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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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房曲室,心字香烧;红绡帐里,龙凤烛摇。 罗帐一重一重,烛影朦胧,掩住深处的风景。 帷幕越深,视线便越暗。平日里,这条路总是走不到尽头。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前方突兀亮起一个光点。 仿佛明明冥冥之中的预感,她停在最后一重幔帐之前,停顿片刻,伸手掀起轻纱。 曲阑垂花的拔步床上,身材匀称的青年仰面躺于其上,红绸紧紧捆缚在赤裸的身体上,毫无反抗之力。他白皙的皮肤在烛火与绸缎的映衬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婉约又朦胧。 这是很美的画面,宛如东方式情色电影中的场景,又是少女时期最隐秘的幻想。 她俯身撩开青年凌乱的发丝,看清了那张如画的侧颜,分明熟悉。 宁薇薇在晨光熹微中醒来。 酒店的床太软了些,反而睡得人腰背酸痛。 她静静躺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一梦醒来,恍若隔世。 她稍稍侧过头,毫无准备地迎来了睡颜暴击。 平心而论,睡着的人大多不如精神抖擞醒着的时候好看,但江庭月闭上眼时,有一种毫无防备的……天真感,与平日里的沉稳严肃截然不同,恰恰好戳到了她的点。 身侧的男生呼吸清浅,双手被她亲手捆在身后,身体却向她这边半侧过来,大方地贡献出自己的肩膀。 也是她刚刚枕着的地方。 要死了。 宁薇薇默默抬手挡在眼前。 第一次做春梦就舞到正主头上,这日子还能过吗? 平复了下心情,宁薇薇轻手轻脚爬起来,走进透明的浴室,按照昨天那样将浴巾挡在玻璃前聊做遮挡。 上厕所时,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湿漉。宁薇薇面无表情地将用完的手纸扔进旁边的废纸篓。 成年人总该对自己的身体和xp有点数,宁薇薇并不感到惊奇,类似的设想她之前不是没有梦到过。 可是春梦突然有了男主角,对方还是刚认识不久的学长,是不是有点过分离谱? 她站到洗漱台前,看见了镜中双颊guntang的自己。 脸上的红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宁薇薇叹了口气,没有叫醒江庭月,拿了外套、钥匙和昨天翻出来的零钱出门买早饭。 江庭月迷迷糊糊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 昨晚他被那瓶水折磨了半夜,最终也没好意思开口叫人,快天亮时才得以好好睡了一会儿。直到听见脚步声,才陡然清醒过来。 “学长醒了。”宁薇薇提着刚出炉的早饭,她在楼下转了一圈,不知道江庭月平时吃什么,只好按在学校食堂里的常见程度胡乱买了几样,“要吃什么?” 直到看着江庭月挣扎着坐起来,她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差点……我来解开。” 江庭月皱了皱眉,下意识曲起身子,双腿微微夹着。 这姿势有些奇怪,宁薇薇看了两眼,单膝跪在他身侧,低头去拆昨天的绳结。 绳子有些长,宁薇薇cao作不太方便,一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江庭月只好配合,弯低下腰让她看清楚一点。 “学长?”身边的人似乎屏住了呼吸,身体一颤,宁薇薇疑惑地停下手。 “……嗯。”江庭月艰难忍住汹涌而来的尿意,佯作镇定,“没、没事。” 就连声音听起来都不太对。 “学长是不是感冒了?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空调自己关了。” 这件事我比你更早知道。江庭月默默想道。 “谢谢,应该没事……好了吗?” “马上。”宁薇薇扯下最后一圈绳索,随意扔在床上。 江庭月却没应声,坐在那好半天没动。 宁薇薇原本只是客气地关心,现在却真觉得有点不对了,“学长没事吧?”她蹲下,仰头查看江庭月的情况。 江庭月下意识想将手护在身前,刚刚动一动,刺痒的痛感便席卷了肩背。 “手麻了吗?”宁薇薇关切。 恐怕还不止。她看了看对方并紧的双腿,若有所思。 “……”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可以完美诠释江庭月现在的心情。 自从记事以来,他从未陷入过如此尴尬的处境。 女生“关怀”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 “没关系……我等一下就好了。”江庭月垂眼盯着看不清花纹的地毯,低声。 宁薇薇笑了,“我给学长拿个瓶子吧。” 不等江庭月震惊抬头,她便站起身去翻找起来。 宁薇薇在包中找到了昨日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当然,是她自己的——举在江庭月耳边摇了摇:“还剩一点点,学长帮我喝掉吧?” “薇薇……”江庭月眼神躲闪地瞥向她,面露恳求。 