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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当渊,放下剑。”滕当渊空中握剑的手一僵,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左手的剑放了下来。“田先生。”众人纷纷给之前回房休息的田先生让开了一条路,从来身体硬朗的他拄着拐杖,像是终于感受到了年迈。换命一事,所伤的何止二人。“当渊,你知道该怎么做。”田先生看也不看旁人,苍老到近乎浑浊的眸子盯住了滕当渊,叹息了一声:“她……很快就要没有神智了。”滕当渊摇头,努力想要找到别的方法:“瑶瑶可以救我,我也可以救她!”“以命换命……我们可以再来一次!我们再来一次,我愿意给瑶瑶换命!”田先生静静地等他说完,看着这个从小寡言稳重的青年第一次无所顾忌地宣泄,从来眉目淡漠的他此时眼珠猩红,分不清到底是魔气未净,还是心之所向。田先生叹息了一声:“没用的。”短短一句话,击溃了滕当渊所有的防备。他茫然地转身,终于看向了身后的盛鸣瑶。此时的盛鸣瑶再无往日里生机勃勃的朝气,脸色苍白到像是冬日里的冰雪,总是鲜活揶揄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空洞。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师妹应该穿着明亮好看的裙子,在打扮梳妆后,笑着在他面前出现,又因为他的不善言辞而暗暗瘪嘴,牙尖嘴利与他针锋相对,想尽方法地捉弄他。他的师妹应该活得悠然闲适,没事就看看杂书,或是去山上游玩。即使一时找不到路也不要紧,他会去接。他们可以一起阅尽世间百态,尝遍人生美味,走过山河湖海。归来时,再去山下的南边巷子里给她买一串心心念念糖葫芦,看她笑得无比开怀。……不应该是这样,盛鸣瑶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是他。是因为他。“当渊。”田先生道,“这里只有你能让她走时少一些痛苦。”滕当渊看着榻上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的盛鸣瑶。她像是什么也不知道,此时也还在对他笑。滕当渊忽而想起,三年前下山那日,田先生曾嘱咐过他的话。“无论是学医还是习剑,本质皆是利于万民。你如今持剑在手,更应严于律己,不可冲动冒失。”“持剑斩妖邪魔祟,为生民立命。”言犹在耳。滕当渊茫然地环顾四周。可没有人告诉他,若剑前是他的师妹呢?作者有话要说: 剑修大郎好惨事实证明,所有没有给女主买糖葫芦的男人,最后都会———所以没事不要乱立fg疫情没完全结束前也不要出门233333感谢在2020-03-1317:34:29~2020-03-1417:1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明月落、甜宝宝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r32瓶;奶油梅子酱、是秋太太啊、板栗小绵羊20瓶;4281510110瓶;香菜起床了吗、莫西瓜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孤雪动情——那倘若,是我在师兄的剑前呢?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那日少女调笑般说出这句话时迎面拂过的梅香。滕当渊耳畔是众人和田先生之前劝慰的话语,魔咒一般萦绕在了他的心间。滕当渊浑浑噩噩的出手,却在最后一刻蓦地惊醒!他在做什么!!!手一抖,这一剑到底是偏了,而滕当渊也在没有勇气去刺第二剑。此时的盛鸣瑶本就因魔气入体而极度虚弱,滕当渊一剑下去,虽然有所偏移,也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哦豁,又要吐血了。被滕当渊抱在怀里的盛鸣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在魔尊面前死去的样子。这意外的巧合实在令人发笑。滕当渊看着怀中几乎被血色浸湿的女孩,就连总是上扬的嘴角也溢出了猩红色的血迹。——她快要死去了,没有人比滕当渊更清楚这个事实。年幼的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将军,最后也没能保护那些怂恿他动手的奴仆。可滕当渊从来不恨,因为他知道那些奴仆也只是想要活命而已——人都想要活命,所以滕当渊不怪他们。真正的凶手是害他陷害满门的恶人。所以滕当渊想要变得强大,他想握住那把刺伤他亲人的剑,不再让它害人。然而呢?兜兜转转,滕当渊所爱之人,又要再次死去了。依然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依然是因他而死,依然是无能为力。她怎么可以死去?滕当渊混沌的思维中,突兀地冒出了这个想法。这么爱美的女孩,怎么能如此狼狈的死去?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后,就再也挥之不去。它随着怀中的女子一起,占据了滕当渊的所有心神,滕当渊机械地伸出手想要为怀中人拭去血污,却越擦越多。血,又是血。七岁时的场景与如今无限重合,滕当渊一时竟分不清这十多年的人生到底是不是一场梦。——我变得强大,我手中有剑,我人人称颂,我再不弱小可欺。——可我依旧护不住所爱之人。“滕……滕当渊……”怀中少女张口说着什么,声若蚊蝇,滕当渊俯身凑近,才知道她在叫自己。“我在。”滕当渊对上了盛鸣瑶已经有几分涣散的眸子,“……我在。”这个寡语少言的剑修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又或者,做什么都是徒劳。“别看……别看我……”盛鸣瑶努力想把他推开,生怕自己临死前的惨状又把这年轻剑修吓出个好歹。自己是来帮他解除情劫的,何况滕当渊如今还未对她做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盛鸣瑶也不愿让他无端滋生心魔。失血过多的盛鸣瑶脑中一片模糊,只浑浑噩噩的记得不能让滕当渊出事。“……你这个胆小鬼……怕血……”“别看……别看我了……做噩梦……”她还记得。她以为我怕血。滕当渊想起了那日的情景,竟觉得恍如隔世,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他早就能亲手夺取一人性命而面不改色。他早就不怕了。滕当渊握住了盛鸣瑶拼命想要推他离开的手,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在,我……不怕。”不过五个字,却像是耗尽了他此生所有的温柔。盛鸣瑶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