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宝宝
第五章 宝宝
很快又到了周五，放学的时候梁晔留住她，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对这位品学兼优的少爷而言，拟个致谢词的确太过简单，他也不是真的乐于助人，写着写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开口问女孩，室内的空调会不会开得太冷，点的芒果舒芙蕾合不合胃口，要不要尝尝他们家的新品咖啡？ 许酲妍答了几次，又推了推他的咖啡，刚想说要凉了，就听见“咔擦”的一声。 被偷拍了。 梁晔转过目光，微微皱眉，起身走向服务台。 正巧众人的目光都被转移，许酲妍的手指轻轻擦过杯口，无人注意。 大抵是俊男靓女的配对太过少见，服务生小姐纠结了半天，才颤巍巍地举起手机想偷拍一张，这姑娘也确实不是惯犯，一声咔擦直接社会性死亡。 完蛋了。 她欲哭无泪，只能低头装死再装死，谁知不一会儿面前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原来是那个男生起身到了她面前。 “请问，刚刚是在拍我们吗？” …… 【抱歉酲妍，没想到有人会偷拍。】 【我已经让她删掉了】 她不太熟悉地按下拼音按键，缓缓打出几个字。 【没关系】 梁晔好像还在给她发着什么，许酲妍却没再理会，书包里装着梁晔帮忙修改得万无一失的致辞，郑管家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转头不经意间问她今天怎么让自己晚点来接她。 “抱歉，郑爷爷，临时有些事情所以耽搁了……” “小姐客气了，您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吩咐，跟我知会一声就好。” 许酲妍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许恽正坐在餐桌前，她连忙放下书包跑去坐下，生怕让父亲等久了，模样乖巧得惹人怜爱。 正值春夏交替，菜色也清爽得很，她的面前摆了几道酸甜口，都是市面上小姑娘爱吃的，看便知道有人特意吩咐过。 许酲妍不知道许恽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吃这个的，但是碍于自己回来晚了，于心不安，只顾得上低头吃饭，不敢看他。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吃着吃着，谁知父亲主动开了口。 她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女孩放下筷子，有些怯意地看向他，“对不起爸爸……” 许恽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只好找补了一句，“没有怪你，只是问问。” “老师让我周一上台领个奖，所以留下写了会儿致谢词。” 女儿的理由很合理，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吃完饭之后两人没再交流，许恽要去书房处理一些文件，直到晚上八点，父亲才从楼上下来。 男人走到岛台，吩咐翠嫂泡一壶雨前茶。 今夜的月色很美，风也轻柔，他看向窗外，发现许酲妍坐在户外花园的座椅上，吃力地写着什么，旁边点了一盏小小的台灯。 他不知为何走近，站在露台的门口处，看着她纤细的身体上裹了一条棉质的连衣裙，似乎也是那天逛街买的，女孩很听话地穿上了。 “爸爸？” 女孩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许恽就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动作一顿，下意识叫了一声，眼神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许恽没有解释，他本就对她有亏欠的情绪，如今看到她苦恼的模样，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在写什么？”父亲将纸张拿近，放在桌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篇致谢词，写它的主人大概从小到大并没有得到过什么奖项，口吻太过口语化，不够简练，不够书面，唯一可陈的优点大概只有语气真挚，用词质朴。 许酲妍的手指紧张地攥着棉质裙摆，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脸都不知不觉红了，却又不能拒绝。 “这是你写的吗？” 女儿僵硬地点了点头。 大概她也知道自己写得不好，但看得出来尽力过了，许先生从来没有辅导过孩子的功课，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也是如此，从来不巧言令色的他，这次居然能拿着许酲妍那篇不尽人意的稿件看了半天，还弯着腰站在她的身边，一点点地帮她润色修改。 春夏交际的时候，晚间的风也渐渐燥热了起来，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说话间呼吸难免触碰，这样难得亲密的气氛，温情又隐隐透露着暧昧。 “听懂了吗？” 许酲妍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尽管她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先生，雨前茶好了。” 翠嫂站在门前，端着胡桃木的托盘唤道，上面的茶具摆得齐整，青白色的瓷器质地莹润，像是玉石似的。 许酲妍以为父亲要走了，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明明说听懂了的是她，如今不让自己走的也是她，许恽见状，起了些逗她的心思，“没听懂？” “我……” 翠嫂识趣地在一旁放下托盘就走了，女孩的手指受惊了一般地松开，不敢再与父亲对视。 “我再讲一遍，认真点，宝宝。” 女孩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强制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桌面上，脑子里过了半天要点和讲究，什么格式语气态度，用词句式长短，以至于许恽问她的时候悉数答上，父亲见状终于满意地走了，临走前还说让她早点上楼睡觉，许酲妍也糊里糊涂地应了。 她看着花园里，各色的时令花争相开放，晚风带来醉人的熏香，思绪缓缓下落时，她才突然想起，父亲刚刚唤她什么？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