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待攻破仙界拿下仙神两族开了庆功宴,才是享用青离帝君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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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帝君不敢吱声,修罗族视若无睹。 魔军战士渐渐意识到了,应渊帝君在魔尊桓钦心中的地位。 饶是还有不少妖魔,甚至包括某些只见过魔尊戴面具模样的长老,对计都星君竟是魔尊很震惊,一时半会也不敢对应渊不敬。 泠疆刚把三位帝君带下去关押,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血树最安全,挪过来才安排好负责的看守和换防,就见应渊如此从天而降。 “……哼。”他对魔尊明明得了人却束手束脚的行为嗤之以鼻,冷嗤一声后,又惦记起这位帝君曾经的战绩,愣是留下来防备着,没敢走。 在噤若寒蝉的寂静里,大军继续往前。 “尊上。”直到烁骅挣脱玄襄的桎梏,走过来血树上端行礼:“已快出魔界了,可要再往前接近仙界门户,寻一地安营扎寨?” 唉,丝璇、霑夷被撞破太快,无双镜没能到手,反而被应渊榨干利用价值再毁于一旦,不然大军早就到仙界了。 桓钦飘然而落,驻足于血树前方,随意地点了点头:“本尊亲自安排,你和玄襄辅佐。” “是。”烁骅领命而去。 修罗族与魔族便也纷纷跟从,很快就合二为一。 被捆在树上跟着走了很远,应渊从排兵布阵里瞧不出一点可堪利用的漏洞。 他再是坚毅隐忍,也难免疲惫不堪,在火毒的煎熬里愈加难受地蹙起眉头。 “唰。”忽然,几滴浓缩而充满灵力的药液喷洒在唇上,令应渊躲闪不及。 但又有灵力顺着树藤,悄无声息灌入了体内,搭配着适才的药液发挥作用,将火毒的灼烧削弱很多。 代价是那些火毒迅速换了地方,路途中还算能看见的眼眸彻底失去了颜色,一切漆黑无比。 “嗯……”如斯黑暗降临,身上的热便更加明显,让应渊愈加难耐地轻哼了一声。 树藤很快就稍稍放松,连身后可供倚靠的树干都悄然铺垫了细腻柔软的枝叶,让应渊恍惚间梦回少时。 当年战局紧张,他刚成年,实力还不似后来那样坚不可摧,在战场上受伤发热次数不少。 天医来看过用了药,也就匆匆忙忙走了,剩下的只能自己熬过去。 他便阖着眼皮快要打架的眸,衣服都懒得换,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 “见过桓钦仙君。”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温和含笑的嗓音响了起来,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同僚桓钦:“应渊年纪最小,今日伤得不轻,现下睡了吗?” 应渊想要客气几句,但嗓子疼得很,也没力气起身。 外面的声音时轻时重,直到门忽然开了,有人快步走到近前:“我知九重天仙族不似地仙,往往少有后代,可你们这也太不会照顾了吧?” 折叠整齐的湿润毛巾放在guntang的额头上,一只手轻轻扶住他的腰,将加了蜜的温水一勺勺喂入,又将褴褛的外衣与甲胄碎片剥开,重新换了一层更柔软的被褥。 应渊本来想说一声谢谢,却不记得是那水太甜,还是怀抱太舒服,他居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应渊方知桓钦照顾了他一夜,直到烧退,便换了战甲又上前线。 