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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罚你了。”“从明日开始搬回飞霜殿里住,今岁好生待在长安,莫想着去建业。”高珩道,“我们是为你好。怎么越大,就越不听舅舅的话了?”“你们别再把我当孩子.......”卫映烦躁地扭过头,发丝被牵动得一阵生疼,“我不要你们总想着袒护我......不教我伐陈,我便只是一个寻常的宗亲贵族,值不得千军万马来回护。”感受到锢住双腿的力道略微一松,他便狠命踢了踢他身上人,也不管那是高珩还是阳渊,“萧元胤拿你比周幽王,你忍得了,我受不得!”江州之败,昭军浮尸长江者千万,江河对岸,萧元胤令部众放声高歌,唱“史官休笑幽王事,且看北昭留朔侯”,竟是以阳渊比幽王、卫映比褒姒,嘲讽阳渊以私情误军事,更讽刺卫映空有威名,到了南陈却不过做了祸水的事。当时已愤恨于心的卫映气得呕血昏迷,醒来后指天发誓必雪此耻,阳渊彼时许诺他,是想着他那时身体还算不上太差,可他在江陵待了一年余,日夜为水战之事苦思冥想、劳心劳力,待回了长安后身体连从前都不如,阳渊和高珩哪还敢再放他再去出征------一离千百里的,谁晓得他会怎么作践自己?当年之事始终是心结-------无论是高珩还是阳渊,都再舍不得放他离开自己视线。“是我食言,可阿映,我也同你说过千万遍,江州之败,是我过错,本就与你无关。”阳渊解开他蒙眼的白绫,清明的目光注视着卫映微肿的眼睛,“萧元胤阴毒,知晓你心高气傲,才用此法刺激你,你真为此耿耿于怀、夜不能寐,反倒是中了他的计。”卫映别过眼:“我是将军,承受不得祸水的污名。”高珩沉默着从卫映双腿间抽出器物,抱着他默默无言。当年变故后卫映一直寡言少语,年岁越长便愈发倔强执拗,愈发不肯安然为他们庇护,而要亲自为自己盘算。江州与萧元胤,已经成为他心中心结,须得亲自斩开,否则便会日复一日令他郁结于心,不得解脱。高珩的手抚上卫映脸上的伤疤,那块狰狞的火印并未随着时间褪去,边缘原本完好的肌理也渐渐随着年岁萎缩泛红,使得卫映每每上战场,必披发铜面,到了朝堂上也不肯摘下。他已经长大了,从少年的身量中抽出男人的高大,可曾经的伤痕仍旧狰狞地盘旋在他身体与灵魂中不教他解脱,并日复一日蚕食着他的生机与朝气。他明明才二十六岁。他还那么年轻,正该是光芒万丈、一往无前的年纪,不该整日病痛不止、阴戾寡言-------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少年时那般开心地笑过了。失去与把控不住的恐惧一直盘旋在他和阳渊心中,高珩眸光一沉,忽得狠狠挺入卫映的身体,卫映惨叫一声,而高珩抱他愈紧,半分不肯松开。后庭被填满,腹下亦抵住灼热事物,黏稠的液体落在他身体内外,心中燥郁火热外,又复而有种被抚平取悦的畅快,而一前一后抱着他的两个人俱心事重重不语,因而那畅快亦缓慢而绵长,他不耐疲累,终于靠在阳渊肩头睡去,高珩抽出身体,抱着卫映同阳渊一起去洗浴。温热的水冲掉他们身上的情事痕迹,而睡梦中的卫映犹不肯松开眉头,阳渊伸手抚平,很快又蹙了起来。高珩疲倦地按了按眉心,问:“待阿映醒了,若还是执意要伐陈,当如何办?”阳渊默然,复而问:“若阿映同我们并无亲缘情爱,伐陈当不当派?”“纵然羸弱,亦为首选。”南陈善水战,阳渊自吃了江州大亏后更对此深以为然,卫映执意留守江陵时更担心不已,不仅留有重兵把持,一应军需皆冠全军,可卫映似乎真的天生将才,从前生于北朝、从未修习水战,到了江陵却能在几次坚守击退南陈水军后迅速学以致用,甚至反守为攻。若不是心中私爱,高珩和阳渊都不得不承认,伐陈确实当派卫映。只是明知如此,心中仍不欲为之:一统天下的宏愿外,他们心中到底还是为私爱牵绊。“我这几日总是想,若少时教他时少授他几分烈性,那当年他不会吃那样多的苦,如今也不会这样执拗,真的能安安心心待在我们身边,看江山一统,帝业如画。”高珩梳理着卫映濡湿的头发,“可我推己及人,又知晓若我处在阿映的境地,必然也如他一般。”“我亦是。”阳渊喃喃,“为君不可逞一时意气,可若为将,我也定要亲斩萧元胤雪耻,否则生前郁恨不说,千秋史话,还要与他人做笑谈。”他抓住高珩的手,颤颤道,“阿映若还是执意要去,我们还能把他锁在深宫中吗?”高珩不语,而阳渊垂眸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待到天明,便允了他吧。”“你......”高珩怔然,而阳渊截断他话头,断然道,“行哥,是我答允了他,便当我不肯背诺吧。若是此番真有不测.......你将来要怪,怪我就好。”他说完这番话,却也再不得出一字。高珩复而抓住他的手,默默直至天明。,卫映次日醒来是在飞霜殿的龙床上,见阳渊和高珩守在他床头正凝眉要做气,却见阳渊拿出一道圣旨,加盖朱印,已然是允了他带兵。他抓过圣旨,心下百感交集不得出言,阳渊朝他笑了笑:“想去建业,便去罢。可阿映,你打完胜仗,千万要快点回家来。”,......天曌五年十月,昭伐陈,设淮南行台省,以映为尚书令,并行军元帅。十五日,以映为先锋,渡江克采石、姑苏;十二月,出襄阳;六年元月克西陵;二月,映进师入建业,斩萧元胤而获后主,遂成一统之势。二圣乃诏,曰诚知非远,相思之甚,寸阴若岁,令当归。.......元烈八年,帝登台望定陵,泣曰当归,胡不归?第二十五番外:林深见鹿马车行驶在邺城城郊的官道上,因着事先清过场,只余他们这一辆车驾。假寐中的高珩睁开眼睛,看到卫映靠在马车另一角,神色有些冷淡与不耐。那样的神色令他从心里感到不快。高珩伸手把他揽过来,放柔声音问:“跟舅舅出来行猎,开心吗?”“开心。”卫映生涩道,怀中的少年身体僵硬,似乎很反感他这样的碰触,“舅舅呢?”“舅舅当然也很高兴。”高珩道,他将他搂得更紧,握住他一只放在膝上冷汗密布的手,“今日是行猎的好日子,也无人同我们抢猎物扰了兴致。如果阿映能笑一笑,一切真是圆满无缺。”他有些失落地看着卫映,怅然道,“那阿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够了。”卫映低喝一声,甩开了高珩的手,高珩心头怒极,极力压抑道,“我不想生气,你知道我爱你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