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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难过。我也没有总是辩护着俪俪,她犯错了我也有惩罚她呀,上次我不是让她给你奶奶跪下了。”伊颜没有反驳,只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伊世成没勇气与她湿漉漉的眼睛对视,垂下眼睑。寂静片晌后,他又觑了伊颜一眼,再度用商量的语气出声:“颜颜,你就原谅俪俪最后一次吧,我让她给你跪下,好吗?”说着,他就动手去把伊俪手臂往下拽了下,示意她跪下去。伊颜失望透顶,他真的无论如何都要帮伊俪求情,却一句关心她身体情况的话都不愿多说。她闭上双眼,眼皮一阵guntang。沉寂半晌后,她隐忍着心中的酸楚绝然开口:“伊世成,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父亲,我正式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你生也好,死也罢,都不要再来找我,你就当我死了吧。”“轰”的一声,伊世成惊得像块木头一样愣在原地,抖动着唇瓣:“颜颜……”“滚吧。”伊颜还闭着眼,吸了一口鼻子,声音哑得让人听不清。“颜颜,你别……”“滚啊!!!”伊颜在这时猝不及防地爆发,怒目圆瞪对两人竭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伊世成跟伊俪双双被吓得后退两步,她又朝他们怒吼:“快滚!!!”声音爆破而颤抖。“好好好!我们马上走,颜颜你别激动,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伊世成怕过度刺激到伊颜,慌忙拉着伊俪往外走。门被关上那一刻,伊颜终于放声痛哭,冷清的病房回响着她悲痛欲绝般的哭声。奶奶走了,父亲再也不是父亲了,她躺在这里,动也动不了。这些痛苦仿佛一个个恶魔,在拉扯她的心脏,疼得要死。……江席澈接到袁姨的电话,说伊颜又吐血了,这次吐得更厉害,棉被红了一大块。他赶过来时,伊颜已经又打了针睡下了,除了眼皮看上去又红又肿,那张脸惨白惨白的。他难受至极,索性哪也不去了,就在这守着她,哪怕什么也做不了。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伊颜醒来时,病房的灯已经亮起,她清醒时还明亮的天已经黑透了。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谁轻握着,她稍稍偏过脸,抬高沉重的眼皮,看见了江席澈。不知他什么时候把单人沙发拉到了床边,坐在上面睡着了,头微微垂着,睡颜很安静,右手牵着她的左手,她能感觉得到上面的温度。她寂静无声地注视了他好半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没有出声,静悄悄地挪开了目光,又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像有沙子在打磨,微微有些火热的感觉。不一会,睡得不是很熟的江席澈感觉后脖颈有点酸,他抬头的同时也抬手去捏脖子,眸子徐徐睁开。等到视线清晰时,他才觉察到伊颜醒了,她面容失色地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长长的眼睫毛缓慢闪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伊颜。”江席澈瞬间睡意尽散,倾身单手抚摸她的脸,关切的嗓音还有丝刚睡醒的朦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伊颜微不可察地摇头,不想说话。“饭还热着,我去给你拿。”江席澈说着就起了身,走几步到桌前拿了两个保温饭盒过来。里面一个装着米饭和素菜荤菜,另一个装着骨头汤,打开之后还有浅浅的烟雾飘出来。江席澈调了病床高度后,用汤匙勺了一口汤,吹几口气后送到伊颜嘴边,轻声说:“先喝汤再吃饭。”可是伊颜小幅度别开了脸,像此前一样,不想进食,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江席澈停顿住,片刻后默默收回手,转而端起了饭,夹了点菜进去之后连着饭菜一起递了一勺过去,“那先吃饭。”“我不想吃。”伊颜声音嘶哑地开口了,又偏了下脸,眉毛都抗拒地皱了起来。江席澈蹙额,“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不饿。”“不饿也得吃。”江席澈低叹,声音温和,“不要忘了你胃病还没好,你不是不知道犯病时有多难受。”伊颜无动于衷,无神地盯着地板某处,毫无感情道:“痛死算了。”江席澈神经一绷,眉宇忽而凝重起来,沉声道:“伊颜,人老了,总有一天会不在的,这是生命的规律。奶奶并不希望看到你变成这副样子。”无济于事,伊颜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人终有一死这个规律,只是她真的很难接受,很后悔,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奶奶动手术的,那样奶奶起码还可以陪她半年。她也不应该在那天跟伊世成他们去墓园的,不然不会连奶奶的葬礼都无法参加。她宛若失了灵魂的个体,江席澈心里直反酸,无奈之下又对她放轻了声音,“伊颜,你听话,振作一点好不好?”可伊颜心里忽然烦起来,索性闭上了眼睛。看见她眉间的折痕,江席澈也跟着烦躁,他换过桌上的骨头汤,自己喝了一口进嘴里。接着,他抬起伊颜的下巴,拇指往下施力分开她的唇瓣,然后脑袋凑过去,薄唇压上她的,用这种方式让她进食。伊颜吃惊地睁开眼,感觉到他在一点点往她嘴里传汤,她口腔里液体渐渐多了,一些从她嘴角流下,还有一些被她下意识吞进了肚子里。江席澈退离,抽过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汤汁,漆黑眼瞳盯着她威胁:“用手喂你不吃,以后我就用嘴喂,能吃一点是一点。”说完,他又快速喝了口汤进嘴里,对她重复着刚才的举动。伊颜这次喝的比上一次多,温度适中的汤汁流进胃里,整个胃都温暖起来,暖意好像导入了到她的泪腺,她猛然又想哭了。想起父亲的偏爱,对比江席澈的宠爱。给她生命的父亲,竟然不如一个跟她利益联姻的男人。江席澈松开她时,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张着嘴巴呼吸,哭诉道:“江席澈,我没有奶奶,没有爸爸,没有家了。”江席澈轻愣。她又断断续续地含糊不清道:“今天中午他带着伊俪来求我原谅,我跟他断绝关系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虽然我恨他,但我还是好难过啊……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他天天对我说他爱我的,可他根本就不爱我啊……”仿佛有人在江席澈的心脏上狠狠拧了一把,他把她紧按在怀中,深感喉咙酸涩,艰难地吞咽一口,嗓音暗哑地说:“你有,我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你有我的父母,有你哥,有我,我们都会很爱你。”他顿了顿,又道:“我们不是有一个家吗?”伊颜摇头,这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