在此之后,他与桓钦越走越近,从一开始的视为前辈,后来实力拉平为至交,最终是自以为心灵相通的知己。 “……”应渊轻轻睁开眼睛,两滴泪轻轻落下眼睫。 可他未卜先知一般扭过头,成功避开了蹭过来想为自己擦泪的藤蔓。 一路领着大军觅地驻扎,一直驾驭着血树的桓钦除了下令之时,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应渊。 隔着茂密的枝叶,他始终静静瞧着狼狈不堪的心上人。 直到此刻,像被那两行泪隔空烫伤,桓钦不敢再让血树的枝条蹭过去,便仰头凝视魔界的云端。 在这里的大多数土地都很贫瘠,天际也不算美丽,但却始终是故土。 日暮起薄烟,军纪严明的魔族、刚刚复活的修罗族合军后的磨合告一段落,安营扎寨时也不曾生乱,就是用膳补充灵力时相视着,双方都不太敢随意言语,相处还稍显生疏。 “哼。”桓钦以魔尊的身份全盘关注着,一个早已在心中测算过很多次的想法就更加清晰了。 他眯起眼睛,下定决心地跃起、坠落。 “嘭。”魔尊负手而立,落在四大帝君面前:“天极紫虚昭圣帝君,悦极赤懿湾云帝君,元始长生大帝。” 三位帝君伤势严重,本在闭目努力调整内息,不肯放下一丝一毫希望。 闻声,他们自然抬眸看了过去:“魔尊有何贵干?” “主动交出神器。”桓钦神色冷冽:“本尊饶你们一命。” 昭圣下意识稍稍转头,看了一眼闭眸不说话连呼吸声都很均匀的应渊,一时半会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真伤得太重昏迷了。 “你只要三大神器?”应渊伤重,昭圣不言,湾云只好接过了话题:“不要应渊的地止?” 桓钦脸上闪过不耐之色:“不必废话,不必拖延时间。你们是给,还是本尊夺?” 三位帝君面面相觑。 神器认主,要是被魔尊强夺,对他们现在的伤势无异于雪上加霜。 但他们本就无力反抗,魔尊明明能一招得手,偏要他们主动交出来? “不止你们。”桓钦忽然笑了:“还有帝尊,都不能死。” 他的嗓音极温柔,说出之言却一瞬间就让三位帝君毛骨悚然:“否则,本尊用什么拿捏不怕死的应渊?” “你!”位列四大帝君之末,一贯沉默的元始长生大帝气得按捺不住:“下流龌龊!” 他们三个向来自视甚高,有时候说话难免居高临下,瞧着不好相与,但也是看着应渊从婴儿长成小小的、刚能拿剑就上战场的团子,然后是身姿轻盈的少年,最终是后来居上堪称顶梁柱的帝君之首,又怎能容忍这个孩子迎来那样的折辱?! 魔尊和三帝君吵架的声音委实太大,已有不少巡视营地的修罗、魔兵看了过来。 虽不敢靠近血树,但他们悄咪咪站在下风口,极力竖起了耳朵。 “他们在吵什么?” “呃,那三个仙神帝君骂咱们尊主下流?” “嗨多大点事儿,七情六欲出自生灵本能,食色性也理所当然,也就仙界穷讲究。” “要我说,魔尊伪装身份做计都星君的时候,本来就和应渊帝君交好,日久生情有什么问题吗?” “对,而且就算我在魔界都听说了,应渊帝君高冷孤僻,唯一的朋友就是计都星君,而计都星君掌管情报,咱们这边似乎有不止一个长老派过人暗杀他想打击帝君……呃咳等等,是哪位长老这么倒霉?” “我觉得,重点不是这个吧……” “那你说是……啊!” “看来你也瞧见了,对,重点是……应渊帝君他醒了!” 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身旁,应渊安静而沉寂,仿佛被争论的中心不是自己。 “应渊……你别这样……”桓钦首先招架不住了。 