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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尽猜量

    上春时节,穹北王府庭中,去岁酵藏的甘蔗酒已能启封。几铲下去,数口紫铜蚁瓮便拨去春泥见了天光,使女洗净擦干,斟了两樽胭脂鹦鹉杯,配着糖蒸酥酪端去了前院。

    这双螺杯乃是承平年间御赐,杯身嵌了细致勾描的螺钿,苍时打量片刻,觉着精巧,便向明正藻讨要来。

    明正藻说:“这是先帝赐下的,宫中记录在册,不好草率给你。”

    苍时颇为遗憾,她有分寸,也不强求,只是托起鹦鹉杯,慢慢酌饮甘蔗酒,心里琢磨着回去差人照着形制再打一对,只是有再好的手艺,也未必再能得来这样好的鹦鹉螺,壳身青斑绿纹,壳内光莹如云母,通体梅子青,裂了豆青几纹。书中说金母召群仙宴于赤水,用的便是这种酒器:“坐有碧玉鹦鹉杯,白玉鸬鹚杓,杯干则杓自挹,欲饮则杯自举。”她足饮了一小杯,双唇浸得润红,似入巫山宿于云雨,手腕翻动间,又倾了半杯赏在地上。

    “时娘,你急什么。”明正藻见她这样,只笑起来,“又不是不给你。”

    苍时摇了摇螺杯,声音很黏,“到时候我去让人往内廷走一趟,抹了记录……”

    “倒是不用这样麻烦。”他说:“等明年平北军回朝,我就去向太后求了恩典。”

    阶下梨花一千重,足缠霜泥几千匝。苍时尚未学过品酒,半樽甘蔗酒便能哄她入睡,酒量很浅,已是有些醉了,她曲起一边肘子撑住脸颊,很天真地问他:“明叔要求什么恩典?”

    “本宫替你……”她好像咬了舌尖,口齿不清地说,“我替你和母后说说。”

    明正藻往杯中蘸了酒,点在苍时贴着火红花钿的眉心,他眼睛清凌凌的,是一种温润的胭脂红,这让苍时想起一些往事来。她年少时曾见过明正藻架在甲牀上的银鳞甲,甲胄拢着一片暗沉的霜银,烛光盘旋间,竟从蛟鳞上游出一只灰银的曙雀。

    也许是小颊赤肩的夜游神恼她不肯入寝,自南方托梦来吓她,那火雀引颈长鸣,俄而散作火尘而去,眼眶里是两滴未净的血。

    次日她见到和舅父结伴同行的明正藻,还道他是曙雀托生,吓得半月不肯出凌风楼。

    明正藻缄默须臾,说:“只怕你母后不会轻易同意。”

    她便纳闷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恩典才能让堂堂平北大都督在谢曼面前铩羽而归?

    ——后来她才知道,他想从星闱之中窃取一件连城璧。

    鹭空七年,上春,明家父子携平北军班师回朝。同年秋序,荻溪长公主出降。

    兽炉沉水烟,翠沼残花片。台上一只绿釉狻猊香炉,点的是水格沉香,燃的是既浅又冷的松木油脂,一座架着九支龙凤烛的铜鎏金雀台,只是离得远,泼了一壁散不去的红光。白釉莲纹小灯立在两只交杯中间,苍时看得久了,视线里便浮着一环环灰白的光斑,她眯眼移开目光,扭了脸,和窗牖边上那个躲闪不及的狂徒打了个招呼。

    苍时说:“蹲着不累吗?表哥不如进来坐坐。”

    被人抓了个现行,明彦昭也不觉着羞耻,他身手利落地翻墙进来,像年少时做长公主伴读同她逃课那样,“哎,你怎么发现我的……不对,”明彦昭霍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心道我不是来和她好声好气说话的,我是来撒泼的,于是打量着苍时,挖苦道:“你眼光真烂。”

    “放着那么多年轻好儿郎不要,知命之年的老男人你也瞧得上?”