竟然没翻脸。 宁薇薇暗暗称奇,原本试探的玩笑立刻变作七八分真心。她就像是一个刚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甫得到一点点来自旁人的关怀,便得寸进尺地提出过分的要求。 而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更容易得偿所愿的。 她拧开瓶盖,送到江庭月唇边,用上了哄诱的语气:“学长喝完我就出去。” 江庭月还想说什么,被她抢先一步用瓶口堵住了嘴。 女生的动作缓慢而平稳,像是把喂水这个动作做过无数次一样,江庭月受惊般呛了一下,被迫住了嘴,小口小口喝下去。 辛苦忍耐一夜,任何一点水份的摄入对充盈的膀胱都是巨大的折磨,每次吞咽都会引起小腹处条件反射般的收缩。 江庭月几乎整个人都在发抖,却乖乖地把那半瓶水喝了下去。 他的心像是被劈成两半、复又架在火上煎熬,理智的那一半告诉他,正常的同学关系做不出这种事情,这是一次很过分的玩笑,或者刻意捉弄;可另一半却不敢承认——学妹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又要照顾失能的哥哥,或许、或许是好心帮忙,只不过没有分清楚个中区别而已。 况且,喂完水的宁薇薇将空瓶子塞到他手中,抽了张纸耐心地替他擦干唇边的水迹,盯着那湿润浅红的唇瓣看了两秒,才退到两步之外,“抱歉,学长。” 江庭月半晌没说话。 房间里气氛凝固住,宁薇薇叹了口气,拎上自己的包出门了。 宁薇薇在楼下转了两圈,摸出自己的手机。 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还有电。 宁薇薇调出拨号界面,输入脑海中默记过许多遍的那串数字。 手机上跳出来一行字:未安装SIM卡。 她怔一怔,按掉了屏幕。 其实江庭月的手机也在她手上,而比起陌生号码,当然是“儿子”打给“父母”的电话更容易被接通。 可潜意识里,她却避开了这条捷径。 宁薇薇知道自己不算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也不够沉着冷静。 就如当初,养父母极力反对她去外地上学,怕她一去不回,要求她报省内的大学。 宁薇薇原本选好了南边的学校,只想离z县越远越好。但在几乎发疯的养母面前却畏惧了,只好退一步,放弃了自认为希望不大的学校,改选T大的法学。 彼时她对黄家夫妻说,T大在首都,又有文科优势,若是能读,以后回来考编也不难。 能吃公家饭自然更稳定一点,自己儿子是那个样子,黄家夫妻还指望她能伺候一家老小,便勉强同意。 这也是宁薇薇给自己留的后路:黄家养她一场,要她养老是应当的;但她不可能真的嫁给个傻子,若有了编制,黄家就不敢过分。 平心而论,在她无法预料到江庭月带来的狗血故事时,这是宁薇薇日后最好的出路。 可是等通知书下来,才知今年考题难度高,她原本不抱希望的理工类院校分数线下滑,看好的专业几乎随便她挑。 分数线出来后,宁薇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枯坐了一晚上。学校是不可能再换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和黄家夫妻说复读一年,但宁薇薇自此发了疯一样,卯着劲儿也要给自己转专业。 哪怕T大的数学系并不算很好的选择:她没有那么多钱继续深造,也没有人脉关系可以找一份稳定无忧、又能摆脱黄家的工作。 她当初疯狂憎恶那个轻易妥协的自己,现在也一样讨厌这个能毫无芥蒂接纳她的江庭月。 然而解释的说辞分明想好了一套套,但一想到那对素未谋面的夫妻能够养出这样一个清风霁月一般的儿子,宁薇薇不敢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做个告密的小人。 最后,她默默把自己的手机扔回包里,拿着江庭月的那个点开打车软件,报复性地直接选了最贵的专车,输入地址,抱着书包上楼敲门。 十秒钟后,门后露出江庭月的脸。 宁薇薇面无表情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我约了九点去机场的车,要先交定金。” 江庭月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生气,想说的话全忘了,慌忙捧过手机付了钱,又手足无措地跟在她身后。 房间本就不大,宁薇薇突然停步,江庭月险些撞到她身上。 宁薇薇没注意到这些,目光扫过床上,见他已经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放进包里,就连她落下的衣服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被赋予重望的瓶子已经不见了,其他垃圾也已经打包扔掉,不知道他刚刚到底是怎么解决的生理问题。 宁薇薇也懒得再想了,随手扯过一袋买来的早餐,“先吃饭吧,我们得快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