他快步上前,抬指想要触碰,又在即将触及应渊脸颊时犹豫不决。 这一瞬,桓钦深深共情了临死前的玄夜。 虽然,他如果回忆起来,大概会直接翻个白眼,还得骂一声晦气。 三大帝君没有刺激应渊。 不论应渊对桓钦的情谊有无越界,高空中那穿心一剑,都是真的伤透了这重情重义的帝君,他们又怎么忍心再踩他痛脚? 只不过,感应着本就被魔尊隔绝了控制权的神器,三位上神到底还是犹豫不决。 此时此刻,若交出神器,接下来魔尊想攻克仅存帝尊一位上神的仙界,便易如反掌了。 他们不怕被伤到魂飞魄散而失去神器,但绝不能屈从于敌人的威胁。 “噗。”桓钦却见应渊猛地喷出一口血,被主人舍弃的地止飞跃而至,重重砸在了自己心口,又顺着魔尊华服滑倒在了地上。 可桓钦没有第一时间去捡落地的神器,反而面沉似水:“应渊!” 他的手在抖,一把就扣住了痛不欲生的应渊,第一时间探寻体内伤势。 “魔尊。”应渊却波澜不惊:“七曜神玉一命千秋可夺寿元,理尘扫除迷障博贯古今,楮墨可生万物幻化迷境,地止有本无源可滋可毁。” 他淡淡道:“若你想改造魔域媲美仙界,让妖魔安居乐业,三大神器无用,唯地止可行。三大帝君伤及魂魄,本君主动交出,你勿再……” “勿再伤他们!至于你说,用他们的命拿捏我就范……”应渊艰难地笑了一下,眸中殊无笑意,却更衬得眼角红得极艳,像血似的灼人心神:“你确实够了解我。此战本君是败了,成王败寇,那就悉听尊便。” 帝君深知示敌以弱的道理,也不介意在胜算渺茫的绝境中忍辱负重。 只因他总得活下去,才能见识桓钦隐藏的那些东西,也才能确定这胆敢祭天逆命还成功的修罗魔尊若当真对帝尊取而代之,于苍生究竟是福是祸。 “好!”可桓钦何等了解应渊,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气极反笑地掐住逆来顺受之人的脖颈,重重砸进了血树的根系处:“你想要以身渡魔,本尊就成全你!” 无数长着树疣的触手蜂拥而至,将帝君淹没其中,在闷哼声中与血树融为一体。 “应渊!”被捆得结结实实不能动,三大帝君目眦欲裂:“桓钦!你这个畜生!” 他们气得直哆嗦:“万载岁月,应渊从未对不起你,你……你……” 到底是高高在上,整整三位上神拼不出一句难听的市井脏话,就只能翻来覆去地怒吼:“龌龊!下流!畜生!” “……呜……”可应渊完全顾不上外面的纷纷扰扰,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段被巨浪经过的狭窄隧道。 道路是喉峡,浪潮是触肢。 药液被灌入口中,体内的火毒跟着灼烧沸腾。 就如同被围剿而挣扎反扑的山匪,火毒凶残地断绝所能见到的经脉,欲逃出生天。 可口中激烈的贯穿捅弄一波波洒下药液,配合全身上下的摩擦吸吮,弄得应渊更加意识迷离。 最初,他还依稀能听见些外面传来的嘈杂唤声,是战友在喊他。 但好似少了谁? 应渊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后心就蓦地一痛,却来不及去回忆,便察觉到口中的黏腻藤蔓胀大了体型,更迅疾地摩擦着舌根,以硬粒般参差不齐的树疣磋磨他的舌尖。 “呜嗯……”应渊喘息着努力凝回理智,想要躲闪自保,却被手腕、脚腕上越发放肆的抚摸打断行动。 他不得不呜咽着,极力忍受被彻底撬开齿列,好几根细藤取代粗藤,轮流玩弄唇腔喉管舌头的滋味。 而更多枝条探进衣服,像是手指到处抚摸揪弄按压,愈加放纵恣意了。 “桓钦!”可被揪弄乳珠的力道太熟悉,似乎前不久才经历过,就在高空的罡风中,也在温热的怀抱里,应渊突然清醒过来,咬牙切齿的。 