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
五石散
乌云遮去皎月,风声飒飒。 愈渐愈慢的丝竹声,使得人更加困倦,忽一人推门而入,缓缓拜至殿前。 绕过屏风便瞧见端坐于榻上的少年郎君。 "七郎君"青衫侍从声音不响,低垂着头,听闻琴声戛然而止才幽幽开口。 少年此刻手扶着怀中的七弦琴,双目微垂,面颊处微微泛红,轻裘缓带锦兰色的圆领长袍微皱,衣襟是银丝绣的青鸾,微凸的喉结上挂着汗珠,只听见他音色如琴瑟般低沉"王让,抓着人了" 唤作王让的少年,声音镇定自若,抬头眸子划过主位,把食盒呈了上去,打开盖子,低头搅拌着手中的汤药交到王雍之手中,道"是公主殿下的婢女,葳蕤" "还好,这次剂量下的不大,郎君可要唤府邸的婢子" 王让在心里淬了一声,这衡阳公主也太过不知廉耻,尽遣了女婢买通了人,给他主子下了,这些个不干净的药。 五石散性烈,服用之后体热难耐,需食冷食,或与女子交欢。 "不用,帮我备几桶冷水" "那个婢子不需要留情面,杖打之后给公主殿下送过去。" 王七的眸子幽然深邃,热气氤氲了他眼底的寒意,梅花纹檀香木的香炉里的沉香让他稍显镇定,身子微微前倾,抬手便饮了那杯取自冰窖的甘露。 "就按之前" 须臾,他淡棕色的眸子像是一潭清泉,如清风朗月,唇边噙着笑,本来如沐春风的声音,却让王让后背泛起层层冷汗。 **** 昭华宫内灯火通明,宫人门噤若寒蝉。 萧景宁过了宵禁才谢怀尚送回宫,两人缠绵了好一会,直到她的小衫被汗水浸湿,风吹着贴到了身上,谢怀上才放她走。 轻雪备好了热水,萧景宁未让她伺候,刚解开衣裳,她的手便顿住了。 低头看着胸前缠裹的布条,心中酸涩感油然而生。 世人皆知王家七郎喜爱娴雅淳良的女子,于是萧景宁就在穿衣打扮上约束自己,她相貌旖丽,身姿窈窕丰满,前世因为此,她束胸,衣裳清雅,珠钗粉黛更是愈简单愈好,为此她用布条压了又压。 而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去管那人的喜好,她生的像她母妃,娇艳而灼人,艳若芙蕖,自是衣裳光鲜更甚一筹。 萧景宁将布条仍在地上,抬脚便踏进满是花瓣的汤池中。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丰满白皙的身子,雪肤上点点艳色的花瓣,酥胸若隐若现。 雾气缭绕,微阂眸子,昏昏欲睡。 胸前的茱萸因为接触到烫水,娇滴滴的挺立着。水波荡漾,衬得那张出水芙蓉的美人颜愈发撩人。 茫茫间恍惚中听见一阵嘈杂的声响。 熙熙攘攘,渐渐由远而近,萧景宁倏然睁开眸子,被热气氤氲的眸子微微潋滟闪着水波。 “殿下,殿下,葳蕤被王家发现” 殿外传来侍女焦急的声音,萧景宁迅速的披上外衫推开房门,凉风拂面而来,屋内氤氲的热气被吹散,见来人发鬓散乱,脸色苍白无力,才幽幽开口道。 “何事?” 须臾,她移步殿外,眸子清扫,落在抬待上的一人身上,只见她已经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乳白色的裙锯被股间的鲜血染成了盛放的红梅。 走近一看,那张熟悉又惨白的脸,便是她的掌事葳蕤。 如前世一般,她死于她及笄的那一年元宵,被王家乱棍杖毙,丝毫不留情面。 萧景宁看着这血腥的场景,控制不住紧咬着唇瓣,白皙的手在发颤,控制不住去抚摸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 紧紧的抱住自己,看着已经没气的葳蕤,最后才放话。 “好好安葬,今后十年的俸禄一并给了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