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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的性子,应该不会连自己的婚事也没有办法左右。也没有谁规定了,她一定要嫁给叶槐生,只要她是心甘情愿的,那么,她就祝福,就不用自责。可是,如今,看季舒雅的样子,分明还是意难平。她所说的,对凤京城做最后的告别,只怕更多的,是对过去,还有对凤京城中有些人的告别吧?裴锦箬控制不住自己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因为她的介入,季舒雅没有嫁李家大郎,而叶槐生今年就参加了春闱,状元及第比前世早了整整三年,所以一切,也都变了。本来以为,都是好的变化。可是,会不会也有了一些不太好的变化?比如,拿走了原本属于叶槐生和季舒雅的幸福?裴锦箬皱着眉,神色有些黯然。季舒雅转头望着她,见她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笑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我自然是愿意的。”裴锦箬望着她,没有掩饰眸中的疑虑。季舒雅笑道,“我是说真的。那次李家的事儿,我父亲一直对我心存愧疚,早早便承诺了,我的婚事,他会先问过我的意思。若不是我点头,他不会给我定下这门亲事。”“那怎么……”裴锦箬不解。“没怎么。只是,没得已经没了希望,还死缠着的意思。我也不是那豆蔻芳华的小姑娘了,也耽搁不起,他不娶,我自然还是可以嫁别人。”抬头,见裴锦箬皱紧了眉,她忙笑道,“你放心,我不是赌气,只是想通了而已。”------------第190章添妆“我努力过了。没脸没皮,明里暗里,问了他多少次,他从没有回应,那一次,甚至明说了,让我另外寻个人嫁了,好生生过日子。”“我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也会伤,也会痛。痛得多了,心也就凉了,冷了。后来想想,嫁谁都一样,不都是过日子吗?能嫁他,顶多只是心里欢喜一些,往后过起日子来,说不准还越发地难过。倒还不如选个不那么喜欢的,日子说不定还能过得舒心顺畅。”季舒雅一边说,一边喝着酒,眼里噙的泪,润得久了,便坠了下来。她笑着抬手抹了一把,转眼又模糊了,“只是虽然想通了,可这心里还是难过。我喜欢了他那么久呢……到现在,算得无疾而终了。不过……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别说为他哭了,我定会将他忘得干干净净的,连他是谁,也不记得了……”裴锦箬看她良久,眼中思绪翻腾,过了好一会儿,一点点沉淀下来,她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舒雅jiejie,来,我敬你!”“你说得对!嫁给谁不是过日子,嫁给谁都能把日子过好咯!所以最要紧,已经决定了,那便放下吧!往前走,别往后看!”说罢,裴锦箬已是仰头,先干为敬。季舒雅看着她,微微笑,笑中带泪,“所以啊,我就爱与你一起喝酒……”季舒雅一杯接着一杯,灌得猛。裴锦箬想着,她今日醉一场也好,索性便也没有拦,由着她喝了,自己倒是除了最开始那一杯,没有敢再喝。头热了一会儿,除了脸有些发烫,却还算得清醒,比头一回,倒是有些进步。没一会儿,季舒雅果真就醉了。裴锦箬转头看了看天色,交代了茉莉好生照看季舒雅,才扶着绿枝的手,出了雅间。这回倒是一路顺畅出了望江楼,刚要上马车时,裴锦箬却是想起来了,“对了,我带来的匣子都忘记交给舒雅jiejie了。”“那奴婢给送上去吧?”绿枝道。裴锦箬点了点头,目光往边上一瞥,倏忽笑了,“那倒不用,有人能帮咱们送给舒雅jiejie了。”绿枝转过头去,两匹马踏着夜色,轻跑而来,居然是季舒玄和叶槐生。两人面有急色,见得裴锦箬,两人都是愣了愣,季舒玄翻身下马,语调里,含着两分显而易见的欢喜。“锦箬!”说起来,自从裴家为裴锦桓高中设宴,他在宴席之上,远远见过一眼随在父兄身后的裴锦箬之后,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裴锦箬了,即便此时此景,这样的偶遇,还是让他不由欢喜起来。裴锦箬却是掠过他,看了一眼仍然高坐在马背,朝着她遥遥一拱手的叶槐生。“你们在找舒雅jiejie吗?”她问。季舒玄和叶槐生皆是一愣,叶槐生便是皱着眉,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走上前来,大抵是要来询问季舒雅的下落的,谁知道,刚一走近,眉便皱得更紧了。大抵,是闻到了裴锦箬身上的酒味,略一沉吟,也不需要再问了,扭头,便是大步进了望江楼。季舒玄神色有些尴尬,“叶大哥……也是心急了些,一时不周,你别与他计较。”裴锦箬敛下眸子,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从绿枝手上接过了一个黑漆缠枝花纹嵌螺钿的匣子,转而递到季舒玄眼前,道,“这是我预备着要给舒雅jiejie添妆的,方才一时忘了,烦劳你帮忙带给她。回头……舒雅jiejie若是果真要走,记得给我来个信儿,无论如何,我总是要去送她的。”说起这个,季舒玄显然心绪也不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眼底掠过一道阴影,但他到底还是伸手将那匣子接了过来。“我替jiejie谢过你。”裴锦箬笑笑,没有说话。季舒玄望着她,嘴角翕动,似是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一转,“你这些时日,都没有去博文馆?”他刚入翰林院,事情也多着,不过,偶尔与裴锦枫还有通信,对她的消息,倒不算一无所知。裴锦箬笑着点了点头,“嗯。”“你……没有什么事吧?之前随驾春猎,没出什么事儿吧?”季舒玄盯紧她,问道。裴锦箬目光微微一顿,听他提起春猎,刹那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她又若无其事地笑了开来,“没什么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家里忙着,索性便告了假在家帮忙。说起这个,我已出来很久了,天色已晚,不好再耽搁,我得回府了。”季舒玄点了点头,神色微微一松,笑道,“我也得去看看jiejie。”双方心领神会,裴锦箬扶着绿枝的手,上了马车,帘子垂下,马车踢踢踏踏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