但神智的完全复苏,在这种场面下,只会带来更大的心理压力。 尤其是他被掰开双腿抚弄腿根、臀rou,再怎么蜷缩都只能换来更过分、更激烈的吮吻,连脚趾缝隙里都被树藤的黏液糊湿。 “呃嗯……”视觉失效、触觉更灵敏,应渊无意识发出了破碎的哽咽。 他挺胸躲闪着越来越难熬的触感,只因有两枚像极了夹子的细触一拥而上,精准地锁住敏感的乳珠,一下下揪玩拉扯,将之玩成两朵梨花带雨般湿润的茱萸。 “应渊。”又有两只手抚上翘起的臀瓣,如将一朵花从中间往外剥开,剔除了枝叶、花蕊,把最鲜嫩的花心摘下享用。 是桓钦! 两根手指猛然掼入时,应渊浑身如遭雷击,疯狂反抗起来。 但是,用不着桓钦动手,血树就轻而易举地镇压了这份垂死挣扎。 “不……”即便有了心理准备,看不见的应渊也还是忍不住发起了抖:“桓钦……” 他下意识挣动着,扣住身边人的手腕,仿佛自己还是云层中无所不能的帝君,轻易就能将人远远丢飞在身后,既是护住,也是逃避。 “……我在呢。”桓钦认出了这个在云间紧紧握住自己,仿佛攥住了风筝线一样的动作,心中的怒火无奈地缓解了很多:“应渊。” 向来无有破绽的东极青离帝君,却因他这一句温声安抚、柔软呼唤,意志有了一瞬间的瓦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明明在质问,喑哑的嗓音却带了不自知的饮泣,像极了对负心汉的控诉。 “我可以不这么对你,应渊。只要你承诺站在我身边,而不是璧阶下。”明明知道答案,桓钦也还是想自欺欺人一回,竟是温声强调道:“只要你愿意,我求之不得。” 应渊没有回答。 桓钦便也不再白费口舌。 ……彩蛋.指jian…… 帝君羞愤欲绝地安静了很久,被同样沉默的魔尊抱去沐浴一番。 一起洗去身上的汗与泪,桓钦方把应验安置在血树内部木屋的榻上。 蜡烛吹灭的窸窣轻响之后,应渊偏过头,无神的眼睛看着躺在身畔的桓钦,一言不发。 “火毒还发作吗?”见应渊没精神到连骂都没骂自己,桓钦反倒关心则乱了。 可他刚触上手腕,就察觉到应渊猛然一缩,像是还没从刺激里恢复般躲闪了一下。 “别动。”桓钦更强硬地攥紧了,坚决不惯着应渊:“这毒要解很久,你得习惯配合。” 被从未有过的体验折腾得浑身酸软,应渊一点都不想搭理身畔的始作俑者,不论是动作还是言语。 “何必这么倔?”桓钦叹了口气:“你能猜到的,你我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率先低头。而你求我一声,我就会放过你一次。” 应渊当场气笑了,好在刚被喂过灵果榨成的药汁,嗓子并不喑哑,倒是有点响亮:“滚!” “这个待遇,你确定不要?”桓钦玩味一笑,斟酌着用词,含蓄道:“再好好想想吧,你迟早要面对的。” 应渊的语气越发冷冽:“你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本君也不需要……魔尊的特殊对待!” “这是昆仑神树内部。”桓钦也不生气,反而略过上一个话题:“你们都知道它吸噬灵气,却没专门研究过吸噬的灵气用来做什么了。” 同为顶尖高手,对学识的掌控有所自信,他相信应渊听得懂,就没有多加解释什么,只笑意盈盈道:“倒是便宜了我强行夺走,用在分身自造空间上。” 桓钦起身重新点了灯,在床畔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尺白素。 应渊的挣扎很快宣告失败,只能被迫站直了身子,被换上一身极单纯、极合身的白衣。 又有布条蒙住他失去神采的眸,掩住倍受刺激而变成红色的仙钿。 