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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一更)

    

预谋。(一更)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向悦接到老警察的电话,让她明天来警局面对面的解决纠纷。

    傍晚时,胖子男和锥子脸一前一后打来电话,痛哭流涕地诉说因为这件事生活和事业受到重创,恳求向悦能大发慈悲不要起诉。

    他们说了很多,但只字未提自己的问题,只说过错全在徐苡晴,他们被其蛊惑和连累,何其无辜。

    向悦内心无比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她淡定地问胖子男,“高二的下学期,你故意推了我一把,我额头撞在桌角流了很多血,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不,不记得了。”

    “你说,丑人就是多作怪,肥猪皮厚,流这点血不算什么。”向悦冷冷一笑,“难道这些话也是徐苡晴教你的吗?”

    “我...”

    “你给我打电话不是因为知错,而是害怕,你不敢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你和徐苡晴同样恶劣,但她至少比你坦荡,不会像你们这样一边在心里骂我,一边装模作样地求饶。”

    向悦挂断电话,盯着阴暗的天空发了会儿呆。

    她离开房间,客厅里是正在玩球的皮卡和警长。

    它们很有默契地一人踢一人捡,伴着清脆的铃铛声欢快地奔跑嬉戏。

    向悦走到厨房门口,歪头靠着门框,痴痴的看着正在准备晚饭的肖洱。

    男人察觉到她的存在,装作没看见,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向悦走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怎么了?”他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额头顶着他的背脊,质地柔软的卫衣散发着清甜的果香气,顺着呼吸窜进鼻间,似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心脏,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静。

    “明天你陪我去警局。”

    似撒娇,又似命令。

    肖洱唇角上扬,有条不紊地切菜,“女王的要求,我哪敢不从。”

    向悦笑着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这家伙看着病娇,身子摸着硬实,肌rou线条流畅饱满,但并不突兀,既有沉稳的男人味又有青涩的少年感。

    “饭还没好吗?”她无意识地双臂缠紧,声音有气无力,“我饿了。”

    “汪。”

    伴着一声狗吠,皮卡狗狗祟祟的探出半个头。

    警长一脸嫌弃地瞪了眼皮卡,随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个箭步跳上料理台,漂亮的猫眼盯着已经处理好的鱼闪闪发光,那嚣张的气势和监工没两样。

    肖洱脸都快笑烂了,此刻的自己被幸福团团包围,有一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

    他轻声细语地哄:“你先陪他们去玩会儿,我很快就好。”

    “不去。”

    肖洱笑得更欢,“那你想留着这里陪我?”

    “不想。”

    这时,切菜的声音突然停了。

    男人抬头平视前方,幽幽地来了一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1,赶紧逃。2,我把你按在料理台上,当着皮卡和警长的面把小悦悦舔上高潮。”

    向悦心头猛颤,迅速撤回双手,抱起警长扭头就跑,不带丝毫犹豫。

    她理智善存,明白什么叫作紧急避险。

    守在门口的皮卡一脸纠结地看看这边,瞧瞧那边,最后抛弃老爸投奔老妈。

    肖洱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继续切菜,腰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今晚先放过她。

    账记在心里,明天一并找她算。

    *

    翌日。

    上午阳光普照,午后突降大雨,伴着凄凉的风声如子弹般疯狂扫射大地。

    警局调解室内,锥子脸和胖子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唯有徐苡晴面无表情地静坐着,仿佛丢了魂的玩偶,眼神木讷空洞。

    向悦昨晚想了一夜,虽说这几人的做法不可饶恕,但经历过社会性死亡的三人也算自食恶果,她犹豫要不要接受调解。

    坐在她身边的肖洱全程没吱声,始终紧紧握住她的手给,直到最后他才开口说话,“可以不起诉,但她们必须公开道歉且赔偿精神损失费。”

    在老警察的协调下,三人老老实实道歉,并依法赔付向悦抚慰金,每人3万。

    离开警局时,向悦透过车窗看向警局门口,徐苡晴失魂落魄地蹲在湿漉漉的石阶上,锥子脸和胖子男一脸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三人多年的友谊彻底破裂。

    倏地,有一只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斩断那些不敢有的心软。

    “不要把你的善良用在认知水平过低的人身上,你善意的包容在他们眼里是懦弱和屈服,你越是退后,他们越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向悦深深呼吸,浑浊的脑子清醒不少。

    她抓住他的手,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有。”

    肖洱扯唇笑,眉眼低垂,浓密的长睫毛飞快煽动,“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她感受到男人突如其来的脆弱,面露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男人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同车外的雨声浑然一体。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里有个高高大大的恶霸叫“金刚”,他很爱欺负我,经常找借口把我打得鼻青脸肿,那时候我特别瘦小,性格孤僻也不合群,喜欢我的人很少,好在我的两个朋友会在我被欺负时出手相救,我就是在他们的保护下才艰难活了下来。”

    他刻意用轻松的叙述,但作为同样经历过霸凌的向悦,她能透过他若无其事的伪装看清他内心的恐惧和伤疤。

    有些记忆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它就像一根无形的针扎在胸口,只有想起来的时候才会钻心的疼。

    向悦解开安全带,在他诧异地注视下扑过来抱住他,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照耀全身。

    他愣了两秒,随即笑了,顺势搂过她抱在腿上。

    两人贴得极紧,朦胧青涩的小暧昧在空气里沸腾,他们宛如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诉说情感最直接的方式是释放自己的热情,融入对方的体温。

    肖洱低头看她,指腹滑过她的耳朵,“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辞职。”她微微一笑,笑里捎着几分苦涩,“我从毕业起就在这家宠物医院工作,谈不上任劳任怨也算认真负责,我没想到出事后高层的第一反应是要我停职,甚至不愿意多听一句解释,这么黑白不分的医院根本配不上我这么好的医生。”

    他随声附和,“我老婆这么优秀,这破医院的确配不上。”

    “昨天一个学姐给我打了电话,她现在在一家宠物医院当副院长,医院规模大且正规。”向悦嘚瑟挑眉,“她让我下周一直接去总院报到。”

    “距离周一还有三天。”

    肖洱软声问:“这几天的时间能不能留给我?”

    她疑惑道:“留给你干什么?”

    他没接话,神秘一笑,把她抱回副驾驶,一脚油门往前冲。

    向悦后知后觉地发现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心底荡漾起小小的波浪。

    “我们去哪里?”

    “郊外,温泉别墅。”

    向悦脱口而出,“皮卡和警长怎么办?”

    “我委托给了小梨照顾。”

    她斜他一眼,“臭流氓,你是有预谋的。”

    肖洱也不反驳,笑得春光灿烂。

    “臭流氓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