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明】狞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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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录系列01 *晓天叽x星演喵 —— 前秦建元二年,僧人乐尊云游到敦煌,路经此山,忽见金光闪耀,如现万佛,乐尊和尚心想:“这里肯定是圣地!”看到“佛光”的乐尊当即跪下,并朗声许愿要把他见到“佛光”的地方变成一个令人崇敬的圣洁宝地。于是,就请人在崖壁上开凿了第一个佛窟。 关于鸣沙山的传说似乎从未少过。 叶思危一眼望去,瀚海阑干,金沙万里,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阳光直射撞进这茫茫黄沙,他只抬头看了没一会儿,日晕就晃得他眼前一花,只觉得眼前姹紫嫣红赤橙蓝绿,莫非在沙漠深处真的会有“佛光”降临? 此地乃是往来贸易必经之路,肤色各异衣着各不相同的人们来来往往,五颜六色的香料,回荡在沙城中的是驼铃阵阵,当然,在这里更多的还是明教弟子,信仰明尊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哪怕他心里对所谓的信仰嗤之以鼻,但他来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来得罪人找打的。都说无jian不商,生性圆滑的叶思危更是深谙此道,接手家业没几年就经营的有声有色,如鱼得水。 这次对接的人是个明教,藏剑山庄和明教往来的生意也不少,毕竟这两个门派中人都善于经商,彼此之间打的交道也不少,叶思危看了眼头顶正盛的太阳逐渐西沉,过了日头最毒的时候了,这明教也该到了。 “让叶兄久等了,是某的不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叶思危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了过去,来者的明教,顶着一张笑吟吟的脸,白净面皮,温柔无害的五官,只一双猫儿似狭长的眼闪过狡黠的精光,一双绿幽幽的眼瞳让看到的人都不禁沉醉其中。 见来的是个美人,叶思危原本因为漫长等待的不满瞬间消散了一大半,要说叶思危什么都好,唯独对于好颜色的人天生多几分偏爱。 “哪里哪里。”叶思危跟着一拱手回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笑的灿烂,他也便回了个笑脸。 两人互相客气寒暄一番,你请我我请你的退让,一前一后进了谈生意的客房,好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最终才敲定了两人都满意的结果。 美人名叫宁如玉,叶思危细细咀嚼来去,倒觉得是个好名字,配得上这人,美人如玉。 生意谈完了,宁如玉好歹也要尽一下东道主之谊,盛情款待了叶思危地方特色,葡萄美酒夜光杯,合着拍子欢快跳着胡旋舞的西域美姬,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的烤全羊,一顿饭宾客尽欢。 席间宁如玉摩挲着琉璃小盏,绿幽幽的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抿了口酸甜醇厚的葡萄酒,紫红的酒液沾染在他的唇瓣上,宁如玉啜着笑望向他,烛火跳动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打在他脸上,叶思危看的一愣,此刻竟觉得他似妖如魅。 “不知叶兄可听过当地的一个传说?” 叶思危夹了一筷子仆从片下的薄如蝉翼的烤rou蘸满孜然香料送入口里,辛辣香气瞬间盈满整个口腔,他舒服的眯起眼睛,懒洋洋道:“什么传说?” 宁如玉轻笑一声,转了转手里的酒杯 ,“一年前有一群被明教弟子追杀的马匪,穷途末路之下慌不择路逃入鸣沙山。