    哟,上门问债来了。

    苍时也不恼,只将红盖头披回去,笑嘻嘻地说:“叫声娘来听听。”

    闯进来的小老虎顿时炸了毛,尾巴尖一时竖得老高,一不留神,合卺的交杯碎了一只。明彦昭小名阿菟,性子也像鲁莽的初生小虎,老虎脚掌生有rou垫,软靴踩在绒毯上,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当年随北狐质子一同来到青鸾的还有一只银虎,还活着的时候养在御兽园,苍时摸过它柔软的rou垫,也捏过明彦昭的手心,不那么软,但能闻见铁锈的腥腐气。

    但现在,小老虎浑身都是薄薄的酒气。

    苍时摸索着伸出手,捏住他的手掌,“你伤心了吗?”

    明彦昭挣了挣,没用什么劲,仿佛被顺了毛的狸奴,沙场上毒鞭一样的右手温顺地垂下来。

    蔷蘼叩窗,玉屏深叠,他颠倒猜量,吞吐又止,白釉莲纹灯上镌着一首慢词,诗行里映着少年隽秀飞扬的面容,那是他们一起刻上去的。苍时握着他的掌,女孩儿绵软的手指好像一方细长的玉匣,一支观音的玉净瓶,他被收在里面,甜蜜会剥去他的锋芒,悸动会消磨他的怒火,他仿佛回到出征前的那夜,于是再也挽不出漂亮的剑花,说不出伤人的恶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好像有点哽咽了,“……把玉佩还给我吧。”

    “不还,”苍时慢吞吞地问,“不可以吗?”

    明彦昭在苍时面前蹲下来,侧过脸,将右颊放在她的膝上。黏腻的呼吸拂衣沾袖,这个姿势将近屈膝半跪,是很柔顺无害的意味,一排乌黑的蜓翅扫过苍时的指腹,他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北地受平北军庇佑的百姓认为明世子从不会失意,可他现在是这样心灰意懒,声音放得很低,和往日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你怎么总是这么坏啊?”

    苍时心想哎呦喂,这才哪到哪呢?这小子嘴上说着要讨回定情玉佩,可拽着她袖口的力度却一点也不减,甚至还有越捏越紧的趋势,高傲也虚张声势,断情也藕断丝连,哪有这样来讨情债的?春秋鲁国有尾生抱柱而死,如今青鸾有阿菟抱长公主而哭,长公主心软了,她总是不想看见有人为她而哭,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她心中总会涌出一种奇异的欢喜。

    这让她感到害怕。

    “好好,我坏,表哥你别哭了。”苍时捧起他的脸,低头亲他一口,落处在唇上,明彦昭只觉耳垂一冰,玉镯贴着耳朵,他有些恍惚,尚以为是梦,耳尖却不自觉红了起来。

    苍时哄他,“就当补偿啦。”

    “你少糊弄我。”明彦昭回过神,掐了她脸颊一把,“我的真心就只值这些?”

    被猝不及防蹭花了妆粉的苍时:“……”

    想到这身花了几个时辰布置的行头,她恼起来,也去掐他,“那你想怎么样?”

    “谢先生教过我们,赔礼道歉要有诚意——除非表妹让我满意。”

    怎样才能让明彦昭满意?

    冠服解落,双膝轻分,指节一寸寸抵进湿软的rou缝。她本来很不情愿,只是不慎被明彦昭拿捏了时机灌了酒,从王府中庭挖出来的乃是玄州家家户户相传的甘蔗酿,连着酒罂颈口也浸上了挥之不去的醇香,之前她也饮过小半杯,而明正藻送来的那坛至今一口未动。

    现在又饮两杯,很快蒸得她脑袋晕沉,喘息也不连贯。明彦昭学着秘戏图,感受指尖陷入到了一腔软rou中去,滑腻的rou缝咬住他试探的手指,引他往更深处探,小股的春水沿着指节流到手心,一点一滴,渐渐洇湿了他云纹的袖口。等苍时终于在这样缓慢而细致的抽送中泄出一次,腟腔已经足够湿润,明彦昭泼了杯底那片薄浅的残酒,两者便融为一体。

    这时苍时的腰肢已经有些痉挛,下意识的,因高潮而连绵的、将近痛楚的愉悦,经过两根手指和催发的热气钻进了骨缝,附在颈间细密地吮吸着喉嗓,让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明彦昭好像察觉到她并不讨厌这样过激烈的欢愉,嘴角又勾出平日作恶时那点促狭的笑意。

