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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上去。他就在季徊那栋楼的楼下蹲着。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小区里静悄悄的。那种安静压得他很难受。柏枭拿出手机,打开和季徊的聊天界面。最近都是他发出的信息,一条没有回。他继续往回翻,在一年前,大部分都是季徊给他发的信息。叮嘱他多穿衣,让他出差按时吃饭,天要下雨让他多带伞……这些,都是他以前看着觉得无聊的信息。柏枭看着,眼眶发酸,眼泪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手机上。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绍衍打来的。柏枭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有些事压在他心口太难受了,他甚至有种惶然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柏枭接通了电话。“枭哥,你现在在哪里?人找到了吗?”“找到了。”“是谁?”“季徊。”那边突然寂静了,好像连呼吸声都消失了。片刻后,绍衍爆出一声:“艹!”“真的假的?”“枭哥你没诓我吧?”“也不敢这么写吧?”绍衍那边也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正常的语言。“枭哥,你现在在哪里?”“在季徊家楼下。”柏枭道。“你打算怎么办?”绍衍问道。柏枭没有说话。挂了电话,绍衍总觉得柏枭有些不对劲。绍衍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季徊发了一条信息。‘徊,睡了吗?’发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蠢,这个时间,谁不是在睡觉?没想到,那边很快回了。‘没。’绍衍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发出一条信息。‘枭哥在你楼下,要是可以,你能不能下去看一下他?’发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好,连忙补了一句。‘不去也没关系的。’季徊不是没睡着,而是今天带着小安逛了一圈,有些累,早早就睡着了。睡得太早,结果醒得太早,天还没亮呢,就特别精神。他看着绍衍的信息,陷入了思索中。柏枭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楼下?从绍衍的字里行间,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以前恨柏枭,想要逃避,但是像现在,看到柏枭,也没什么厌恶和愤恨的感觉了,他也不需要躲着柏枭了。想着柏枭帮了他两次,救了他两次……季徊犹豫了一下,起身,套上外套,悄悄地出了门。现在还是春天,夜晚有些冷,一出大楼,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借着路灯,他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有一坨黑影。“柏枭?”季徊轻轻地叫了一声。那坨黑影听见叫声,先是僵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了脑袋,盯着季徊,有些怔愣。青年半身隐在黑暗里,身型那么纤细,他的五官在夜色下柔和了许多,漂亮的眼眸似闪耀着光芒。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片刻。柏枭先动,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季徊的面前,直接将他揽进了怀里。柏枭抱得很紧,脸搁在季徊的肩膀上,深吸收一口气,似乎要将他的气息吸进去。季徊笔直地站着,眉头皱起,刚想说话,就觉得一滴液体落在他的脖子上。“小徊,对不起。”柏枭低声道。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然后低声哭了起来,从他的言语中,季徊勾勒出一个事实。当初,柏枭落水,救了他的并不是顾沿,而是他。他一直认错了人。季徊的记忆飘远。冬日的三水镇,他确实从河里捞起来一个人。因为这件事,他后来还大病一场,很久才好起来。他捞起来的居然是柏枭。顾沿原来就是占了这一次的恩情,才让柏枭对他如此。他和柏枭之间,到底是什么孽缘啊……季徊想笑,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起来。季徊笔直地站着,眼神看向远处,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有些事,已经过去了。有些感情,已经错过了。许久,他低头看了柏枭一眼:“柏枭,回去吧,都过去了。”季徊转身往大楼里走去。柏枭跪在那里,头低垂下去,低声呜咽着,像一只绝望的困兽。他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显得孤独而绝望。第二天,柏枭像是失踪了一般。邵衍打他的电话打不通,公司家里都找不到人,问季徊也没问到,邵衍心中一咯噔,总不能想不开出事了吧?他枭哥那样的猛男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吧?不过,再猛也是个情种,为情所困也说不定。邵衍连忙联系上秦谡和温澈一起找。最后是在一家会所找到他的。巨大的沙包挂在空中,一道身影站在那里,他猛力地朝着沙包砸去,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蜜色的肌肤上布满汗水,他的胡子拉渣,眼睛发红,就那样不知停歇地一拳又一拳,重击过去。看得邵衍他们胆战心惊。“枭哥怎么跟入了魔似的?”邵衍低声道,“再这样下去,要脱力了吧?”秦谡直接走到柏枭的面前。“打沙包有什么意思?”秦谡冷冷道,然后捋起袖子,“我和你打。”说完直接对着柏枭脸上就是一拳砸了过去!柏枭反击,两人打了起来。一夜未眠加体力耗尽,柏枭根本不是秦谡的对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成了秦谡单方面的攻击。秦谡也不手软,几拳狠狠砸在柏枭的肚子上,砸得他脸色惨白。“老秦,好了。”邵衍拉着他。秦谡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柏枭,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过去的事,错了就错了,没办法更改!你现在这样子做给谁看?指望人心疼你然后回心转意?季徊看到了,只会更看不起你!”“是啊,枭哥,你别这样,我们看着也难受。”温澈道。“枭哥,我还是那句话,要么放手,要么把嫂子追回来!”邵衍道。柏枭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下,脑袋靠在墙壁上,微微仰起,掀起眼皮看着他们。“我就是觉得我是个人渣,我现在受得这些,和他比起来……”柏枭嗤笑一声,“没法比。”他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得有些不稳,往邵衍靠了过去,邵衍连忙架住他。“邵衍,先送我回家吧。”他再好好赎罪。……窗帘拉上,没有开灯,房间昏暗。顾沿不吃不喝,就住在房间里,动也不想动。他遭受了出道以来,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