这群马匪疲于奔命,未带足什么干粮饮水,又碍于明教弟子追杀不敢出现在有人的地方,便深入鸣沙山深处,渐渐的,他们中有人受不了了,更别提他们还迷失在鸣沙山深处。” 宁如玉讲述故事的时候手指下意识一点一点敲在案几上,好似叩在人心弦上,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忍不住弯了弯眼戏谑道: “一开始这群人还能坚持,可没过多久,这群穷凶极恶的匪徒便忍受不了了,他们无恶不作,为祸一方,践踏在人命之上取乐享受这么多年,更别说有什么道义良心了,于是他们便盯上了彼此,互相残杀,以人为食——于是就这样吃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明教的声音低沉回响在这幽暗阴影里,冷飕飕不带一丝感情,听得叶思危起鸡皮疙瘩,这明教倒当真有说书的天分。 “就在最后一个马匪倒下之前,他却亲眼看到沙漠深处忽现一绿洲,芳草萋萋,水木丰沛,萤虫飞舞,更是有无数美女环绕,亲手奉上甘甜潭水和香瓜异果,他简直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拿起一个散发着香味的果子咬下进了肚,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激动的连忙跪下拜伏——” “神迹真的降临了。” 宁如玉平淡说着,如同平地惊雷。 “那马匪后来改头换面,逃出鸣沙山,在某一次喝醉酒后才将此事宣之于众,被明教弟子当场击杀,有好事者深入鸣沙山深处,九死一生,失去踪迹者不知凡几,只有廖廖数人得以幸存生还,他们都宣称那沙漠深处真有绿洲,神女美婢,奇花异果,金银珠宝遍地,更有一神异潭水,饮之可长生不老。” “他们还说那潭有名,其名曰——宁潭。” 叶思危听到此处才抬眼,视线犀利看向宁如玉笑容玩味道:“不知这宁潭和宁兄有何关系?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宁如玉苦笑摇摇头:“叶兄大可不必怀疑我,找到此潭是我余生唯一夙愿了,也因此我才以宁作为我汉名姓氏。” “原来如此,倒是叶某唐突了。”叶思危侧身端坐行了个礼,接着好奇道:“莫非宁兄也想追求长生大道?” 宁如玉叹息一声:“不妨告诉叶兄,我幼时不小心走失进鸣沙山深处,命悬一线晕过去之前只记得眼前一花,一奇异绿洲出现在我面前,可我没能坚持多久便昏了过去,只记得隐约有人抱起我走进绿洲,再次醒来却是在鸣沙山外了。多年来我一直尝试找到那宁潭,可派出去的人大多都杳无音讯,若是叶兄能助我一臂之力,了却宁某多年夙愿,宁某愿散尽家财赠与叶兄。” 宁如玉表情真挚朝着叶思危遥遥一拜,叶思危垂眸思索一番,随即点了点头:“好,既得宁兄看重,叶某自然在所不辞,鼎力相助。”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宁如玉相约一个月后在此地碰面,做好准备深入鸣沙山寻找宁潭。 宁如玉相送之下,叶思危带着护卫和管事回了歇脚的住处,刚进门就听见他的弟弟叶居安鞍前马后迎上来给他端茶倒水,他意外瞥了一眼这小子,今儿个吃错药了? 叶居安兴冲冲给他捏肩讨好卖乖说道:“哥!我都听你手下说了,你是不是要去出发跟人家一起去探险找那个什么潭了?” 叶思危无奈叹息,定是他手下人顶不住叶居安软磨硬泡才将此事告知于弟弟,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叶居安接下来要说什么,果不其然—— “哥!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带上我呗?弟弟也想长长见识!” 叶思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席间什么都让你打听到了,你就没看出来,这他妈就是个大型仙人跳吗?” 叶居安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啊?可是这个传说是真的啊?我来这地儿打听的时候也听了不少。” 见弟弟双眼透着清澈的愚蠢,他忍不住屈指敲了蠢弟弟一个爆栗:“传说传说,那当然是传着说!” 