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M
我不是你的M
塔桑尼亚两周。纪山回到家的时候,黑了一个度。 崇文摸摸他的头说:“显得牙齿很白。” 纪山这趟旅行实在充实,匆匆吃了几口饭就钻进自己房间倒腾行李和相片,走之前不忘顺手把怀歆拉走。 “等一下!还有一口饭啦!” 两小只关在房间里对着一堆录像唧唧歪歪。 纪山兴奋地展示自己跟各种野生动物的合照,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述当时的情景。 怀歆一边滑着录影一边嗯嗯对对好好一边点头。 “喂!!要不要这么敷衍!”纪山不满。 “这位兄台,你出去这段时间,我大概每天收到你五六十条信息。那些语音跟你现在说的是一个文本。” “切。干嘛说我。你东京去一周,我信息不也收一箩?” 这下两人老实了,都觉得好笑。 怀歆看着看着发现里面有一张纪山跟一个女生的合照。两人在狮子面前笑得特灿烂。 “who?” “Uzuri.” “?” “好玩不,我学了几个词,斯瓦希里语。这个是美女的意思。” 怀歆打开翻译软件搜索了一下,点开发音。 “你说的不标准。” “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才开学。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纪山站在怀歆身后,弓着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盖在她手上跟她一起滑鼠标,跟她一起分类相册。 怀歆托腮盯着电脑看。没言语。 纪山的胸膛贴到她后背了,下巴就差靠在她肩膀上了,她现在只要一偏过头甚至都能亲到他脸颊。危险距离。这要是搁以前,两人都要瞬间红温。但是现在不自在的只有自己,对方好像没有意识到什么。 她眼睛盯着电脑,实际上魂儿已经杀到纪山后背准备给他脑袋来一拳了。 “没有吗?你没有想去的吗?”纪山又问了一遍。 怀歆这才开口。 “有点热。”她自己也尴尬了一下。 纪山怔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弹开手,拉开距离。他刚刚真的完全没注意到。刚回到家见到她,感觉像见到家人一样轻松快乐。不知不觉就...... 纪山后退一步挠挠头讪笑:“ok!孔明大摆空城计。” 怀歆听出他的意思(化险为夷),逗得直笑,也不尴尬了。她想起他刚刚问他的问题,这才回答。 “记得mama好像说过要带我们去意大利。” “所有人?一起去?” “你问mama。” 纪山弹跳到秋千上,开始悠哉游哉晃腿。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仅不抗拒mama,而且还挺喜欢她吗?” 唐突一问,怀歆啊了一下,又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她不会沉迷一个母亲的角色。她很乐于去寻找自己突破自己,敢爱敢恨又自由快乐。这样的人,成为我的新mama,我没有一点负担。有次我遇到棘手的事情,mama跟说我--直接把这件事搞砸,再重新洗过。我那个时候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焦虑了。” 怀歆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他说,笑了笑点点头。 她倒是想不出mama对她说过什么难忘的话,但是mama确实很好,也很爱她。她知道,她除了是mama,也是她自己,她在做自己的时候,她的人格特质也打动了她的孩子。 “mama确实很好。” “反正我是他们夫妻俩的cp头号粉子。” 怀歆又困惑了。 “啊?” “你不知道吗?爸爸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你mama了,他还向她求婚过,但是被拒绝了。后来我爸爸去海德堡念书好些年没回来,你mama嫁人了。我爸回来后很快相亲结婚。不过我亲妈身体不好,很早就过世了。” “所以......我mama离婚后,没多久周叔叔就跟她求婚了?” “是的。” “喔......”听到这怀歆也有些唏嘘,“哎,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读书的时候有心动的,不过也没谈过。” “为啥不谈?” “唔。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心动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谈恋爱了,已经在享受这个过程,感受她能带给我的情绪链接了。” “那你遇到什么样子的人会想结婚啊?” “应该是......能够让我在生死边缘做这个决定的人吧。” 纪山说完,扭过头对她笑。 怀歆伸伸懒腰,准备要走。 “那你呢?”纪山问。 “我啊!一辈子跟不同帅哥谈恋爱,不结婚!” 还没等纪山回应她,她已经走了。 “笨蛋。” 