这样失明而脆弱的应渊,在抿紧唇瓣看过来时,让桓钦格外心痒难耐。 他甚至有点后悔适才停下了。 但就算桓钦不动声色,只在心里遐想,更受本能影响的血树也把他的恶劣暴露得干干净净。 “唰。”几根枝条凭空而至,掴住应渊困顿下还有意识躲闪但跟不上节奏的四肢。 他就像是蛛网中被困的蝴蝶,即将被注入毒液,熔为甜蜜美味的枝叶,再被掠视者吸食殆尽。 当然,应渊也确实知道,战败未死至此,他迟早要面对玷污与掠夺。 这个事实,应渊甚至是从魔界回仙界,复盘与魔尊遭遇战,忍着恶心将对方语气中的兴奋与欲念再三解读后,就心中有底了。 只不过,彼时他只觉得敌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除了实力一无是处,要不是己方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那便只能一日复一日警惕戒备。 “桓钦!”可一旦将魔尊与桓钦画上等号,很多事情就不再界限分明,譬如爱与恨,正在应渊心中天然交战,令他忍不住咬牙怒斥了一声。 桓钦抬眸看着他,抬手捧住温热的脸,柔声道:“你穿这一身,果然很好看。” “血树充斥你的气息,显然是你早就炼化的分身。”应渊不想搭理桓钦痴迷到疯癫的行为,直接冷淡道:“你不控制,它却行动仍然迅速,早就把你的龌龊心思暴露无遗了。” 被迫任人摆布的帝君垂下无神的眸,感受着从裤脚、袖口、衣领往里钻入的细小藤蔓。 应渊不想去猜,这座囚笼里从糕点灵果到衣衫床榻处处符合他的私密喜好,是桓钦布置了多久的。 只因这些细触已完全无视他身上名贵舒服又合身轻盈的布料,将肌肤从里到外都吮吸舔舐。 想这么做的,哪里是血树?分明是魔尊桓钦本人。 “应渊,你何苦自误?”听着应渊极力稳住的呼吸声已经开始紊乱,桓钦仍然没去控制血树。 他只莞尔一笑:“再躲再挣扎,也只是一时。就如我现在不当真碰你,可不是在忍,而是尚欠几分火候。” 桓钦终于抬手,眼疾手快地从应渊臀间抽出那根差点攻占蜜地的藤条,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锋锐,目光灼灼如烈火:“待本尊攻破仙界,拿下仙神两族,开了庆功宴,才是享用青离帝君的好时候。” “你!”应渊先是气到面庞充血通红,然后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最后的脸色已转为彻底的冷白。 这一次,他仍然忍不住落了泪,但泪痕极为浅淡,是极力克制激荡的心绪所致:“仙神主力尚在,你若率兵围攻,各界不会坐视不理。” 虽知桓钦的胜算不小,但应渊从非轻易认输之辈。 “本君亲自练的兵,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因畏惧而退缩,只会一往无前护驾。”仙界四大帝君之首笃定道:“有此架势,你攻打仙界一旦不能速胜,必被各族群起而攻之。” 修罗族恶名还在,消息传播、印象更改都需要漫长时间,并不是一次祭天逆命,就能坐享其成了的。 所以,现在的重点反而不在本身的实力上,只要帝尊坐得端、稳得住,就不会一败涂地。 “不错,做受人爱戴的六界之主,可远比做人人恨畏的暴君要难。”桓钦点了点头:“玄夜失败后,本尊便明白,强权暴力统治无法长久,才及时转型研究秘术,主动与天道沟通完成献祭。” 他亲手拨开自己为应渊套上的纯白衣领,露出里面被吮出的吻痕牙印:“如今,天道不会偏袒仙族。