叶居安不服气,捂着脑袋继续道:“可那些遇见过宁潭的人说的有模有样的!” “那你就没想过这散布传说的人也是被仙人跳的?” 他耐着性子给弟弟讲其中关窍,语气冷了几分:“如若真按照他说的,那宁如玉找了大半辈子的宁潭都有去无回,何以认定我叶思危就有这么大能耐找到宁潭?再退一步,假设你带着人马装备跟着宁如玉进了鸣沙山深处,沙漠腹地,你是明教他是明教?你能比他更熟悉此地方位走势?况且在沙漠深处,发生什么都不好说,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宁潭,那恐怕也是个骗局,那些幸存者在极端条件下,身体虚弱,头晕眼花,这世间让人致幻的东西可不少,就算六分真实,在心理作用和药物作用双重影响下也能有十分真。” 叶思危冷静喝了口叶居安递过来的茶,娓娓道来。 叶居安这下彻底傻了眼,他睁大了眼睛,随后反应过来失声惊叫看向他哥:“那哥你还上赶着让他仙人跳?哥!你不会已经让明教迷了心吧?!” 叶思危只觉得自己脑门青筋正在突突跳动,重重放下茶杯忍着一重剑拍死傻弟弟的欲望,缓缓露出一个戏谑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矜持掸了掸衣服,挑眉道:“正如我所说,沙漠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想仙人跳我,到时候指不定是谁吃谁呢……” 叶居安看着他哥眼底野心勃勃,就知道这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在吱吱冒泡呢,他哥坏主意就没少过,被他哥盯上的下场多半也很惨,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搞不好就在盘算着怎么算计人宁如玉的家产呢。 叶思危看到弟弟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道:“这可不怪我,谁让他自己撞上门来非要双手奉上家产给我的。” 叶居安心里默默给素未谋面的宁如玉点了根蜡烛。 …… 一月过去,两人如约而至,宁如玉看着带着装备人马齐全的藏剑,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叶思危礼貌性回了一个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彼此心照不宣,就这样朝着鸣沙山深处出发了。 他们越是深入鸣沙山腹地,眼见着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来越少,越靠近沙漠深处,连偶尔跑动的沙狐和沙蛇都见不到一只,面对这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漫漫黄沙,人类很难不产生畏惧,渐渐地生出胆怯之心。 众人一言不发,叶思危流了满身的汗,团队内的气氛很压抑,他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两下,汗珠却不停往下滴落,抬起折扇挡在额头,他看了一眼天色,此刻正午,金乌高悬,日头正毒,他眯起眼睛有心转头叫宁如玉和他的人休整一下,转头却完全不见宁如玉的身影。 叶思危暗道不好,哪怕在黄沙炙烤的大漠中也只觉得身上一股子寒意,瞬间流了一身白毛汗。 很快他又镇定下来,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对于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吩咐身边人立马停下开始休整,那么大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也没个藏人地儿,难不成还真让宁如玉那伙人挖地跑了不成? 可如果就算是挖地,那么大动静叶思危和他的人不可能一人都没发现?而且他们的警惕性何时低到身边一同不断前行的人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没注意到吗? 