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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从她嘴里问出遗诏的事,就是问她自己姓甚名谁,她也说不清楚。德善无奈,只好如实禀了杨锋,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捷的死讯便传回来了。杨锋自是没有心思再管这女子了,便让将她继续关在箱子里,只是每天晚上放出来吃喝,由杨锦庭和阿旺亲自照看,没有假手于人。明天杨锦庭和阿旺都要南下,德善只好向杨锋提议,把这两口箱子抬进碧波园,由他照看,反正府里的丧事也办完了,可以请个大夫来给这女子瞧瞧,看看是不是装疯。可惜沈彤也只听到这女子的声音,看到了她的手,女子一直坐在箱子里,箱子巨大,除非站在箱子旁边,否则根本看不到这女子的脸。沈彤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心中五味杂陈。欢喜的是她在国公府的第一晚就找到了藏人的地方,难过的是她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看到那个女子。德善的武功远非她可比,别说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就是前世,她也不能与德善相提并论。那一招隔空吹灯的本事,她就是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今天能从德善眼皮底下走一圈,已是万幸了。这一整夜,沈彤都在府里到处游荡,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天亮后,府里灵棚撤去,一切归于正轨,不会再像今晚这样闹哄哄了,她这种忽然冒出来的小厮,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所以,以后白天的时候,她最好还是躲起来,夜里再行动。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在白天藏身的地方。忽然,沈彤想起刚刚的那个小厮。她的嘴角勾起来,露出一抹浅笑。原来是那个小厮啊,原来是他啊。他是什么时候从那个又sao又臭的山洞里离开的?她清清楚楚看到那个小厮在书房门外摔倒的情景,那是装出来的,小厮第二次摔倒时,是在观察屋里的情况吧。高手啊,厉害啊,连德善也给蒙混过去了。看这位的来头,应该是不小,至少比自己有来头,想要进府,就有六个人高马大的乞丐为他保驾护航,而且看他在国公府里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不是像自己这样四处乱撞,他连抬箱子这样的差事都能找到,一定早就做过功课,至少,他对国公府的地型了如指掌,再或者,他在府里还有内线接应。搬箱子这种差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轮到他头上的。看上去像是很巧,事实上,这世上大多数看上去很巧的事,都是精心安排的。他想进碧波园,于是就有人安排他来抬箱子,因为这些箱子是要抬进碧波园的。就是那个侍卫吧,张四儿,这是他的人,他们是一伙的。☆、第七十五章不杀之恩从碧波园一路回来,府里已没有之前那么喧闹,但是依旧灯火通明。这是出殡前的最后一晚,杨家不差这点儿灯油钱。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妥当,该收拾的也都已收拾齐整,只等一个时辰后就起灵了。沈彤略一思忖,决定还是要去那座山洞。就在三个时辰之前,她还想和那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能避则避,避不过就杀;可是从碧波园回来,她改变了之前的想法。虽然她对那位长不大的梅胜雪没有好感,但是梅胜雪说过的话,她还是信了十之六七,尤其是关于遗诏的说法。她相信,她相信太皇太后和小皇帝诛沈家九族是为了遗诏;她相信杨家千里迢迢找寻她们母女是为了遗诏;她也相信秦王派蒋双流南下也是为了遗诏。遗诏,很可能就在她的布娃娃里面。布娃娃没在她身上,她把布娃娃藏起来了。相比这些人,她对那份遗诏还真是没有什么兴趣。可是这些人想从她身上拿到遗诏?休想!现在,她怀疑那个人之所以潜入杨家,也和遗诏有关系。在他们看来,沈家太太黄氏一定知道遗诏的下落,而黄氏就在大箱子里面。那人来头不小,而且应是早有筹谋,府外有掩护,府内有接应,熟知各处路线,知道德善爱听什么,甚至还能先她一步找到藏身的山洞。隐隐约约,她似是想到了一个人,可是那位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未免胆子太大了吧。不,不会,那位虽然行事沉稳,但是他手下的人呢?有个人可还是个毛孩子呢,暗中违令的事,他也做过一回了,再做一回也没有什么吧。沈彤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下人们住的那处园子,这里是整个国公府的西北角,牲口房和粗使下人的住处都在这里,另有几间屋子堆放的都是府里暂时不用的家什、木料。沈彤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住到堆放家什的库房里去,那里存的都是大件的东西,管库的人不会整日守着,平时锁上门,需要用的时候现取便可,所以那里藏身很合适,比起又sao又臭的山洞,不知要好上多少倍。院子里很安静,累了一天的下人们,抓紧仅有的一个时辰都去睡觉了。沈彤轻车熟路走到山洞前,在洞口侧耳倾听,没有听到动静,她探进头去,让自己渐渐适应黑暗,她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摸索着走进去。可是没走两步,脚下就踩到一滩东西,她不用想也知道踩到的是什么。沈彤咧嘴,是啊,她进来干嘛,明知那人不在里面,她还进来干嘛啊?瞧瞧,刚走两三步就踩上金子了吧。她转身出去,可是一只脚刚刚迈出洞口,她就看到了一个人。月光被假山遮住一半,半明半晚地洒在那人身上,那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此时正把灯笼举起来,向她脸上照去。刹那间,两人都看清了彼此。站在沈彤面前的,是一个和她同样装束的小厮,青衣小帽,腰系孝带,约莫十二三岁,眉清目秀,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倒是个清秀漂亮的美少年。那双眼睛,如同冰潭寒月,美则美矣,却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沈彤一时怔住,直到那人手里的灯笼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她从灯光里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她想起来了,剑尖刺在她的胸口,她能感受到那一点的冰凉寒意,他没有杀她,他留下她的一条命,因为在他眼中,她已是个死人。他放过了她,她多却因此多死了两回。是啊,她又见到了他,是否要谢过前世他的不杀之恩呢?因为那一刻他没有杀她,她才苟活下来,她记起了母亲,她见到了辛五......萧韧蹙眉,这小孩是傻了吗?“喂,大晚上的你不回屋睡觉,来这里干嘛?”他没好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