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和モモチ的初遇一夜情)
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了男友就不能接触其他异性。这是有哪道法条明令禁止的行为吗? 昏黄的灯光照映在玻璃杯上,舞台中央的DJ带领着年轻的男男女女摇摆,这是一杯苦涩辛辣的波本酒。 他的指关节发白的像僵尸的手。一起厮混的朋友告诉我,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恋爱时长不超过三天的爱豆。 “和你不相上下嘛。” 有男人这样打趣我。我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我以为我是看不起他那样轻浮的人的,但是也许是彩灯照耀下的他的头发搔得我难耐,我破天荒的上去和他打了招呼。 “你好。” 他没有回应我,也许是club的舞曲太过喧闹,他没有听见我的客套寒暄。 “喂!” 他眨巴眨吧眼睛看我,有些迷茫,好可爱。 但眼底转瞬即逝的是不屑。 我看到了,他的那一份不屑。 “你叫什么名字?”我扯着嗓子嗓子提问。 “モモチ” 我轻声复读着他的名字。 他却放下那杯波本酒,突然靠了过来,浓烈的香水味道似乎要把我熏晕过去。“喂,要不要出去聊聊。”他砸了一下嘴巴,“这里,听不见。” 本来我是对他没什么兴趣的,但是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急需新鲜空气冲淡,我也鬼使神差的跟上了他的步伐。 我承认我有些醉了,但是我不想承认那一刻他眼底的不屑。 走到club门口的时候,他示意我为他开门,好像碰一下那个门把手就会弄脏他的手一样。 我皱着眉,还是为他开门了。 “喂,你叫我出来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出来吸根烟。”モモチ拿出打火机点上烟,我就像观众一样观赏他的动作表演。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抽烟?”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却压抑不住语气里的不耐烦。 “你就是那个涩谷的滥交中国妹?” “你就是那个涩谷的渣滓乐队男?” 我知道自己在这一带还挺出名的,倒不知道已经出名到这个地步。但是他既然这么问我,那也不遑多让。 自从来到东京之后,我就经常来club通宵蹦迪,碰到合眼缘的人,不论男女,我都会迅速的确定恋爱关系,然后滚上床单。 但常常,第二天一早,就能察觉他们并不想要和我维持恋爱关系。是我甩了他们,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夜情吧。 “刚刚我们队友在打赌,说如果我到吧台上,你这个滥交女会不会主动来搭话。” “你赢了。”我看着他的眼眸,“现在,你就回去吧,去告诉你的队友,我这个滥交女被你迷得死去活来,死缠烂打呢。” モモチ说这话,我是信的。虽然一直有听说他,但是从没见过他,就是因为他们不怎么和圈外人交往,都是在包厢和圈内人玩呢。 可是,我吻了上去,坐实了我滥交女的身份,像是没有自尊的婊子一样,吻了上去。 那一口烟,从他的口腔传到我的胸腔,苦涩辛辣的波本酒味道萦绕在舌尖。甜腻的,呛人的,还有高度酒精的不适感。 看着他闭上眼睛接吻的模样,我突然在酒吧门口呕吐起来。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剧烈的咳嗽和呕吐物卡在喉咙的不适感,生理泪水像断了线一样的往下落。モモチ看着狂吐不止的我,呆住。 (视角切换至モモチ视角) 呆滞……但我没有逃走。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吻上来的时候,我没有避开呢?为什么我要把她叫出来看我吸烟呢?为什么今天第一次在club看见她,我就破天荒的跟队友打了这么无聊的赌呢? 看着她一边咳嗽、一边呕吐,一边流泪,我想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死在我面前了。 我想伸手拍一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但是我无法动弹。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扭曲的姿态逐渐平息。 然后捂着肚子大笑。 她在笑什么?我大概明白她在笑什么。 明明我还在为她的失礼羞愤,却“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在club的门口,嘈杂的音乐和人声似乎都被门锁隔开。我和她在一个充斥着呕吐物的恶心二人世界。 她转身走了,我想叫住她,可是我叫不出声。 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呆滞。 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她当场吐了。可是看着霓虹灯下她孤零零的背影,我想叫住她,我想让她不要走,我想和她zuoai。 我大概是疯了。 “喂,给你。”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一瓶矿泉水递到我手里。 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她说让我漱口。 我把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又接过她递来的罐装香草咖啡,一口气把甜咖啡喝完。 “还难受吗?”我问。 她将漱口的纯净水吐到排水井上,液体溅在裤脚上她也不在意,因为是我的裤脚。 “咳咳,没关系。”她笑着回应,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却在瞬间读到了蔑视的味道。 她在蔑视我,她打心底看不起我。 她以为我没有察觉这一点,但我察觉了。 “抱歉,让モモチ君经历了这样的事。我今天喝了太多酒,然后又闻到了烟味,所以…….” 听着她模版一样的道歉,忽然有一股烦躁涌上来。 “啧…没关系,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本来想发火的,但还好我忍住了,就这样告别,就作为一段糟糕的小插曲吧。 拜托…叫住我、一定、一定要叫住我,不要放我走…求你了… “モモチ君,要和我一起去酒店吗?” “咳…咳咳……”这次剧烈咳嗽的人变成了我。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裤脚,去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看着她慌张无措的解释模样,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视角切换回女主视角)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就在酒店的床上了。我坐在モモチ的右边。 “要做吗?” 冰冷的声音,划破宁静的空气,好像这句话并不是从他的咽喉发出,不是在问我。 我抿着嘴笑:“我可是滥交女,有问我这种问题的必要吗?” 起身去浴室的时候,突然被抱住了。 过度饮酒与呕吐造成的胃部不适,似乎在这一刻得到缓解。 酒店里的空调风,在空气中盘旋。他瘦弱的手臂环在我的zigong上方。那一片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雨打过的泥地,陷进去了。 “モモチ君、喜欢……我吗?” 夏夜的低温让他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明明没有用力,黑色的T恤耷拉在瘦弱的肩膀上。 他限制了我去往别处的能力,也让我失去了发声的能力。甚至于,我自己都还听不太清自己的发问。 他的头动了动,我看不见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将下巴搭在他的头发上,环住他单薄的肩膀。 “那就做吧。” 也许有一天,泥地里会长出植物。 也许有一天,植物会枯死。 也许有一天,败枝会烂在泥地里。 也许有意义,也许没有。 我不想阻止它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