    “你看起来很喜欢嘛。”他嬉皮笑脸地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男人过了四十岁就那里就不行了,我爹就天天吃虎鞭壮阳,不吃就软,还得用点道具,以后和你上榻……”

    他方才丢了一城,现在就要嘴上逞威风,连抢带夺地,要扳她三四五六七八城。苍时听完这话气得想笑,胸脯起伏几下,刚想开口讥他一讥,明彦昭吃一堑长一智,不给她再有杀人诛心的机会,只管cao进来让她闭嘴。蕈头狎昵地蹭了蹭花唇,顺势挤开殷红rou缝,旋即就被春液浸得湿透,他托着她的臀,近乎恨意地往里用力一凿,极深而极重地顶在了宫口。

    明彦昭被她绞得皱起眉来,俊秀的面庞上湿了一层细润的薄汗,面颊潮红,睫毛湿成一簇簇黏合的鸦羽。汗从鬓间淌下,凝聚成一颗冰凉的水珠,比泪水更咸,比雨水更冷,盈在苍时小水窝般的肚脐眼里,仿佛一轮圆满的月亮,他停了停,颈子弯下去,舔走那滴汗珠。

    京中但凡疼爱新妇的长辈,都会往合卺酒里加些助兴的秘药,穹北王府自然也不例外,作为长辈和夫君,明正藻待她总是格外细心。

    热气一丝一缕地发散,濡湿的发丝胡乱贴着苍时浸润在快意之中的面庞,有点痒,明彦昭替她一点点咬开——没错,咬,如同一只替主衔球的犬。他张开因亲吻而红润的双唇,将缎子般细软滑凉的头发衔在牙齿之间,舌腔分泌的涎液将它簇成细细一把,明彦昭伸舌舔了舔,成缕的发丝黏在腥红舌尖,像只沉在湖底的剑穗。

    两个截然不同的性器嵌合于一处,时而分离,时而紧缠,倒像一对至情之人。rou茎膨胀,精囊捶打,yin靡的臀rou撞击声响亮如潮,院外暄天丝管,青庐里水声翻搅,苍时被cao得绞起小腿,泣不成声地在少年挺拔的腰间乱蹭,这样野蛮的凿干让宫腔被撞得松了浅浅的口,激起刺痛的酸爽,趾甲舒展紧蜷,染了花汁的十指曲拢如刀,在他脊背上割开数道交错的纹路。

    前厅有游女歌鱼藻,其声徘徊宛转,也随秋风送到这里来。水格沉香燃尽了,狻猊香冷,融化的雪白油脂浮在嵌金边的小圆盘里。明正藻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可苍时飘飞如絮的喘息声里听不出新郎久久不至的愁恼、也听不出往常跋扈的娇纵,他们之间没有话讲,最亲密的爱语应该讲给最亲密的人听,一颗心想靠近另一颗心,可苍时看不见他,再怎样都是徒劳。

    明彦昭有些烦躁起来,他捏住苍时的下颌,指腹压在下唇,哀哀地问她:“舒服吗?”

    “舒……舒服……”苍时哭出声来,棱首研磨着慢慢撞进宫口,钝刀割rou的苦楚让她忍不住挣扎起来,明彦昭扶住她游鱼一样弹动的腰,用自己的重量制住了,他说:“很快就好了。”

    阴蒂被人捏住轻揉,苍时挺了挺腰,流出更多润滑的yin水,壶口终于被yin器破开,酸胀的充盈感霎时充满了整个身体,暴烈的快感敲击着她的神经,苍时痉挛着四肢,哭不出声,泪水一道道盈在那双薄而浅的锁子骨上,一时盈盈生光。苍明彦昭顶入宫腔,很小幅度地抽来插去,让她先适应,热汗从他齐整的鬓间淌下一股,苍时抱住他的颈子,仰头学他那样饮去。

    颊线被舌尖骤然舔过,明彦昭下意识抖了抖,想要斥她,出口却是:“别、别舔。”

    “我口渴嘛……”苍时迷迷糊糊地撒娇,“给我喝水。”

    明彦昭停下来想了想,说:“那我抱着你……”

    一只梅子青色、嵌融金螺钿的鹦鹉杯递到苍时唇边。

    明正藻温温地看着她,“臣来得匆忙,只能以酒代茶,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才好。”