你们屠杀老弱幼童在先,移栽界域之树在后,只要这一战正大光明赢,本尊有的是时间缓缓图之。” “……”应渊就算看不见,也毫不示弱地凝视着桓钦,寸步不让。 桓钦轻轻勾起了唇角:“应渊,你怕了,因为染苍不如你沉得住气。” 面对这样千夫所指的局面,能否沉得住气、狠得下心,用功大于过而理所当然的态度驳回敌人的指责,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桓钦敢断定,染苍做不到漠视四大帝君的性命。 争执归于沉寂,见应渊无心休息,桓钦便也改了主意。 “啪嗒。”血树蓦地散去,魔尊将换了一身衣服的帝君抱在怀里。 三大帝君失去倚靠,纷纷砸落在地上。 “尊主。”修罗和魔族的战士已经用过膳了,见状反应过来,迅速抽出一队上前,踹着腿逼迫他们跪在魔尊面前。 然后,大家就目瞪口呆地看见,桓钦百无聊赖地撩起应渊中火毒后的白发,正一圈圈缠在手指上。 不好的预感沸反盈天,应渊不安地刚想开口,桓钦就预判他的想法。 温热的指腹按在了湿润柔软的唇瓣上,指尖更是稍稍探入口中,触及了红舌。 指节、红唇、细舌,还有颈间的斑驳红痕,这过于亵渎神灵的一幕,深刻刺激了所有在场之人。 “桓钦!”首当其冲的,就是努力抬头不肯卑微的三位帝君:“你你你……无耻!放开应渊!” 魔尊微微一笑,不但没有松开手,还温声开口下了最残忍的命令:“把三大帝君拖去阵前,做我族攻入仙界之前宣战的祭旗。” ‘不!不!!不要!!!’应渊瞬间就慌了,想开口却被桓钦的咒语封住,根本说不出话。 他看不清周围,更瞧不见桓钦的脸,最熟悉的嗓音却又最陌生,不禁整个人都挣扎发抖。 “你也就牵扯别人,才会这么慌张。”桓钦俯身抱紧应渊,轻笑道:“愣着作甚?我族幼童复活,不代表侩子手不该死,把他们拖下去。” 他甚至耐下心,把应渊被自己弄乱的凌乱白发整理了一下,取出一枚刚好合适的玉冠束起,才抱着应渊走向刑场:“走吧,本尊带帝君去给三位同僚送葬。” 魔族、修罗族已拖着人下去了。 应渊死死抓着桓钦的手臂,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桓钦的脖颈。 “唉。”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应渊,你公平些吧,他们真的有取死之道。” 带兵出征却高层全军覆没,应渊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但桓钦想让他学会一点狠心。 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应渊的第一句话就是归好责任:“桓钦,攻破你修罗王都的是本君!” “你要杀,第一个就该杀我!”帝君就算看不见,也顾不得周围还有没有旁观的修罗和魔族了:“放过他们吧……求求你……” 可桓钦不为所动:“一剑穿心,取你仙灵精血复活族人,本尊第一个处置的就是你。现在是第二轮,直接轮到他们。” “也连同移栽神树一事。”他贴近应渊的耳垂,像是吻,但更似咬,将guntang的吐息蕴含浓重的杀意喷洒出来:“你当时只是一把连指向都无权决定的剑,本尊和工具计较什么?!” 应渊猛然用力加重,指甲不知不觉刺破了桓钦的手臂。 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反而挪动些许,齿尖轻轻摩擦应渊雪白的后颈:“这些年,日日夜夜,你多少次想起王都的火,想到流尽在仙界之北的老幼之血,又做过多少噩梦,本尊清清楚楚!” 应渊不吭声,但扣着桓钦手臂的手指发着抖,力道不匀。 