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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姜灵抿紧嘴唇,深深地看他一眼,又看揪在手里的倒霉蛋。片刻后,一把将竹子抓住了。没必要拒绝示好的橄榄枝。也没必要逞强。上岸之后,姜灵成了落汤鸡,而那个落水的倒霉蛋已经昏死过去。姜灵按了按倒霉蛋的胸口,心中有了数,看向贺西京:“哥,带手机了吗?带了的话,麻烦打个120.”说完便要俯身。贺西京明白了什么,一把拉住她:“你要干嘛。”“看不懂?”她挣开他的桎梏,斜睨他一眼,“人工呼吸。”“不许!”贺西京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如此抗拒,她不过是要与别人嘴对嘴而已。即使是十一年后,他依旧说不上来。彼时,姜灵没理他的阻拦,歪头看着他:“人不救了?”又补上一句,“或者你来?”“我来!”他说着便凑过去。她拦住他,反问道:“你会吗?”“我……”他语塞了。他不会。“哥,打120吧。”她捏住倒霉蛋的鼻子,俯身下去,“救人要紧。”贺西京攥紧了拳头,无奈地掏出小灵通手机。挂断电话,贺西京凑过去打量那个倒霉蛋,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想想他是差学校的坏学生,又差点害得自己meimei被他连累,还夺走了自己meimei的一个吻,就对他讨厌起来。他还没有意识到,经此一事,他已经对姜灵不再抗拒,并以她的哥哥自居了。救护车很快赶到,载着那个虽然醒过来但是迷迷瞪瞪的倒霉蛋,“乌拉乌拉”地开远了。而姜灵也被贺远培一把逮住,塞进保时捷里,承受了一番“救人要紧,自保更要紧”的厚黑学安全知识教育。她频频点头,实则不以为然。她知道,自己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该救还是要救。她就是这样的人。贺西京看出她是在敷衍,没拆穿她。见她被贺远培念叨得双目呆滞,他却忍不住笑了。那晚,贺西京躺在床上,回想着姜灵翻墙的身姿、奔跑的背影、不顾一切救人的勇敢、人工呼吸前的忸怩与豁出去后的表情,忽然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根本就古灵精怪得很,所谓懂事,所谓乖巧,不过是寄人篱下的隐忍。霎时间,有些惊艳,也有些心疼。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按亮手机,打开相册,找出了下午偷拍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姜灵正俯身给地上的男孩儿做人工呼吸,郑重、认真。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了一层金边,像九天神女的雕像一样神圣。她好似一点也不在乎失去初吻。反而是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地介意起来。就此,他真正开始拿她当家人看了。而他死水一样的复读生活,也因为姜灵不断地暴露本性,变得鲜活、有趣起来。有一个高智商的学霸meimei,尤其这个meimei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会翻墙会逃课;会偷偷躲在天台上学抽烟;会在看完之后往日记本上写满五阿哥永琪的名字;也会买来的贴纸然后使劲给何书桓画叉叉;甚至还会下河捉鱼,轻易不伸手,伸手必要抓!与这样生机勃勃的meimei一起度过青春期的尾巴,难道不是很不错么?他觉得很不错。所以他对姜灵这个meimei也越来越不错。不错到让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误会了。兄妹情,怎么会变质成男女之情呢?哪怕贺远培同意,且有意撮合,于他而言也是不可能的。贺西京有自己的想法,与不可动摇的原则。然而现在,姜灵在挨了一巴掌之后,仍不死心,要打破他的原则,逼他做出选择。“你要追出去,你不可以失去她,对吗?”“是不是其实该离开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贺西京,要不然……”“我还是离开吧?”她不顾一切地说着,想要一个最确切的结果,无论结果如何。活像十一年前为了救个陌生人,不顾一切地跳下河。他曾经为她的这份不顾一切而动容,而惊艳。眼下却只觉得漫无边际的疲累,与厌恶。姜灵看着他,目光灼灼,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应,又仿佛根本不在意他怎么说。贺西京回望过去,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姜灵的眼底,他似乎发现了一点似真似幻的忧伤。只是那情绪太过稀薄,薄得像清晨的雾,起风就散了。只剩下满眼的孤独,薄凉,和不顾一切的张狂。林立雪已经跑出大门了,外面很快传来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贺西京说了一个字,然后再也没有回头地追出去了。那个字被他说得掷地有声,简直是砸在她的心上,还荡出回音,余韵悠长。她说要不然我还是离开吧?他说好。她便真的离开了,随公益队伍一起,去了斗星寨——那个令她一生忘不掉的地方。作者有话要说: 录哥:嗐,这事儿弄的,太打脸了,姜姜居然真跟着男二走了……而且这一章,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的专属电影,而我不配有姓名???生气,我这个堂堂男主的脸要往哪儿搁?哎呀,丢死人了啦。小录要收藏,要抱抱!.☆、云烟成雨05想起此前种种,姜灵烦躁之余,竟奇异生出创作的灵感。一种要将自己托付给艺术的冲动与热情。在这种热情的支使下,她舍弃铅笔不用,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油画工具。许久没用,也不知有没有手生。将颜色调好,她在纸上涂了起来。细致得入神,连敲门声也没有听见。“在画什么?”贺西京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她手上没停,不答反问:“不敲门?”“敲了,你没应。”他比她更轻描淡写,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应的话,要么是没听到,要么是不想开啊!没听到,那一定是在睡觉或者做什么重要的事,贸然推门难道不是一种无礼吗?而不想开的话,不请自来更是一种打扰吧?不过她不欲与他辩,免得又起争端,况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哥。”她回过头叫人。这是上次争过一场之后,她首次重新这样叫他。贺西京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自己应该为她的懂事而感到欣慰,兄妹间记仇就没意思了。但仔细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