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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乐长公主嗤笑了一声,嘴里虽不说什么,心里却是忍不住腹诽:果真是寒门出身,全没有一点底蕴,竟是半点规矩都不讲!这般想着,永乐长公主不免又想起燕王:也不知燕王那眼瞎的毛病究竟是何时才能好——先燕王妃就很不成体统,如今瞧中的阮樱樱就更不成样子了!真是一个不如一个!正想着燕王,忽而便听得內侍拉长声调,尖着嗓子叫道:“燕王到!”众人皆是起身行礼,只上首的陆太后几人还都坐着。阮樱樱自然也要跟着行礼的。说起来,她与燕王实在是许久未见——自那日慈恩寺一别后,家里管得极严,她真就是再没见过燕王。本来,有父兄耳提命名,徐氏这个亲娘时不时的叮咛劝说,加之许久未见,阮樱樱对燕王的感情也确实是淡了许多。然而,也不知怎的,如今听到“燕王”二字,她那颗原本还平稳的心脏便好似被鹿角顶着,重又开始砰砰乱跳了,就连她本以为已经消弭了的欢喜与忐忑似乎也都在这一刻,在她心间上复苏了。阮修竹和阮行止当初劝诫她的那些话一时间也都远了去,阮樱樱只觉得颊边一阵阵的发热,终于还是在鼓噪的心跳声中抬起头来,眼睫微扬,略有些羞赧的望向了燕王。与此同时,燕王已是抬眼看向上首,正与偷眼望来的阮樱樱对上了视线。阮樱樱整张脸都浸在光里,乌发覆额,小脸雪白,下颔微尖,模样很是漂亮,是正合燕王心意的漂亮。尤其是她一双眸子乌黑水润,睁大眼睛看着人时,犹带着一丝的娇怯温柔。当她抬眼望来时,甚至都能够看见眼底的欢喜与忐忑,少女的心事在这一眼里展露无遗。她那模样真是像极了初春时才长犄角的小鹿,可爱又可怜。那小鹿方才长出犄角却已经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人心,燕王不知怎的心下一顿,便连脚步都跟着顿了顿。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哒mua!(*╯3╰)☆、两边准备好在,燕王久经沙场,极擅克制,不一时便将自己那微不可查的失态掩饰了过去。他转开眼,目光平平的自阮樱樱身上掠过,平淡的仿佛是在看堂上的花草树木一般,毫无一丝动容。然后,他才抬步上前去与陆太后等人见礼。陆太后见着燕王,不由也是挑眉,再不复先时的倨傲冷淡。她一叠声的吩咐左右为燕王看座,嘴上则是揶揄般的笑叹道:“可算是来了一个——我还当你也似皇帝一般,整日里忙着,都懒得来过来与我说话了。”燕王微微颔首,也笑应了一句,抬步上前落座,姿态甚是从容。阮清绮眼角余光下意识的往阮樱樱处瞥了眼,紧接着便道:“你也下去吧。”男主都来了,再把阮樱樱这个女主留在这里招人眼可不大好。然而,阮樱樱此时却不大愿意就这么下去。本来,她和徐氏两人都好端端的坐在下面,偏偏这些人却要将她唤了上来,永乐长公主对她冷嘲热讽,阮清绮这个长姐也是冷眼旁观......如今,这才说了几句,见燕王来了,她们又要赶她下去!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简直是将她看作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瓜,故意轻贱她!拿她玩乐取笑!阮樱樱心下这般想,倍觉屈辱,委屈的都要掉下泪来。好在,她也知道轻重,心知如今是在宫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敢当面反驳阮清绮的话,便垂下头,细声应道:“是。”应声的同时,她咬了咬唇,眉睫低垂着,眼角余光却又往燕王处瞥了眼,随即又怯生生的收了回来,委委屈屈的模样。她心下自是盼着燕王能替她做主出气的。适才,她看着燕王时,燕王也在看着她,虽然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可她却知道燕王和这些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是将自己看入眼里,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然而,燕王却侧头避开了阮樱樱的目光,并未开口。到是陆太后,她适才居高临下自然将阮樱樱与燕王之间的眉目互动看在眼里。她既不喜欢阮家也不喜欢燕王,反而主动开口为阮樱樱解围:“行了,下去做什么,难得见着这么个可人疼的姑娘,便叫她坐我边上,陪我说会儿话吧。”陆太后开了口,很快便有內侍替阮樱樱安排了位置,就挨在陆太后身边。阮樱樱颇有些惊喜,又觉忐忑,下意识的看向燕王,然而燕王仍旧未有动作。她心下略觉失望,只得怔怔坐下了。陆太后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神色稍缓,颇是亲近的握住了阮樱樱的手,闲话般的问道:“你这孩子,听说你是为了给你母亲祈福,这才发愿要三年不嫁的?”阮樱樱闻言一怔,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搁在膝上的双手绞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垂下头,低低的“嗯”了一声。陆太后垂眸看她,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有孝心是好事,可姑娘家的芳华可贵,怎好就这样耽误了.......”陆太后这话可算是说到了阮樱樱的心坎里,她心下自是颇以为然:这话本就是阮修竹当初为了推拒燕王求亲方才放出去的,阮樱樱也是事后才被告知的,因着“孝”字压头,她又一贯要在阮修竹面前端出懂事乖巧模样,自然不会出言反对。可,让她这么个已经及笄了的姑娘再在家里守个三年,她这心里终究还是不大愿意的.......如今陆太后开口道出她的委屈,倒叫她倍觉妥帖。当然,委屈归委屈,阮樱樱面上还是竭力端出乖巧模样,颔首应声道:“回娘娘的话,母亲养我,恩重如山,既是为了母亲祈福,三年五年我都是愿意的。”陆太后也不知是不是听出了她的口是心非,深深看着她,语声轻轻,意味深长:“你一片孝心,真心实意的为你母亲,这自是好事。只是,做母亲的却也未必舍得叫你如此。”阮樱樱微微一怔。说着,陆太后又看了眼身侧的永乐长公主,倒是难得的显出了些慈母模样,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母总舍不得儿女,可做父母的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儿女。我与先帝只永乐一个女儿,视若掌珠,宝爱非常,再不肯轻易许人......可,先帝临去最不放心的也是永乐,必要看她得遇良人,嫁出宫后才能放心。”永乐长公主听得陆太后这话,微微有些动容,眼睫微敛,遮住了眸中神色。阮樱樱更是十分感动,眼眶微微有些红,眸子乌黑湿润。阮清绮简直不忍直视,有意说上几句却又不知如何插嘴。幸好,另一边的燕王似乎也听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