那么多人就一个人都没发现吗?若倒是消失一两个人他还能以常理推断,可现在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而是连带着宁如玉和他的一整队人都在这沙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思危的属下很快前来汇报,眼见着属下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东家,属下前去仔细翻找他们的车队,竟然空无一人!干粮装备都在,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跟着叶思危那么多年,显然也是头一遭遇见这么邪门儿的事儿,他有些犹豫看向自己东家,“属下觉得,要不咱们还是原路返回……这事实在不对劲。” 前后左右全是沙漠,他们能上哪儿藏人去,莫非这世间真有鬼神在作祟不可?叶思危哪怕心里依旧不服,认定这肯定是宁如玉做的什么阴谋诡计,可他环视一圈,见众人惊疑不定的恐惧模样,若是强行命令他们继续前进,定然会人心涣散。 他只好沉声吩咐下去,命令众人原地扎帐篷休息一晚。 叶思危独坐在主帐内,灯火如豆,大漠的夜很冷,昼夜温差巨大,他披着大氅沉思,在小桌上敲着手指细细思索白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争取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正沉思着,帐内忽然弥漫起一股奇香,他迷迷糊糊的,眼皮逐渐按捺不住困意,阖眼倒下在小桌上,帐内烛火无风自灭。 只见一道黑影钻入帐篷内悄然靠近那桌案上熟睡的人,正要生出利爪凑到他脸上,叶思危却突然睁开眼睛,抄起手边轻剑就刺了过去,那黑影一惊,如同猫儿一般四肢着地,却又体型庞大,似兽又似人匍匐在地,叶思危心内惊疑不定,那黑影却一下子闪到帐外。 他连忙提起剑追了上去,刚跨出帐篷却空无一人,后颈突然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两眼一黑,手一松剑落在地上,彻底晕死过去。 …… 叮铃……叮铃铃……叶思危只觉得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歌舞,晃晃悠悠钻进他耳朵里,又好像婴儿似的拉长声音尖细笑声,如同野狐嘤嘤,他梦到自己被一头猛兽追逐,那猛兽露出人一样的怪异狰狞笑容,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吃入腹。 他一个痉挛大口喘气醒来,却惊骇发现面前围着他嬉笑的一群人头顶兽耳,脸颊如同纸人儿一般两圆红晕,面色惨白,身后皆是一团毛茸茸的大尾巴,见他醒来一哄而散,发出如同兽类的叫声,笑嘻嘻大喊着:“他醒了!他醒了!” “去告诉小少主!告诉小少主!” 叶思危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而此处哪里还有什么沙漠,只见水草丰沛,蝶鸟飞舞,四周都是灌木。 那些穿着暴露,身披轻纱的,如人一般行走的妖物们,甩着大尾巴头上顶着果盘走来走去,还有一些小兽竟然如人类孩童一般在树下打闹。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看到装备行李四散在周围,只有一些精怪和妖兽好奇去翻弄,他带来的属下却沉沉昏迷过去,叶思危看见他们没什么外伤,也没见血渍,提着的心稍微松了一点。 却见面前忙忙碌碌的妖怪们窃窃私语,随后一同看向他,那些在夜晚里亮起的一双双如同星点一般的兽类反光瞳孔看的叶思危寒毛直竖,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 “小少主吩咐了,把他带过去!” 他看见有一个高挑妖娆的女子指着他,下半身居然是蛇尾盘踞,游走起来腰肢扭来扭去。 叶思危心想这难道是要吃了我?但他还不确定这诡谲怪异的场面会有什么发生,也不知道惹恼了那些妖怪会不会被杀死,只好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押着他走着。 