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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检查手段,全靠rou眼观察和直觉判断。虽然你什么都没干,只是喝了口水,但审判庭要你死,你就得死。”肖老板叹了口气,道:“那十天真是血流成河,说是整个基地死了一半。”“和我以前收集的消息差不多。”诗人道:“这十天就是传说中的审判日。”“就你们这些玩笔杆子的人,神神叨叨的,说那十天是‘审判日’,说什么上帝什么什么——”肖老板边说边皱眉。诗人笑了笑:“在末日那一天,全部世人都会在上帝面前接受审判,上天堂,或者下地狱,这就是审判日。”“谁知道呢。”肖老板掸了掸袖口的灰:“弗吉尼亚基地听说后,对咱们基地的这个决策破口大骂,派科研团送来能有科学依据鉴别异种的机器,还用无人机到处投放反对传单。结果呢?”诗人低声道:“不到一年后,类人海洋异种入侵,弗吉尼亚基地全面感染,宣告沦陷。”“有了弗吉尼亚那群傻逼衬托,就正式出台了,任何一个审判官都能随时开枪杀人,审判官判断不出来的,交给审判者全权决断,误杀不负任何责任。审判者就是上帝。”肖老板咧嘴笑了笑:“可惜上帝容易发疯。杀的同胞太多,就刹不住啦。灯塔那群负责审判的科学家一茬换一茬,十年疯了三个,自杀了两个,没人愿意再顶上,军方就接手了。”“军方的人长年驻扎野外,见的怪物多了,分辨异种的能力不差,心理素质也强,审判者换代的速度终于从三年疯一个变成十年疯一个。陆沨刚当上审判者的时候二十岁都还不到,我看他太年轻,还和人打赌他撑不过三年。”肖老板耸肩:“输了不少钱,他今年就是第七年了。哈伯德说他杀的人是上一任审判者的好几倍,而且这三年每年都在成倍增加,大家都知道他也离疯掉不远了。”“审判者的心理压力和被审判者比起来,很难说谁的更大一些。”诗人靠在墙上:“但陆上校既然还有心情和小朋友睡觉,看来他离失控还有很远。”“不,不对。”刚说完,他又蹙起眉,迅速改口道:“对于陆上校这种冷漠无情的人来说,这反而是发疯的前兆之一。”他凑近安折,眼中竟然流露出和肖老板相似的神态:“他状态怎么样?弄疼你了没?”安折裹紧衣服缩在角落里,不太想和他们说话。咚。一声弹响。房间里的气氛一个激灵,三个人全都看向声音的源头。一只色彩斑斓的甲虫撞在了窗户上。第21章楼下,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或许她也看见了虫子。甲虫缓慢在玻璃上爬行着,它有巴掌大,八条细长的足肢上附着一些密集细小的凸起,这些凸起光滑地紧贴在玻璃面上,中央有一个针尖大的白色小点,是它的吸盘。它水滴状的尾巴后拖曳着一条长而软的褐色触角,爬动间在玻璃上留下深棕色的水迹——它好像想进来。诗人伸出手,手指在两片窗户的缝隙间滑过:“没事,封死了,它进不来。”“一代不如一代。”肖老板说:“越长越丑。”“基因的融合,”诗人望着玻璃:“融合得越多,外表越离奇,感染能力也越强。我认识一位科学家,他说这一百年来,人类的所有研究仍然不能解释感染的原理。”肖老板:“嗐。”——他嘴上发出一个无谓的语气词,身体却往房间的角落缩了缩,最大限度远离那面窗户,道:“你就不能拉上窗帘吗?”“我想再看看这个城市。”诗人说着,放下一半的窗帘,房间被昏暗笼罩,他的轮廓在昏暗中显出一种奇异的忧伤:“这个……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的城市。”安折往外望去,清晨,灰色的城市一半隐没在淡淡的白雾里,太阳升起来了,雾气正在被烤化,视线尽头露出一些机械结构的庞然大物,很高,直刺向天空,人类总是有很多奇怪的装置,这些装置保证着基地的安全,但有些时候并不能,譬如现在。这时,诗人转头看向他:“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安折抿了抿唇,他不知道如何作答。诗人放下最后那一半窗帘,对他笑了笑:“你真的很奇怪。”安折:“真的吗?”“你太安静了,好像下一刻发生什么都没关系。”诗人道:“我们这个年代很少会有你这种性格的人。”安折笑了笑:“也许吧。”蘑菇和人,不可能一点区别都没有。他尝试让自己更像人一点,问诗人:“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诗人思考了三分钟,道:“祈祷。”“祈祷超声驱散仪没有彻底损坏。或者祈祷虫子只是一群没有脑子,全凭本能生存的虫子。”“然后,再祈祷我们的玻璃足够牢固,不会轻易被撞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乒乒乓乓的声音从窗户外密集响起来,是无数只虫子往玻璃上飞撞的声音。肖老板阴沉沉看着诗人:“我祈祷你是一个哑巴。”诗人也慌了,揭开窗帘一角,然后迅速合上:“你们别看了。”“我看见了。”肖老板道:“虫潮来了。”下一刻,他猛地变了脸色:“快!挡通风口!”诗人猝然朝房间一角望去:“通风口在那!”他们看着的方向就在安折头顶上方,诗人刺啦一声撕掉自己的半截袖子,递给安折:“先堵上!”安折接过去,通风口不小,他用右手手指将衣袖布料团起来,塞进去:“不够。”诗人又撕一块,安折一只手摁住原来那团,另一只手接过来。他右手食指指尖忽然微微一痛。安折动作顿了顿,面色如常将那团布料也塞进去,将通风口堵结实,重新在床板上坐下,肖老板和诗人在到处排查房间里还有没有别的漏洞,他抬起食指,放在眼前。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皮肤的质地隐隐变化,变成雪白的菌丝,他趁着另外两个人都背对着自己,猛地一拽,将那些菌丝扯断。新的菌丝从断口处伸出来,重新组合成人类的手指,没有伤口的新手指。安折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扯下来的那些菌丝好像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别的洞了。”诗人转回来,道。安折:“……嗯。”然而,昆虫撞击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玻璃哐啷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楼道里广播在响着,但也只不过是一些“请关闭门窗,不要慌张”的废话。诗人坐下,脸色微微苍白:“听天由命吧。”“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