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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护国公杨锋走了进来,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坐到正中间的太师椅上。“父亲,程儿来信了,那八条船至今没有杳无消息,但是有一条商船,船上的人连夜逃走,程儿派人追赶,只是找到了被他们丢弃的舢板,看他们逃离的方向,像是朝着京城来的。”说话的是护国公杨敏,他是老护国公杨锋的嫡长子,几位老爷中,他和杨捷是嫡亲兄弟,六老爷杨信是庶出,杨勤和杨俭、杨讷则是老护国公的侄儿,他们的父亲早年战死沙场,他们自幼便长在老护国公杨锋身边。“京城方向?”杨锋双眼微眯,松弛的眼睛里精光四射。“对,可惜程儿的手下全都折了,他只能暂时从卫所里借调人手,这些人终究比不上咱们自己的人,能查到这些已经不错了。”杨敏为儿子解释道。“程儿的人都折了,老五的人呢?”杨锋问道。他口中的老五就是刚刚死去的杨捷。“程儿派人送来的第一封信里,曾说还有五名飞鱼卫,可是后来的信里没有提及他们,想来是生了变故。”杨敏说道。“嗯,你派了多少人过去?”杨锋的目光在几位子侄身上一一扫过,老五死得太蹊跷了!“儿子没有派咱们自己的人,由李冠中派遣飞鱼卫南下料理此事。”杨敏回答。“好,很好!”杨锋捋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半个时辰后,杨锋回到书房,杨敏随后进来,他掩上门,对父亲说道:“程儿的信里还提到一件事。”“何事?”杨锋看向他。“逃走的那几个人曾经到过下乔镇。”杨敏说道。“到过下乔镇?”杨锋眉头深锁,问道,“关良弼好像就是下乔镇的人吧?”“不,关家是在上乔镇,与下乔镇相邻,但是......柳家湾就是下乔镇的。”“原来如此”,杨锋冷笑,“沈家那个女人走到哪里了,快到京城了吗?”“快了,大约再有两三日就到了,不过她已经疯了。”杨敏说道。“疯了?管她是不是真疯,对了,既然杀老五的人到过下乔镇,那就......把那个什么关明觉带到京城来吧,老夫要亲自问问他”,说到这里,杨锋略一沉吟,又道,“若不是关良弼那个老匹夫抢先一步自己死了,保住了全家老小,关家也早就完了。老夫给他们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多活了八年,也该知足了。”是啊,多活了八年啊,这些早就该死去的人活得太久了,久到老夫搭上了一个儿子。“早,儿子明白了。”杨敏应声而去。☆、第六十一章提前明白了,那就是关家要完了,就像当年的沈家一样。风光霁月的沈家啊,不止是满门抄斩,而且还诛连九族。为何没有诛连十族,那样一来,沈家的门生故旧,还有那些曾经引以为豪的姻亲们就全都死了,绝了。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省下了今日的麻烦。屏风后面的人悄无声息地走出来,杨锋没有回头,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是年纪大了就是大了,他的耳力早就不行了。但是他的脑子依然好用,他知道屏风后面的人要走出来了。“刚刚我与你父亲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听到了。”来人说道,声音稚嫩,但是却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杨锋没有回头,他出神地注视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语声柔和下来:“当年太皇太后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山野里放牛。她就这么放啊放啊,一放就是几年,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人,她用那头牛把那人驮回了家。后来官兵来了,挨家挨户地搜,她把那人藏在自家地窖里,像个没事人似的,骑着牛在家门口看着。那些官兵们从来没有见过有小姑娘放牛,只顾看稀罕了,就没有去搜那个地窖。”杨锋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墙上的那幅画上,一个骑牛的少女巧笑嫣然。“这幅画是我画的,那年容嫔有喜,太祖皇帝高兴得像个孩子。于是我就画了这幅画,想要献给太祖皇帝,可是最终,我还是把画挂到了自己的书房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不知道,祖父您为何不把这幅画送给太祖爷呢,或许他老人家看到这幅画,就会念起与太皇太后的情份。”那人不解。“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无论是太祖皇帝还是太皇太后,他们所看重的,从来也不是儿女情长。当年太祖皇帝以名阀公子之身迎娶一个放牛女,你以为是真的悦她吗?”杨锋问道。“不是,那是因为太祖皇帝在杨家养伤,衙门里的人挨家挨户核对人口时,杨家只好谎称这是尚未成亲的女婿。后来太祖皇帝便娶了太皇太后,并非是悦她,而是报恩。”那人冷冷地说道。“那我再问你,太皇太后母仪天下,劳心劳力,可否是因为太皇太后心悦太祖皇帝所致?”杨锋又问。“非也,太皇太后是一国之母,这是她身为皇后的职责所在。”那人又道,声音朗朗,稚气全无。“那么,山陵崩后,太皇太后力挽狂澜,扫除jian佞,被人口诛笔伐,依然无所退避,换作是你,可敢这样做?”杨锋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凛凛,威严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我会,为了儿孙,为了千秋基业,为了我应得的一切,我会这样做,我无惧!”少女昂起头来,仰视着白发苍苍的祖父。她是杨家人,她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她的身上流淌着和太皇太后一样的血,她无所畏惧!“你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自从你进宫那日开始,龙椅上的那个人就不是你的丈夫,他只是让你凤帜高悬的人而已。你要为他生儿育女,你要为他殚思竭虑,这才是你的职责,那些争宠呷醋的事,交给那些下贱的嫔妃去做,你是杨家女,你是一国之后,你是下一任皇帝之母,无论何时,你都要牢记这一切!”“是,孙女谨记。”书房里灯火跳动,烈烈如少女眼中的星光。......三县五镇城门森严,飞鱼卫要抓乱党,至于是什么乱党,百姓们不知道,百姓们也不敢问。月光如水,几骑踏月而行。白日里他们不敢穿城越县,只能在晚上绕道山野。“阿治,你行吗?要不要来和我共骑?”虾头的声音里没有关切,只有愉快地打趣。“滚犊子,你当我是芳菲小丫头啊,别说这条腿还能行,我就是一条腿也能骑马。”阿治骂道。被提到的小丫头不高兴了,她坐在虾头身后,忿忿地说:“我才不想和你们坐在一起呢,如果不是没有合适的小马,我就和我家小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