只见拨开层叠藤蔓盘绕的密林,俨然是雕梁画栋,围绕着那一方月牙儿一般的潭水而建,水榭旁妖怪们来来往往,摆上香瓜奇花,仿佛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宴会做准备。 叶思危下意识朝主位上看去,只见宁如玉葱白如玉铸成的手指捏着精致漂亮的杯盏把玩,一手撑着额头,没了那层虚伪的笑意,面色冷淡看向他,那分明是一双属于野兽的幽绿荧光瞳孔,不似人类的圆润,反而拉的竖长,看向人类时不带一丝感情。 俨然一副此地老大的模样,叶思危这还能不明白是被他摆了一道吗?他也顾不得方才计划的静观其变伺机逃脱了,一下子心底“蹭”的冒起火来,怒视着宁如玉冷笑道:“宁大当家真是好算计,我原以为是什么仙人跳,却没想过你压根连人都算不上,真是禽兽之流也!” 宁如玉听了倒也不生气,轻笑一声,将杯盏往桌案上一放,翘脚搁在桌案舒舒坦坦往后一仰,躺倒在主位上:“叶大当家只知这宁潭其一,却不知这宁潭其二。” “这其二的传说在西域子民中口口相传更为深刻。与你们这些外地人听到的可大不相同。” “都说宁潭实则叫狞潭,”他笑起来真如同猫儿眯起眼,露出狩猎猎物前恶趣味玩弄猎物的表情,五指举起一抓,故意吓唬对方,真真是猫儿模样:“这狞潭啊,是精怪妖兽修行的地儿,吃人无数,专门捕获沙漠里迷路的旅人,有去无回啊!哈哈哈!” 他招了招手,随意唤来一小妖:“去,把他衣服扒去从里到外洗刷干净,”他勾起笑容露出兽类的尖牙,舔了舔嘴唇,好像迫不及待要品尝美味珍馐的样子。“然后给我把他皮蒸的烂熟,骨头熬的脆软,入味儿了,这才好吃。” 那小妖连忙作揖颤颤巍巍道:“小的不敢违抗主子命令,可是这人却是小少主点名要的,若是大爷将他吃了,小的要如何跟小爷交待啊?……” 宁如玉一听,立马冷眉直竖:“什么?他还敢留男人?!宁如意人在哪呢!看我不抓来教训他!”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那小妖连忙作揖点头哈腰,宁如玉气急了,连忙匆匆离开去找人,途经叶思危停顿一下,恶狠狠威胁:“你最好给我老实本分一点,不然我还考虑留你一条命。” 叶思危不明所以,却见宁如玉离开后,那小妖左顾右盼,东看西看,这才压低声音喊:“小少主!出来吧!大爷已经走了!” 只见那灌木丛中簌簌动了两下,竟然咕噜噜滚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团子,叶思危定睛一看,那尖尖的大耳朵,原以为是狐狸,却没看见蓬松大尾巴,反而长着毛茸茸一条细长尾巴,他经商那么多年去过的地区也不少,仔细看了两眼就将那幼崽认出来了,原来是一只狞猫崽子。 那狞猫凑到他面前抖了抖耳朵,神情生动,竟口吐人言:“大哥果然还是被我骗过去了嘻嘻。” 他摇身一变,竟然是当着叶思危的面儿变成了一个男人,约莫着还没到及冠的年岁,看起来也就年方十八或者十九,亚麻色的卷发,和宁如玉如出一辙的绿色兽瞳,听那妖仆对他的称呼,想必这就是方才他们口中的宁如意了。 他穿着叶思危熟悉的明教弟子教服,如同缠了满身的绷带一样,一边上手摸着叶思危的脸:“大哥也真是的,我都长这么大了,还不让我发情期找个男人来解闷儿,哼,这不就被我逮着一个吗?” 叶思危听完他的絮语一个回神:“等等,你要干什么!” 那宁如意却将他一推倒,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鄙视看着他:“当然是找你助我过发情期啊!你这张小脸可真好看,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人类。” “那……那宁如玉说的吃人……你们当真……?”叶思危严重怀疑这小妖怪也会把自己拆吃入腹,可宁如意却笑的前仰后翻:“哥哥吓唬你的,你还当真了,”他撇撇嘴不屑道:“天道钟爱人类,故而人为万物之灵,真要吃人早成邪魔外道的妖,渡劫时给雷劈死了!” “也就这些年来误入狞潭的人类,被我们救助过后不知怎么东传西传说我们这儿有宝物,哥哥烦不胜烦,这才故意吓唬误入狞潭的人类妖怪吃人,我们妖兽修炼不易,全靠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才不想坏了修行。” “那你哥还故意把我坑进狞潭!”