    苍时倒没计较这个,只是偏头饮着甘蔗酒,明正藻随着她的嘬饮慢慢倾斜螺杯,好让她喝得痛快。但对于明彦昭来说,这是石破天惊的一息。这样夺命的声息一响,他后背遽然背一冷,蒸出肌肤的热汗凉成了冷汗,仿佛被人往脊梁贴了一纸催命符,明彦昭讪讪不言,喉口艰难地滚动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明正藻先开了口,漫不经心地指点几句考语:“疏懒了,连有人进门都觉不出来。”他瞥向明彦昭,眼神里有点儿说不请道不明的意思,“主帅亲任的裨将总不该是这样。”

    “……长公主的王舅也不该是这样。”明彦昭扭过脸说看着他说,“您该知道的。”

    一丛兵刀渡进明正藻眼底,平北军大都督从来杀人无算,可谓凌厉北境,无论明彦昭再怎样不知天高地厚、敢拔老虎须,曾经也对这个父亲有着天然的畏惧。现在也是,只是这些惧怕里不该融进别的,于是慢慢的,他的心思开始浮动起来,像是鹤水边上缤纷的白絮、京辅郊野里簇飞的耩褥草,在这个郎君们举杯消愁的夜晚,明彦昭第一次想要真正地违抗父亲。

    “你在对我的新婚妻子做着什么呢,阿菟?”明正藻平淡地说,“我不希望你终日苦读皓首穷经,所以不曾干涉你的学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应该知道,万事皆有方圆。你跟着谢子文学了礼义廉耻,现在又要做个未经开化的飞禽鸟兽,我记得我可没教过你这个。”

    “我想娶她的。”明彦昭蠕动双唇,低声说:“我也想娶她的……”

    他们这厢交着锋,那厢苍时拿脚背蹭了蹭明彦昭,见他不应,不由得恼怒起来。她今夜吃多了甘蔗酒,三盏皆入了喉,舌尖舐了螺杯里那些弯弯曲曲的沟壑,吃进嘴上一些胭脂,还有杯上一点剥落的金粉。她拿脚尖踢了踢明正藻,等他望过来,又朝他痴痴地笑。父子之间的交谈被打断,yinjing卡在宫口久久不曾动弹,明彦昭心想就算被父亲弄死也要干完再说,明正藻见她满面春色,伸指捏住下颌亲她嘴唇,两根舌头纠缠吮吸,涎水又流进骨窝里,莹润一片。

    “好姑娘,”他哑声说,“我来晚了。”

    主帅与裨将之间最不缺的就是默契。

    案上除了花生桂圆等一应干果,还置有樱桃与青葡。婚仪从早到晚,只有几口点心垫腹充饥,明正藻料想长公主坐不住,便私心让人送了一瓷碟水果来。

    如今樱桃无人问津,倒是圆润的青葡被择了一颗,明正藻捏着葡萄哄她张嘴含住,苍时含了想咬,却被明正藻轻轻捏住喉咙。

    “这个不能吃。”他略带恶意地说,“殿下要含住了,若是含不住,臣要罚你。”

    苍时嘴里含着葡萄,被人扳开了双膝,花xue被cao得满是黏糊糊的yin液,明彦昭顶她一下,秘戏图上告诫说宫颈脆弱,他便不敢太过用力,只觉此地竟有教人敲骨吸髓的妖法,或高或低的喘息碎成交媾合欢的群响,少年清明的双眼蒙上雾气般的茫然,被宫腔轻轻一吮,险些就要呜呜叫出声来。明正藻毕竟历经多年风月情事,对此很是得心应手,他抚上苍时肩子,往下走,捏住两个遭人冷落的乳尖,拿指腹捻动摩挲,苍时腾地往上弓起腰背,姑娘的小乳挤在虎口之间不轻不重地抚弄,好像把玩一双雪白的瓷玉。

    他觑着她渐而迷醉的神色,松开其中一只手,往下沾了一手黏滑的春水,再往下,直到摸到那口细窄柔嫩的roudong。褶皱渐渐被没入的指节撑平,它已经足够湿软,yinjing在臀缝之间极狎昵地蹭了几下,然后撑开那些柔软湿润的皱褶,慢慢地、从容地,不容抗拒地cao了进去。

