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经典小说 - 每个天之骄子都想强上我[np11男主]在线阅读 - 一百五十七 常生胎卵化湿

一百五十七 常生胎卵化湿

    

一百五十七 常生胎卵化湿



    梁曼没出息地落荒而逃。

    她去山上,藏在一棵树后躲着。看云凌在脚下的村落里一圈一圈找她。

    梁曼捏着那支发钗,茫然地想。

    他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呢…?

    哦,想起来了。是那日碰到那个算命的骗子,算八字时说的。

    可他又怎么知道要给人送生辰礼的呢…

    她呆呆地顺着树坐下。

    在这个世界过了两年,她自己都忘了过生日这件她以前最喜欢,但是放到现在觉得最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

    她又想起那天他头发燎着火,自己因为他糊了一脸的泥巴而哈哈大笑。

    他还记得这些。所以刚刚故意把脸弄脏,想逗自己开心…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峰花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

    她无意识地摸索着那颗珍珠,在想。云凌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梁曼有些黯然。能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掌门和个小孩一样,懵懵懂懂的什么男女之防人情世故都不懂。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自己却在这里真当回事了。

    真是可笑…

    果然孤男寡女的单独待久了就是不行。

    她现在,竟然好像对傻白甜的掌门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就在刚才和他四目相对的瞬间,自己莫名头晕目眩的,脸庞和脑袋都烫的发胀。整个人就快要被他明亮的眼睛盯得喘不过气了…

    但确实。掌门确实长得让人很容易心动。只是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太冷漠太不近人情,冰冷的让人不敢接近。但现在又格外傻得像个小孩而已。

    她努力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也许她只是一时被色相所迷惑而已。毕竟谁会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呢?

    她反复在心底默念几句心法,终于勉强压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是捏着那支应该还回去的钗子,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心里似乎一直被什么隐隐约约跳动着的、慌慌乱乱的东西所妨碍,迟迟下不定决心。

    真的,只是被色相所迷惑吗…

    她轻轻点着那颗圆润的珠子,嘴角忍不住悄悄翘了一点点。真好看呀。

    可转念间,那一丝跳动的小小火焰马上被心头背负的一重重巨石压倒。

    一想到现实的许许多多,眼睛渐渐黯淡下来。

    但这样珍贵的东西,她是不能拥有的。

    更阑人静,梁曼默默从土墙后绕出。

    糊了一身脏兮兮的云凌坐在院子门口。他倚着大门,已经累的睡着了。

    梁曼尽量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刚走出几步,脚又慢慢停住。最后还是去屋里取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

    云凌微微动了动。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衣角欣喜站起:“梁曼,你回来了!”

    梁曼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她笑了笑,十分自然地点点头:“嗯。”

    云凌跟在她身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自己在村子里找她没找到,最后猜她也许是有事要做,所以就乖乖地回家来等了。

    他一句没提自己从中午一直找到半夜这件事。梁曼也没提自己为什么要跑。两个人都平平静静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其实,她一直就坐在山上的角落里看,看峰花在村子里一圈圈找她。

    云凌敲开了每一家村民的屋子,反反复复地来回问。其中拒绝了多蒙婆婆的晚饭邀请,也拒绝了扎川大叔的南瓜粥。直到被所有的村民都不耐烦地赶出去。

    最后累的筋疲力尽,月亮爬高。云凌自己一个人,怔怔地坐在破茅草屋的门前发呆。

    梁曼觉得自己恶毒的不像人。她看着他茫然无措地站在空荡荡的小路上低着头慢慢徘徊,心里明明又酸又胀,却偏偏逼着自己一遍遍闭上眼默念心法,压抑住满的快要冒尖的难过。

    她要确保自己不会为云凌的一举一动产生绮念。她要证明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云凌。

    她看似是在折磨他却又好像是在折磨自己。她在逼着自己变成一块冷硬的石头。

    两人平平常常地进屋,点上蜡烛。云凌平平常常地捂住怪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说他有点饿了,梁曼平平常常地点点头,说正好,我也是。然后两人平平常常地准备烧水做饭。

    一切的正常止于云凌洗好手,带着傻笑给她系上围裙。

    他在身后看着她的头发,睁大眼,问:“诶,发钗呢?”

