自己都养不过自己,还养猫。”他的语气里满是嫌弃。他诺鼓起勇气反驳道:“是我要养猫的,不需要你允许。”不过,看起来小老板似乎并不喜欢猫咪呢,为什么呢?他诺在心里更新着笔记。罗飨猛地将手探过来。他诺连忙捂住脖子,大喊道:“不要扔不要扔,我自己能走!我自己来!”他说罢,屁股往下坠,小心翼翼地踩着树杈向下爬去。花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他诺终于吭哧吭哧地从树上下到地面,两腿发软。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屁股和裤腿。罗飨仍旧坐在树顶,伴着月色,一口烟一口酒。他诺仰头,提高声音,问道:“小老板,你今天怎么这样高兴呀?”罗飨低头看他,道:“你从哪儿看出我高兴来?”他的语气冰冷。他诺心道,你就是高兴,我哪儿都看出来了。可是他不敢说出口,只好傻笑。沉默许久,他诺的脖子都酸了。他低下头,用手摁了摁脖颈。这时,罗飨开口道:“今天是我生日。”“真的吗?”他诺欣喜地扑到树干上,大声喊道,“生日快乐——”他的喊声冲破层层树叶和枝杈,惊扰了一瓶樽不空。“可是我没准备礼物,对不起。”他诺降低声音,惭愧地说道。不仅没准备礼物,还把寿星的酒席吃得七七八八,“这样吧,下次我给你带虾干,mama烤的海盐虾干最好吃了。”罗飨掀开眼皮,瞥了一眼他诺,冷哼道:“骗子。”他诺一头雾水。“你自己想想,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答应了什么。”他诺揉着脸回忆了半天。罗飨继续喝酒,也不理会。他诺的脸颊都快搓破皮了,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他那天在来时的路上就把虾干吃完了,似乎答应过小老板,要给他送海盐虾干。他居然都忘了。他诺红了脸。看起来,他确实是有些言而无信呢。难怪小老板一直不太喜欢他。他诺敲了敲头,有些懊恼。小白伞正插在梨树下,安静地盯着他看,似乎在无声地谴责。“我保证——”他诺喊道,试图补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挽救他们之间的信任感,“我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