    仿佛心有灵犀般,就在这个时候,明彦昭也射在了宫腔里。

    性器终于射出jingye,无可避免地半软下来,当他昏昏沉沉地抽出来时,一点粘稠的白浊也被带出了牝xue。

    明正藻用手指代替了抽离的yin器,慢声向明彦昭吩咐,“取我剑来。”

    穹北王的剑,重光。十六岁的时候父亲赠予他的,第一把剑。它斩过北狐人的头颅,也杀过叛国的青鸾人,浸满腥臭的血和阴冷冷的亡魂,煞气如光,有一千重。它是把人屠的剑。

    重光就放在不远处的兰锜上,明彦昭拿起来,入手便觉冰凉,和明正藻还是缇骑时苍容赐下的雁翎刀不同,重光更轻盈,腥气也更重,明彦昭注意到剑鞘缎带上系着一颗蜜跖珠子。他扭头走回榻边,明正藻接过剑,重光每日都要拿炎州的烈酒浇洗,一瓮便值千金,有言说炎州的美酒不是拿来痛饮的,它是酿来割人喉咙的。

    于是它也叫十步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它是献给天下豪杰的酒。

    睚眦刻镂于重光吞口,再后便是云状的柄首,远看形如一只铜色纺锤,重光乃是前朝剑匠遗作,圣祖年间流入宫廷,经苍兴之手赐下穹北王府,和鹦鹉杯一同是记录在册的赐宝。苍时依旧含着青萄,明彦昭将舌尖探进去,那颗剥了皮的碧青葡萄滚动于两人舌尖,虎牙在推让吮吸间咬破果rou,甘甜的汁水霎时流了一口,他退出来再看时,几乎碾成一团青色碎糜。明正藻抬起眼睑凝他一眼,说不出好坏,只将重光调转,柄首狎昵地剐蹭着rou缝两旁殷红湿透的花唇,这样的形状在床事里太过yin秽,不消片刻,便径直吞入进去。

    苍时探了手,满面通红地掐住明正藻手臂,一支性器慢而缓地抽动着肠壁黏膜,前头则被剑柄入着,浅深有别,捣得她挺腰欲挣,想要张口说话,唇舌反被明彦昭堵着。碎烂的果rou不知入了谁的口,明正藻辨过,掐着她瓷腹般的腰,附耳说:“殿下,臣要罚你了。”

    “不是……不是我的错!”苍时吓一跳,急于辩白,“是阿菟……唔……”

    “殿下还是喜欢将错处推给他人受过,你说说,阿菟替你受过多少次打手板?”

    在弘文馆读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她哪里还记得明彦昭替她受过几次罚?

    明正藻使唤明彦昭,叫他去架上拿一件紫檀匣子,明世子不解其意,拿过打开一看,先是定了定神,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等他终于想出个所以然来,满面通红地错手合上。匣内罗列各色奇珍yin器,明彦昭心想坏了不会我瞎说的灵验了吧,我爹果然不行了?他正胡思乱想得起劲,却见明正藻择了一只镂空银蝶夹,弹簧控着夹身合拢,轻轻一按,便捏在了阴蒂上。

    明彦昭:“……”

    此物好像个要命的钳子,针尖似的刺痛蜂拥而至,银质的小夹紧紧锢住那枚软rou,让她慢慢喘不过气。剑柄不长,仿着性器交媾般碾着敏感的rou腔,苍时泄过太多次,精水和yin液好似一管热融的脂油,将牝xue浸得湿滑细腻,刀刃切肤时利如热刀割蜡,如今却变成一把称手的yin具。后xue痉挛着收缩,几成紧窄逼仄的一道,明正藻皱了眉,眉心挤出几道细浅的褶子,很不好受的样子,于是好声好气地哄她,“不要这样紧张……放松点,时娘,你快要夹死我。”

    苍时捂住脸,咬住袖口,小小声说:“夹死你最好。”

    明正藻脾气很好,不与她计较,“臣若是死了,元日里,殿下可就少了一笔压岁钱了。”

    苍时移开袖子,觑着他咦了一声,“出降了还有压岁钱吗?”

