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4 我说了我会一直等你出来

    那天过后，赵止辞职了。

    郤沫有点意料之外。

    郤沫看到他发来的辞职消息，下一秒一通电话打过去。对方不是秒接，等了有五秒钟左右才通。

    电话通了，没人开口讲话，郤沫故意的，她等赵止先说话。

    “你不说话我挂了。”他语气平静，声线冷清。

    郤沫被他淡漠的态度惹怒，握紧手机，嘴角抽动，“为什么辞职？”

    “不想干了。”

    “我不同意。”

    “你说的不算。”

    手机发出‘嘟嘟’一声断线了，郤沫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将自己拉黑。

    坐在镜子前，郤沫看着自己充满黑线的脸，气到极点，反倒放声笑了起来。

    泛着冷光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号码，郤沫瞅着，想着怎么对付他。

    了解赵止的家庭、生活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找到他的住处也同样。

    *

    到赵止家，开门的他朋友。两个人一起合租。

    “你找谁？”开门人对她一脸陌生，尤其这么晚了一个女生来。

    “找赵止。”

    有问有答。

    对方上下打量着她，思索的模样加深，记忆中没有见过阿止的这位朋友。

    狐疑地冲屋内喊道，“阿止有人找。”

    “谁？”赵止清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不认识。”

    说完，朋友侧身请郤沫进屋。

    赵止是准备休息，刚从洗完澡出来，鬓角还在滴水，他拿着毛巾擦拭着向门口走。

    目光对上郤沫的脸，他明显一愣，脸色瞬间沉下来，语气疏离而陌生，“你来干什么？”

    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老头衫，下身是条短裤。房子并不暖和，他似乎也不觉得冷。

    “来找你。”郤沫直勾勾盯住他，目光赤裸又直白。

    短袖勒住他的身体，肌rou线条贴着衣服展现出来。胸腹被她不知羞耻的话气得起伏不断。

    朋友看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但他就是想在赵止面前犯贱。

    手搭在他肩上，冲他挑眉，眼底充满玩味，“这位是？”

    赵止拨开李正平的手，把他向一旁推去。

    得不到回答，李正平将目光投向她。

    郤沫冲他点头一笑。“郤沫。”

    “李正平。”

    两个人就这样忽视赵止欲聊起来。

    赵止额前青筋迸起，拉住郤沫的手臂向外走去。

    门被他甩出一声巨响，也有风的缘故。

    郤沫任由他拉着，手腕被捏得很痛，却觉得可以忍受。

    风中带来他身上清淡的肥皂味道，清爽的像夏天水洗过的青脆黄瓜。

    站在楼道里，赵止将窗户打开，阵阵冷风灌进来。郤沫的碎发被吹起来，一张素净的脸完全露出来。

    夜晚的天空不明净，远处的漂浮着暗色的雾气，风吹起，被吹出好远。

    郤沫穿的并不厚，她抖了抖肩膀。

    赵止的声音似窗外的冷空气一样清冽，“清醒了吗？”

    原来开窗是想把她冻醒。

    真是好笑。

    “我不冷。”郤沫穿透似的目光瞅瞅他，“倒是你穿得单薄，需要我把外套给你吗？”

    她找到机会反而去撩拨他。

    “你..。”赵止被她气到结巴。

    不再搭理她，企图离开。

    郤沫抓住他手臂。手心的温热触碰到他冷冰冰的手臂，不由得收紧。

    赵止挣脱了一下，她似预判到他的动作，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淡淡的香味顺着手臂缓缓上升进入他的鼻腔，宛如森林雨后的青木、橘子皮带着微微的药感，冷冽又青涩。

    每次的靠近赵止的心里都掀起轩然大波。

    而她是鼓棒，他则是被敲打的鼓面。

    赵止双目微闭，已被似有若无的香味折磨的心烦意乱。

    “你有完没完？”赵止任由她抱着手臂，声音满满无力。

    “没完。”

    她说话都不用思考，直接就是回答他。

    “神经病。”赵止和她无法沟通，用力抽出手臂，留下一句话离她而去。

    郤沫被他甩开并没有跟上去，楼梯间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你换好衣服出来，不然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没有人回答她，防火门处赵止的身影也随着门关消失不见。

    郤沫靠在窗口，天冷的欲将血液冰冻，她把窗户关上，瞬间温暖了许多。

    她执着地站着，不信他不出来。

    赵止回去，李正平向他身后望望，“人走了？”

    “不知道。”

    李正平脑袋又伸出门去寻找，没见人。关上门跟在他身后，追寻，“她谁啊？没听你说过。”

    原本赵止就被烦得头疼，这李正平还像个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嗡。再想到郤沫在楼梯口说得话，心头起火，将手里的毛巾塞到他胸前，烦躁地回答，“在楼梯口你自己去问她。”

    李正平也不是瞎子。赵止脾气算好，很少见他如此情绪化，只得收了毛巾，讪讪闭嘴。

    久等真等不来赵止。

    郤沫在心里暗骂，死人都没有他存得住气。

    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晚上九点而已，她有的是时间和他僵持。

    楼梯间的灯，灭了，郤沫也懒得唤醒，就直直矗立在黑暗之中。

    ‘嗞’的一声，一束光投射进来。

    暗色中赵止没有看到她，误以为她已经离开，松了一口气。

    不料郤沫下一秒开口，“来了。”

    她声音不洪亮，却在黑暗空旷的楼梯间里久久盘旋，声控灯也亮了起来。

    明亮灯光把她柔顺的头发，把她的脸、她的睫毛、她修长的身材都镀上了一层金。

    她没有走，赵止内心有股说不出来的感情，像在海上漂浮的船，起起伏伏。

    “来看你走没走。”赵止把门拉开，两人一上一下。

    “我说了会一直等你出来。”郤沫语气不痒不痛。

    听在赵止耳朵里，心里激起万丈高的浪花。

    她有好多花言巧语，对于不善言辞的他明知是陷阱也想陷进去。

    脚步在台阶上一声又一声，直到停在赵止面前，他恍惚的视线才恢复正常。

    郤沫从不避开他的视线，反倒赵止总是偏移。

    “既然来了，我们就聊聊。”

    话落，郤沫从他身边侧过去到电梯口。被晾了许久，心里没气是假的。

    赵止轻轻关上门，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