陈严道这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南西路,还没走出房门就被怀歆拦住。 “哥哥,你又要走啦?” “哥哥,你住不习惯啊?” “哥哥,你渴望独处啊?” 严道充耳不闻,大手一挥把她当垃圾一样扫开,继续收拾自己的纸稿。 怀歆站一边跟设定好的人机一样,不停地讲话。 “哥哥,我也想自己住,我想出去租房。” “哥。你电容笔没拿。” “哥。你一个双肩包就能装全部吗?” 严道把东西往包里一塞,转过身把她嘴巴捏起来。 “嗡嗡嗡嗡嗡,能安静点不?” 怀歆的嘴唇被捏成鸭子,呆呆地点头。 严道放开她,转身检查完东西就要走。 怀歆跟在他屁股后面又开始嗡嗡嗡。 严道一边走一边看看手机,完全不搭理她。 “陈严道。” 严道揣好手机,不耐烦地掐住她后脖推着她走。 “叫什么?” “哥哥.....” “吵死。天热本来就烦,听你说半天的话,再吵扇你了。” “好吧。” 安静没几秒。怀歆又开始。 “你工作忙不忙哥哥?你啥时候回来吃饭啊?” “哥。天气这么热你还坚持夜跑啊?你不是讨厌流汗吗?” “哥......” “哇受不了了。来来来,过来过来。”陈严道暴力打断,他感觉耳朵要冒烟了,一路掐着她后脖狂走外廊石板路上,到蕉叶下自己坐石凳上了。 “站那说。说个够。等你说完我再走。” 怀歆不想他走,但是又没理由拦。她想到二哥房子里的那些玩具什么的,猜想是不是哥哥有了新玩伴,正召唤他回去。上次那个王薇已经断了,难道这么快就有新的人了? “哥哥,你那里是有人等你回去吗?” “哥哥你要赶回去搞卫生吗?” “哥,你都会带那些女人回去吗?” 严道本来刚掏出耳机准备戴上以此隔绝她的喋喋不休,听她来这么几句,无名火蹭蹭蹿。她肯定又偷看自己房间的东西了。 “啧......你又看我东西了是不是。” “猜测。” “猜测?ok. 但是请问,你哥带谁回家需要跟你汇报吗?” 怀歆摇摇头:“不用。”但是话又说回来...... “不过你想说的话我也想知道。” 她站那里,看一眼二哥的表情。就差喷火了。 严道被整得很烦躁,开始低气压回应:“我烦了。闭上嘴站着!” 说完自己戴上耳机坐在那里不吭声看新闻。开始使用冷暴力。 沉默了半个多小时后,对面站着的聒噪鬼老实得很,低着头郁闷地轻轻踮脚缓解脚酸。 他知道她最怕他冷暴力,这招好使,他很爱用。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巨讨厌没经过我同意就看我东西的?” “说过。” “那你为什么总要明知故犯?好玩吗?你出于什么心理这么喜欢偷窥我的隐私,那些东西和你半毛钱关系吗?” 怀歆瞬间感觉脸上像起疹子般又烫又痒,连同着耳朵都像长了冻疮。她揉揉鼻子,莫名其妙觉得很难过,低着头想哭又觉得自己过于做作。 “一而再再而三,甚至上次还搞出王薇那档子事,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家里人的信息被这些人知道,你倒好,一玩玩个大阴招。现在又要来打探我那里有没有人等我。有又怎么样,碍着你事了?还是又需要你去搅乱一下?你是哥哥还是我是哥哥?我现在做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吗?要经过你同意吗?” 怀歆听着,默不作声。 “听着。我今天跟你说清楚。第一,不要再来刺探我隐私,特别是关于这方面的。第二,这些东西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有什么兴趣在探索这些上面。你也不用来强调什么平等自由之类的,如果要是我发现你有这方面倾向,或者有什么行动,我不开玩笑,到时候你的腿就别想要了。” 怀歆还是哭了。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她不知道究竟是哥哥语气太严肃把她说得无地自容,还是她为自己感到无地自容。他说得没错,她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她不知不觉中的行为甚至比陈严道所做的那些所谓的SM还要变态。悲伤无限扩大,她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对陈严道产生了愤怒,还有强烈的占有欲。 陈严道呵斥了一声:“哑巴啊!” 她憋着哭声点点头说知道了。委屈被瞬间放大。 看她哭了,陈严道也觉得自己凶了些,说了一句不骂你了,走吧。放下耳机起身揽上她肩膀准备走了。 怀歆却立马甩开他的手,红着眼仰起脸来似是愤怒地瞪他一下,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你的M,轮不到你来要求约束我能不能玩SM!我根本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我对你这个人更是完全没有兴趣!” 她压着声音吼完,推开陈严道头也不回跑了。 留下陈严道攥紧拳头又愤怒又烦躁,也不管她了直接回南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