指甲有的刺入更深,有的浮于表面,有血珠从肤下泌了出来。 “尊主,您的手……”有魔族战士忍不住插了一嘴。 似是才意识到附近真有人一直看着,怀里的人一颤,躲开了颈后濡湿的触碰。 桓钦却不以为意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弯月般的指甲痕迹,突然就笑了:“这只手,还是你拿生骨石为我重塑的。” “应渊,你可后悔吗?”他温声问道:“后悔曾耗尽半生修为救我,后悔千万年与我为友吗?” 魔尊眸中的黑沉寒意太过明显,周围不论是修罗还是魔族,一时间都觉得呼吸困难。 应渊奇迹般冷静了下来。 桓钦战场上的说辞没过于夸大,也确实那样理解自己那时心怀不忍、不得不做的处境。 可他那时新封帝君之位,还没有后来一言九鼎的崇高地位,见修罗族灭顶之灾,老弱病残幼都鸡犬不留,不免陷于痛苦—— 既然寸草不留,他这把剑也该战后秘密折断,偏偏帝尊未曾鸟尽弓藏。 帝尊隐约心疼的态度,甚至不让他去现场监刑,这等厚恩饶是应渊自以为血脉罪孽,心里也有些感知,所以才敢私下进言,试图为修罗族博取仅存的一线生机。 应渊永远记得,帝尊严肃拒绝的眼神。 那点勇气便随之流失,像一滴水坠入湖泊,泛起一点点涟漪,再引不起半分动荡,令他不敢再开口相求,只在帝尊拂袖而去的玉清宫书房里,惴惴不安地跪到天明。 远方的钟声在响,宫外的仙侍、兵卒在笑闹,说修罗恶灵总算全灭,日后天下太平了。 他闭着眼睛,将那点为同一血脉而生的泪掩盖在眼睫中,不知何时竟昏了过去。 “不要!”从自己亲手行刑,最后一个杀的人是本身的噩梦中醒过来,他已回到衍虚天宫。 应渊睁开眼睛,就见从仙界之北刑场回来的桓钦拿着温水浸透的手帕,抿紧了唇,正为他擦拭红肿的眼角。 “桓钦。”他忍不住抱紧除了帝尊外唯一知晓自己血脉的挚友,哭得不能自已,好似能把所有对修罗族的愧与疚、痛与疼,通通发泄干净,从此只做仙界高高在上的东极青离帝君。 桓钦一言不发,只是回抱了过来。 应渊依稀记得,他很耐心,直到自己变成饮泣,又因精神激荡疲惫而再度睡去,都没有松开手。 再次醒过来时,周身舒适,眼睫干净,仿佛那一场情绪崩溃从未发生。 可事实上,后来时常噩梦,应渊自以为藏得很好,也不知道桓钦这个魔尊是怎么发觉的,难不成一天到晚暗中偷窥? 等等,自己每次做噩梦,醒过来眼角都不疼,他到底拿手帕擦了几次泪? 可我睡得有这么死吗,被人坐到床边了,都没察觉到?! 应渊回忆着往事,眼前的黑暗都仿佛温柔了许多,思路也更清晰了。 不,三大帝君不一定会死,只因他们除了此事,对众生功大于过。 魔尊还没上位为天帝,就先杀敌族最强几人,会被怀疑是借一族私仇铲除异己,并非真心为六界谋福祉。 以桓钦的城府心机,可不会做这种逞一时之快却贻害无穷的蠢事。 这家伙是故意的! 故意用三大帝君的性命让我陷入无法冷静的焦虑,再抛出问题,逼问最真实的答案。 “……我说不后悔,你能信?”应渊当场反桓钦之道而行之,反问了回去。 他从桓钦停了一瞬的呼吸声中,听出了诧异、犹疑、紧张,又有无法掩饰的灼热目光始终停留,心底莫名有点苦又有点甜。 我在想什么呢,事到如今,怎还能为私情所扰?! 应渊咬牙压下那点微妙的情绪,将设局埋伏的桓钦逼入他自己挖开的陷阱:“为何不说话,你又难道还愿意信我?!” 如此逼迫魔尊时,帝君正竭力思忖对方可能的活子,亦或者说求情人。 “魔尊。”果不其然,那人来了,竟是修罗族大祭司泠疆:“不可杀三大帝君。” 只有彼此明白的交锋里,被反将一军的桓钦深吸了一口气,既佩又恼。 他知道,这局棋被应渊破解了—— 再无从确定应渊于身份暴露的自己,是否还保留原本的私情,还是已被应渊为所谓大局毫不犹豫割舍。 