    明正藻说:“嗯,臣偷偷给你。”

    他俩开始咬起耳朵来,苍时又问:“那阿菟和华娘的压岁钱……”

    明正藻嘴角勾了勾,“臣来给。”

    明彦昭说:“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苍时被他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说:“我也给你……”

    明彦昭:“……”

    明彦昭恨铁不成钢地说:“笨死你算了。”

    他图的是那点压岁钱吗?!

    剑柄湿淋淋地黏了层晶亮水光,明正藻抽出来时,云状柄首不偏不倚剐过鲜红的腟rou,荡出轻响的水声。一点嫩rou被抽带得倒翻出来,明正藻拿指腹蹭了蹭,抽出通红水亮的yinjing,好似吞在半融脂膏里细细捣过,一连串拔丝般的水液往下流,洇透精绣鸳鸯的百幅鸳衾。

    他很顺滑地插弄进去,像木杵那样深深地楔入,很轻易地就顶到宫口,此处先前明彦昭cao进去过,并不难入,他控制着力道深撞了几下,然后不容拒绝地凿捅进去,宫腔又被打开,嘬吮着那副猩红的棱首,rou茎一抽一抽地弹动几下,青筋盘伏,涨得更吓人了些。

    明彦昭受不住这样的冷待,见苍时不搭理,他只好扭过她的脸颊,又将一枚青葡含着抵进唇齿……舌尖与牙齿互相碰撞,将葡萄咬碎成黏糊的果rou浆子,舌齿间浸着一点散不去的甘蔗酒香。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干。

    这样近乎折磨的情欲实在太久,只怕一日一夜也消磨不完。苍时喉口发干,想要求饶,却只能絮絮倾吐些嘶哑的鸣叫,心口升上一股热腾腾的燥意,她偏过头,只是用那双含泪的琥珀眼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哀求般,明正藻一顿,终于妥协似的松了精窍,痛快地射在宫腔里。

    溶溶秋月入窗纱,画梁斜照,蓬莱清浅,倾倒在波斯羊绒毯上的鹦鹉杯浮着一层碎光,泼洒半洼玄州蜜酒,新郎新娘入了洞房,青庐外翠水开宴,万民同乐。水格沉香不知何时又被拨燃,苍冷的沉香袅袅如云,苍时吐出一口绵长燥郁的喘息,蜜金色的瞳孔像水波那样涣散开来了。银夹刚被明正藻取走,她便失禁般地泄出一股又一股黏腻的浊液,小半晌才泄得干净。

    等缓过神,她从榻上爬起来,只觉腰软腿麻,险些一头栽倒,好悬最后扶住了床榻。明彦昭要扶她起身,苍时顺势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叫他过来,嘴唇贴在耳边,“赶紧滚。”

    明彦昭方才被冷落,现在又被过河拆桥,当然心有不忿,“好啊你用完我就始乱终弃……”

    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苍时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掐他,低声道:“趁你爹还没跟你算账!”

    谁知道她回过神发现明正藻在cao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

    虽然长公主不在意这个,但是洞房花烛夜当晚就被新郎捉jian在床,怎么说也——

    有点过分了。

    “我不怕这个,顶多被他打断腿。”明彦昭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我怕你不要我。”

    “阿菟。”

    一声不辨喜怒的呼唤,刀兵般冷冷地穿插进来。明正藻捏住他的后颈子,让他出去,明彦昭习以为常地准备去跪阴冷乌冥的祠堂,可明正藻早已琢磨透彻他的心思,“去书房。”

    他翻着袖口的手停了下来,扭头朝明正藻望来,与父亲对视几息。他猜不出父亲的意思,吃不准对方的心意,就意味着在争斗中将要落入劣势,要落在刀尖上蹈火。明正藻不给他应对的机会,温声安抚苍时几句,保证不会打死这小子,随后佩剑掌灯,出门教人备水,明彦昭好歹知道他第一层的意思,他不能给苍时和父亲蒙羞,于是找准机会,翻墙离开院落,行在墙檐影壁下。路上阴暗,明彦昭手上一支火灯笼也没有,他慢慢地走向父亲的院子。

    他在等明正藻,明正藻也在等着他。

    明彦昭停在门前一瞬息的功夫,伸手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