    梁曼顿了顿,一点点跳动的感觉又在往上爬,似乎想要打破她苦苦维持着的平衡。

    但还好。她喘口气,压抑住了。梁曼平静道:“我还回去了。”

    云凌有些不知所措。他望着梁曼,小小声:“你不喜欢吗…”

    梁曼应该直截了当地就说不喜欢的。但不知为什么,不喜欢这三个冷硬尖锐得像刀一样锋利到能分割开一切的字,在舌尖上转了几圈却还是迟迟吐不出。

    梁曼闭上眼,心中轻轻默念。

    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掌门,你不该拿掌门令换东西的。”

    梁曼将灶台上的烟灰简单擦擦干净。垂着头,嘴里不停:“太初峰传了十几代的掌门令能随便给人吗?”

    身后的人说:“可是…”

    梁曼直起腰来,看着墙面淡淡道:“堂堂一介掌门。就为了买个没用的珠子,把掌门令给抵出去了。掌门,你觉得这样对吗?”

    云凌一脸茫然:“为什么不对?掌门令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牌子,它根本没什么用。我想送你生辰礼物,就拿它换了…”

    滚热的石子一颗颗坠入。勉力维持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梁曼猛地转身,压抑不住地高声怒道:“我根本不需要这份礼物!掌门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云凌,你真以为自己是小孩吗,什么责任都不需要承担?你是太初峰的掌门啊!你想没想过回去以后怎么和大长老交待!你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好,那我今天就来好好问问你!”她狠狠一甩抹布,上前一步揪住云凌的领子。梁曼死死瞪着他,声音尖锐地似要刺穿什么,“太初峰的掌门令,换一颗破珠子,到底值不值!?!”

    云凌低头望着眼前的她,轻声道:“我觉得值…”

    梁曼抖了下。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无端发疯到底是在逼他还是在逼自己。但她还是咬着牙,强迫自己盯住他,一字一顿冷硬道:“我今天就好好把这些教给你。我告诉你。这一切,不——!值——!”

    云凌慢慢道:“可我就是觉得值。”他坦坦荡荡地望着她,眼睛澄澈清透:“送你的东西,什么都值。”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怪异的感觉。

    心脏砰砰狂跳,涟漪一圈圈荡开,悸动地快要喘不过气。什么东西蹦蹦跳跳地就快从心头里满出来了。

    梁曼觉得自己又开始晕眩了,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抵抗的力气了。

    他低头平静得看着梁曼,眼神丝毫不肯退让。这是云凌第一次在她面前犯起了犟。

    他轻轻又坚定地重复:“梁曼,我不是真的傻。我什么都懂。所有的责任我都可以承担。掌门令换珠子,很值。价值连城的金子换你喜欢的珠子,很值。”他反握住揪着衣领的手,对她浅浅笑了下,“…只要我有的,给你什么都值。”

    梁曼受不了他眼里的坦坦荡荡。

    这是她第一次见一个人对她如此毫不避讳毫无掩饰毫无保留,第一次见一个人如此纯粹固执地望着她。他眼中的真诚坚定大大方方,反射着自己眼中的犹豫怀疑咄咄逼人。

    他显得她所有的这一切都十分可笑。

    她觉得自己的虚张声势在他的坦然自若下根本是无所遁形。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直到梁曼无力地松开手,狼狈的转过头去。

    云凌向外走去。

    梁曼忍了忍。她在努力克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你要去哪。”

    云凌转过身来,认真道:“我去把钗子要回来。”

    她的嘴巴动了动。但还是垂下头:“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要。”

    云凌想了想,摇摇头。继续走   。

    眼见着人马上要走出院子。跳跃着要冒尖的火苗终于盖不住了。

    就在最后的这一刻,梁曼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她顺着墙瘫坐在灶台上,无力地轻轻开口:“回来。”

    脚步顿了顿,他转身。

    她停了许久。从袖子里,慢慢慢慢,一点点掏出了那根被捂得发烫的钗子。

    梁曼默默闭上眼。不许自己去看云凌欣喜的亮晶晶的眼睛。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

    她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