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除我以外,全员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他走了几步,见殷筝没跟上,回头问:“快开宴了,不回去吗?”

殷筝这才跟上闻泽。

两人走出杏花林,顺着连廊一路先前,路过六角亭,走过小石桥,再穿过两扇随墙门,殷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殿下该不会,也不认识路吧。”

闻泽注意到殷筝话语里的那个“也”字,终于知道问题发生在哪了,半点不羞愧地同殷筝直言:“我第一次来这里。”

也就是说,他确实不认识这里的路。

殷筝停住脚步,闻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了,回头看她,就见她一言难尽地望着自己,问:“那你带什么路?”

闻泽也问她:“你觉得我会给别人带路?”

很好,两人居然都觉得对方认路。且殷筝以为闻泽是在领路,闻泽则是习惯了走在前头,以为自己走错了殷筝会像贾圆一样提醒自己,导致两人走了大半天,就是找不到宴厅在哪。

他们这辈子怕是再也没做过比这更蠢的事了。

殷筝闭眼,抬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xue。

白嫩的指腹落在青丝覆盖的位置,修剪圆润的指甲末端透着淡淡的紫……闻泽想起卫嬷嬷传回宫里的消息,说殷筝的身体是真的差,差到能活这么大都算奇迹,便问殷筝:“不舒服?”

殷筝也没客气:“托你的福。”

闻泽又回忆了一下卫嬷嬷记录的有关殷筝的日常言行,不解道:“你对别人倒是温柔包容,对我为何这么言语刻薄?”

殷筝睁开眼,认真地想了想,发自内心道:“这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闻泽确定了,所谓的宽厚温和那都是重生之人看到的假象,只有聪慧刻薄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形容词。

幸好没过多久,熙春苑的下人找来,将迷路的二人带回宴厅。

但也因为他们两个的“下落不明”,开宴时间一推再推,等两人入席,众人心里都在猜他们先前去了哪,做了些什么,明里暗里投来的目光放在任何一个寻常人身上都足以令其窒息,唯独他们两个淡定如初,磊落得叫人汗颜。

渐渐的,盯着他们看的人就少了。

熙春苑的宴厅四面无墙,只有一根又一根的柱子,让众人能一边享用初春特色的美味佳肴,一边观赏园子里的美景。

主位之上是举办这次春日宴的长公主瑞嘉,以及太子殿下闻泽,殷筝坐在左侧的席位,贺轻雀则在右侧,因着身份尊贵还坐到了右侧第一的位置,两人身旁分别是殷暮雪和蒲佳媛。

蒲相家的另一个女儿蒲盈盈也来了,就坐在蒲佳媛身边,席间蒲盈盈离开了一次,回来的时候似乎是走错了路,走向了左侧的席位。

蒲佳媛注意到自己meimei回错了地方,就让身边布菜的侍女去把蒲盈盈叫回来,还特地叮嘱侍女莫要弄出太大动静,因为蒲盈盈脸皮薄,若不小心闹出笑话,恐怕她未来三个月都不敢出门。

侍女领命,起身走到左边的席位,这时蒲盈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在殷筝身后停顿了一下。

侍女正要上前,突然就见蒲盈盈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殷筝高高举起。

侍女被眼前这一幕骇地惊叫出声,顿时所有人都朝侍女看了过来,同时也看到了手持利刃刺向殷筝的蒲盈盈。

原先正和贺轻雀说话的蒲佳媛瞪大了眼睛,摔了酒杯朝自己meimei喊道:“住手!!”

下一瞬,鲜血四溅。

因为侍女尖叫而回头的殷筝被殷暮雪扑倒在地,蒲盈盈落下的那一刀扎入了殷暮雪的肩头

,而蒲盈盈则被一根从主位投来的筷子贯穿了咽喉,扑通一声倒在了殷筝身侧。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蒲盈盈口中冒出,旁人眼中胆小脸皮又薄的小姑娘侧躺在地上,一脸狰狞地看着殷筝,努力朝殷筝嘶喊,却因为伤了脖子,声音小而破碎,夹杂在满厅的混乱尖叫中,只有殷筝听见了——

“骗子……恶鬼……”

“……利用jiejie……害死……”

“……你该死!!”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控诉殷筝,从口中涌出的鲜血也因此喷溅到了殷筝脸上。

林觉卿跑来将殷暮雪抱起,瑞嘉长公主大叫着让人去找御医,蒲佳媛满脸泪水,想要过来却因为腿软根本站不起身,还是贺轻雀拉起她,带着她往殷筝这边走来。

整个宴厅一片混乱,殷筝却像是同这些混乱隔着一层看不见屏障,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蒲盈盈。

直到有人把手放在殷筝眼前,殷筝这才回过神,拉着那只手坐起来,带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透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漠然。

她侧头看向已然咽气的蒲盈盈,低垂的眸底如同覆了一层冰霜般寒冷,但她做出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她用手抚上蒲盈盈的眼睛,为蒲盈盈合上了临死前瞪大的双眸,还轻声回了她一句:

“嗯,我知道。”,,

20、第二十章

殷筝又做了那个恶梦。

梦里她被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压在地上,掐住了脖子。

那人披头散发,神态癫狂,不仅想要掐死她,还对着她不停念叨同一句话——

“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你该死!!!”

那人的样子突然就变了,变成了蒲盈盈的模样,长发也都梳了上去,露出了她临死前那张带血的脸。

殷筝虽然被掐着,但却并不觉得窒息,她静静地看着蒲盈盈,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任由鲜血沾染自己的掌心,并告诉她:“嗯,我知道。”

我知道,我该死。

因为很早很早之前,梦里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告诉她了。

……

头皮刺痛,殷筝又一次被少年扯着头发叫醒。

她睁开眼睛,脑子疼得像是被人挖出来在地上滚过一遍又放回去似的,但凡她再娇气点,这会儿就该疼晕过去了。

殷筝从床上坐起身,问少年:“何事?”

少年趴在床边,说道:“那些人明日便会进城。”

殷筝听了这话,总算好受些:“看着他们,等事了了,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