而这个答案,他根本不可能从清醒状态的应渊口中得到。 变数已生,往后种种,自己只能靠猜测揣摩,去料想应渊眸中原本在独处时藏都藏不住的情还剩下几分了。 “你志在天下,便不能因我族一族之仇,弑杀仙界帝君。”族人复活,泠疆的态度就更和缓也公正了:“于六界大局,他们功大于过。反正仙灵精血大失,构不成威胁,待攻破仙界,留下荣养即可。” 桓钦微微一笑:“好,那便听大祭司的。” 见魔尊这么容易被说服,泠疆愣了愣。 他的目光在桓钦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手臂上的抓痕,还有怀中忽然放松下来的应渊,忍不住气笑了。 “下去。”大祭司厉声唤退周围兵卒。 他们也早已发现不好,自然鱼贯而出,没谁想留下为看热闹搭上性命。 现场只剩下桓钦、应渊与泠疆,泠疆的话便再也不好听了:“魔尊,这等烽火戏诸侯的戏码,我希望仅此一次!” “大祭司说笑了。”桓钦微笑不改,表情就跟在仙界卧底当星君一样无辜:“既然不让杀,当威胁总行吧?” 他摊了摊手:“向六界公开仙界屠杀老幼、移栽界域之树的旧事,将三大帝君及所有战俘,通通压去阵前。” “以他们性命为威胁下战书,请仙界帝尊与本尊孤身一战。”桓钦撩起应渊的白发:“我输自当退兵,染苍输了,就下罪己诏退位让贤!” 应渊一颤,心知坏了。 任他手段巧妙保下仙神精锐,帝尊面对此等威胁,都不可能不应战。 而他一旦应战,原本以势平魔之局,就会变为单打独斗听凭武力,而养尊处优、公务繁忙如帝尊,怎么可能打得过从他战场观测来看,很可能把万年来的闲暇时光都用于修行了的桓钦?! “慈不掌兵。”桓钦轻轻一笑:“应渊,你和帝尊恐怕都做不到啊。” 应渊冷笑道:“那是,不如魔尊对霑夷长老,说弃就弃了。可你这般行径,与修罗王玄夜又有什么区别?” “放肆!”泠疆勃然大怒,瞪着桓钦斥道:“管好你的人,怎可诋毁尊主?!” 桓钦却施施然道:“我真心觉得,应渊这话没错啊。两代修罗王一个德行,都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只对一人动心,才是血脉传承。” 泠疆气得掉头就走,连行礼都没行礼了。 应渊很久没吭声。 直到火毒发作的余韵稍微过去,被抱入帐篷的他能看见了,才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伏案专心处理公务的魔尊。 “你战场上说,上始元尊染青上神和修罗王玄夜……”应渊冷淡道:“修罗王也和你一样打入敌后吗?” 桓钦笔耕不辍,头也不抬:“不一样,我是做jian细,他是直接去色诱上神。结果你也知道了,色诱是成功了,自己也搭进去了,永夜功、乾坤引修炼到极致,明明举世无敌,却被染青上神自杀式一击必杀。” “……”应渊忽然冷笑道:“那你呢?” 听出应渊的怨气中不自知的承认,他同样也被自己成功蛊惑到动了心,桓钦丢下了笔。 他走到他面前,捏着下巴与之对视:“色诱都能日久生情,更何况你我千万年相交?” “骗子。”应渊竟是笑了:“你可不会犯玄夜的错误,我若挡你的路,必死无疑。” 桓钦没有回答。 他只是覆上应渊的唇,予以一个激烈的深吻,将天道退回的残存仙灵物归原主。 “事实会证明一切。”桓钦温声道:“还有,不必在我面前装做被伤。” 他擦去应渊的泪,低声道:“你眸中的情绪是冷是温,我看得出来。” 应渊眼底的水雾散去,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