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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录拉住她的手臂,灼灼地望着她:“还是跟我睡吧。”姜灵:“……”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就光明正大一点好了。”“……???”光明正大什么?他俩有什么好光明正大的?不对,大家是一起做好事的战友,一个做公益,一个抓人贩,她与他一直很光明正大啊!“沈录……”她想问他到底想干嘛。沈录却不给她迟疑的机会,很肯定地道:“好了,就这样吧。”姜灵:什么就这样吧?怎么就“就这样吧”了?她在反驳啊!尤淇夫妻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显然被沈录的话误导,把这对年轻小男女当成私奔的小情侣了。尤淇道:“好啦,姑娘,你情哥哥说得对,这里没人认识你们,也没人会棒打鸳鸯,你们就尽管在一起吧。”姜灵:“……”神他妈情哥哥。她发现了,无论是很会算计但又很热情的服装店老板娘,还是以家乡为荣的小吃摊老板,亦或是面前大男子主义的尤淇、任劳任怨的尤大妈,看似有各自的特色,但都有着一个奇妙的共同点——月老潜质,爱拉红线。面对这样的人,当事人不能否定,也没法儿解释——一切否定都是害羞,一切解释都是掩饰,掩饰打情骂俏的本质……姜灵不死心,还想争取一下,却被沈录一把接过行李箱,又将她拉进房。门被关上后,姜灵挣开他的手:“你……”沈录看出她生气,忙解释:“我是为你好!”“哦,为我哪里好?”她冷笑,臭小子口头占了便宜,倒要看看他能讲出什么话。“为你身体好。”沈录朝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我看见他妈……不是,我看见那位老人吃的药了。”“吃药怎么了,谁还没点病了?”“不一样——她吃的那个药,虽然是用白纸包着的,没有字,但我闻了一下,是治肺结核的。”沈录的声音透着认真,“肺结核你知道吧?”这个病,姜灵自然知道,是一种慢性传染病。但此刻,她更加惊奇的不是尤母患了肺结核,而是面前的男人居然能光凭闻,就得出那些药是用于治什么病。“你是医生?”“不是呀,怎么这么问?”“那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次,他带给她诧异与惊艳了。“呃……”沈录这时终于明白她的意思,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奇怪技能,挠头笑了笑,“嘻嘻嘻。”姜灵:“……”这人每次都这样,遇上不想答的事,就像个孩子一样笑。她不再追问,转而道:“所以尤淇才会让老人另起炉灶,不许上桌吃饭。”沈录点头:“嗯,十有□□是这样。”姜灵有一瞬间的心寒——所以他为了留住客人,明知道自己母亲有传染病,还叫她去老人的房间睡?未免有点过分了。“怎么样,原谅我了吗?”沈录将头凑到她面前,粲然一笑。“别嬉皮笑脸。”她推开他,“勉强原谅。”“谢谢你的原谅,我们姜姜真是慈悲为怀的好姑娘。”说着笑意又加深了,“好啦,你放心,我不是个混蛋,你睡床,我睡地上。”“……”姜灵觉得这人真讨厌,笑得那么晃眼。连着两日舟车劳顿,二人疲惫已极,洗了澡便躺下。姜灵平躺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是用锡箔纸糊成的,金黄色,有着菱形的图案。那些菱形循环往复地交错,很凌乱的样子,但仔细去看,又是规规整整的。耳朵里能听见被子摩擦的声音——沈录在地铺里拱来拱去,似乎是想寻找一个最暖和的姿势。她有些犹豫,北风将至,今晚还会降温,自己到底该不该叫他到床上来睡。不叫吧,似乎太无情了,万一感冒,这偏僻地方也不好买药。可若是叫,又担心会被他当作某种暧昧的暗示。嗐,怎么男女之间,总不能清清爽爽的呢。她有些烦躁地想。“沈录。”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叫他。“嗯,怎么了?”他停下翻来覆去的动作。“你冷吗?”“不冷呀。”“讲实话。”“有一点。”地面不仅又硬又凉,还泛着潮气,躺着确实挺难受的。“那你——”她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着说下去。“要到床上来睡吗。”将自己蜷成一只虾子的沈录,闻言顿时愣住。姜灵侧头去看,只看见他的后脑勺。她忽然发现他的寸头已经很长了,估计再过段时间,又能回到初遇时的样子。“你说什么……”他竭力保持冷静,声音却不可避免地有着颤抖。她知道他想到别处去了,干脆利落地解释道:“别想歪,只是觉得地上太凉,万一你感冒了,又得我来照顾你,所以才让你到床上来睡。”“不是默许你做别的什么。”“别的什么,是什么?”他原本只是下意识地随口接话,说完才意识到不妥,像调情似的。“沈录。”姜灵知道他是无心之失,但也还是觉得被冒犯,冷冷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沈录顿时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又降了不少,忙诚心道歉:“对不起,我又说话不过脑子了……”她没再说话,翻了个身朝里躺着,又往墙根挪了挪,让出不少地方。沈录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站起来,又一手捞起被子,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被子还是各盖各的。他不是个没有原则、不知分寸的人。躺好之后,沈录只觉得手脚也不冷了,心也暖和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动作极轻地往床沿挪了挪,想尽可能地离她远一点,不让她感到不自在。其实也是不让自己感到不自在——喜欢的姑娘就躺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能保持平静的都是圣人吧?他不是圣人。心猿意马,如何锁得住。侧头看她,一头柔顺的乌发散开,如同绸缎一样地覆在枕头上。沈录心底忍不住苦笑,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太有原则、太知分寸,才会毫无进展。他不是没想过直话直说,也不是没想过耍手段,可又担心她会被吓到,乃至对他生出反感与厌恶。他太害怕她会逃掉。到了深夜,北风真的卷过来了。将近八级的风力不容小觑,拍打在窗子上,哗啦作响。姜灵睡眠浅,被吵醒了。摸出手机一看,才刚过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