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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所以伤得更重,后脑受伤,醒来后失忆。现在你的问题是,医生告诉你,记忆很难恢复,所以你直接装作陌生人去接近他,而他抗拒你的求爱。你因为这个而痛苦是吗?”程野问。“对。”程野笑了下,不带嘲讽意味:“我怎么觉得这么像电视剧?薄聆,大多数人都会直接告诉失忆者他失忆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薄聆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空气,眼神空洞:“他醒来时整个人都很呆,总是出神,我跟他说话时他根本不听。”他苦笑一下,自己也觉得奇怪:“就像在我身上安了个屏蔽仪,他不看我也不理我,把我当做空气。”“对所有人都这样?”“会听医生和护士的话,但不常开口,总在发呆。”“这不正常。”程野抬眸,双腿交叠起来,问,“当时没看医生?”“医院的医生说,他头部受了伤,精神上遭受重大刺激,叫我不要试图一直跟他沟通,还给他吃了一些药。”“药效如何?”“吃了药好些了。但是怎么也认不得我,有天我工作实在太忙,在办公室睡着了,没去医院。第二天去了,他人就不在了。”程野皱起眉:“他自己出院的?”“嗯。那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可以出院了。”薄聆点点头,又用手撑住额头,“我找了他快两周,不敢去刺激他,只好租下他住的那房子。”“不对。他在医院里见过你,你去他住的地方他也没认出你吗?”程野问。薄聆沉默了几分钟,才说:“没有。对跟我有关的事情,他好像都很记忆模糊。”程野目光霎时变味,问薄聆:“你在车祸前对他做过什么?”薄聆有些迷茫地回看过去。程野认真地说:“一般来说,选择性遗忘是人体的心理防御机制。他遭受车祸,应该忘记的是创伤性事件。如果不是在你那儿经历过很严重的伤害,他不会连你也忘记。”薄聆想了一会儿,漾起一个极冷冽的笑容:“车祸的前一天,我向他求婚。”程野心头一颤,眉头紧锁,目光更加复杂。他自然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的人品,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又不可以用人品衡量,于是又斟酌着说了句:“对于情感脆弱的人来说,也许一句话都可以伤他很深。”薄聆牙齿咬住舌尖,头往后重重一靠,看向天花板。那晚,他真是高兴极了。江离戴上了那枚戒指,点头应了他。他没有说话,但红了耳朵。薄聆当时太快乐了,一整晚都在计划着他们的婚礼,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但那晚都在絮絮叨叨。江离……江离似乎没那么激动,只是应和着他,却没提什么意见。睡前,他又摘下戒指,放进了盒子里,说以后结婚了再戴。但是他看着戒指的神情分明是喜欢的,是感动的,动作也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刮到。他那天的表现,究竟是害羞还是心事重重?时隔太久,薄聆还记得自己心脏那种跳动,却看不透江离的想法了。程野还在等待他的回答。薄聆叹了口气,说道:“我确信,我不会舍得说任何可能伤害他的话。”他顿了顿,在程野开口之前又出声,只是嗓音沙哑许多:“这些日子里,我重新追求他,他却告诉我,他有一个暗恋不得的人。”程野看他一眼,薄聆的样子更加颓废,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他所有的心力。程野琢磨了一会儿。要是江离在跟薄聆在一起时,心底分明还藏了另一个人,那他们的感情何其脆弱?也不怪薄聆,这时候会这么难过。他又撩起眼皮打量薄聆。薄聆一路顺风顺水,考入名牌大学,又自主创业,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再怎么谦和,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人。薄聆给出了回答:“他开始那么说,我以为是托辞,没有信。”“现在又为什么信了?”薄聆笑得无奈:“否则,我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的靠近。”程野思索半晌,沉声道:“你先不要消沉,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跟我讲讲你们相处的时候具体的细节,他究竟是怎么‘讨厌’你的?”“哥。”薄聆哑声说,“我明明是来找你做心理疏导的。”程野按了按他的肩膀:“我的言辞再怎么尖锐,也比不上他一个眼神对你的伤害。坦诚点,事无巨细,全告诉我,尤其是他的反应。”薄聆只好整理情绪,细细讲来。程野一手撑在扶手上,手背支着下巴,提出一个疑问:“他这么久都不出门不工作吗?”“他性子变得更为沉静,喜欢一个人在家读书。但他伤得更重些,是该休息,不急着找工作。”程野盯着薄聆的眼睛,突然问道:“弟弟,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用了‘变’这个字眼?”薄聆不明白。“关心则乱。”程野摇头道,“你都意识到他的性情改变了,却没发现他的异常。”“什么意思?”薄聆紧张起来。“情感淡漠,意志薄弱,性情变化,偶尔出现过激言行,失眠,幻听,面对刺激无法正常应对……”程野一条条细数过来,停顿几秒,坐直身体说道,“薄聆,他可能有ptsd和轻微的精神障碍。”薄聆露出震惊又困惑的表情。程野打断他呼之欲出的疑问,先问道:“他的家人呢?”薄聆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很早父母就都过世了。我们在一起以后,他告诉我,领养他的家庭也跟他断绝关系了。”程野点点头,心里记下了:“原生家庭情况复杂。跟养父母断绝关系?那可能潜藏着社会性创伤。”程野打开平板,开始在上面记东西。薄聆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他:“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程野回得很快:“不确定,初步判断而已。不过照你所说的来看,可能性很大。但是心理疾病情况特殊,具体诊断还要看到他本人才行,有无相关病史也很重要。”薄聆沉默下去,但状态完全不同了。之前他心绪低落,这会儿全变成担忧,拿出手机来搜索着有关资料。过了三分钟,薄聆猛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程野叫住他:“你去哪儿?”“我去一趟学校,还要联系下他的同学和老师,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养父母。”程野蹙眉:“薄聆,已经很晚了。”薄聆并不在意这一点,继续往外走。程野扔下平板,站起身,盯住他的后背:“你的爱人,或许一直在欺骗你,并不爱你。失忆后更彻底暴露,再也不愿意靠近你了。你这样……”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