叶思危愤怒道。 宁如意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中原人了,之前你和哥哥谈生意,我溜出去见过你一面,便想找你度过发情期,可哥哥又不准我跟你去中原,说我道行太浅,若是暴露了妖兽之身定然让道士和尚之流给打杀了,我这才谎称你欺负了我和我有仇,我哥才把你骗进来,原想教训你一顿的……” 他说到这里似乎也是有些愧疚,便去扯开叶思危的衣裳,那白花花的胸膛露出来,他两眼放光对准叶思危rutou一口啃上去,叶思危疼得倒吸一口气,这小畜生牙尖口利,下嘴儿也没个轻重的。 宁如意又在他胸肌上啃了几口,啃的全是口水和牙印,有些地方还渗了血珠,他忍不住兴奋伸出舌头舔去,叶思危让他这样隔靴搔痒一样的玩法弄的受不住了,恶狠狠问他:“你这小妖怪!到底会不会做啊!” 宁如意瞪大眼睛嘟囔:“我怎么不会!我见那些成年兽交媾便要先把母兽制服咬住的!” 叶思危心想老子一世威名,如今栽在这小妖怪身上算是完了,他忍不住扭动了两下身子:“你把绳子解开,我教你怎么舒服。” 宁如意这会儿又不干了,“那不行,我哥说你们人类最狡猾了,好不容易把你骗过来,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不管叶思危怎么哄他宁如意都不为所动,他急哄哄地去扒拉叶思危的裤子,叶思危身上衣服早在他“蹂躏”之下衣冠不整,那明教在他身上啃来啃去也早已挑逗起他的性欲,宁如意解开他的裤腰带,裤子一拉,那硕大的jiba就跳了出来。 性器“啪嗒”一声砸在宁如意脸颊上,还带着水渍,妖怪怎会知羞,他两眼放光,一口含住头冠,嗦了两口,像是含着大骨棒一样,滋溜吮了两下,叶思危小腹一紧,宁如意一只手抓住含不进的根部,一手把玩着下面沉甸甸的囊袋。 “唔……”宁如意的嘴巴几乎被撑爆,磨得殷红两片唇瓣张开成一个圈,直来直往向下吃,叶思危的jiba让他嗦得油光水亮的,和他那张风流俊俏的面皮反差极大的是阳具生得狰狞粗大,如一柄紫红色巨龙直捣明教嗓子眼儿。 “噗咳咳……”宁如意觉得喉咙肿痛,连忙退了出来呛了老会儿,他技术不到家,这点程度还不能让叶思危射出来,藏剑有些无奈,但这小妖怪看起来很是执着。 只见他咬牙有些恼怒把自己裤子一脱,随意蹬开甩在旁边草堆里。他一把掰开自己屁股,想要坐下去,却被那jiba上的液体滑开了,眼见急着要一屁股坐断叶思危的jiba,藏剑吓得浑身一激灵大喊:“等下!”情急之下手腕咔咔作响,忍着剧痛,勉强从绳索里抽出一只手来伸到宁如意嘴边:“把我手套咬下来。” 宁如意见他除了一只手浑身上下还绑着好好的,而且这藏剑看起来比他有经验,于是将信将疑一口把他的白色手套叼下来,叶思危立马手摸到他的后门,两指钻进去捅了捅,许是这小怪物情期到了,里面滑溜溜的,反而不似一般人类男子初次开苞那般干涩,正好方便了叶思危。 他没插两下,那小妖怪就开始哼哼唧唧了,xue儿把藏剑两指直往里面吮,叶思危看的也眼红,妈的,受了这群精怪摆弄戏耍那么久,他心里也窝着一团无名野火,当下手里也不太客气狠狠往里面插,两指分开rou红色的小洞,气喘吁吁,“可以了,坐下来!” 宁如意早就心痒的不行了,听他这么一说,立马不管不顾往下一坐,“啊!!!”他惨叫一声,眼泪立马飙了出来,叶思危也被他夹得疼的一个倒吸气,空闲着的那只手“啪!”地狠狠抽了一巴掌白嫩的屁股,“给老子放松点!”藏剑平时使轻重两剑,又要开炉铸造打铁,力气比寻常人大上许多,一不注意手下没收住力气,那雪白屁股蛋上立马浮现出一个凄惨的红色巴掌印。 “呜……你!”宁如意屁股一痛,含着眼泪愤怒想给他一巴掌,可是看见身下藏剑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模样,让宁如意想到了小时候还不能化形成人时候遇到的猞猁,哥哥让他看见猞猁就跑,免得被这种猛兽叼去吃的骨头都不剩,狼看了都得夹着尾巴逃跑。 他脖子一缩,竟然就面对这样一个人类怂了,于是只好乖乖放松了屁股,尽量去适应屁股里那根坚硬如铁的火热棍子。 叶思危喘了口气,感受身下那小嘴儿咬的也没那么紧了,他看着坐在他身上的那小妖怪比他还无措的样子,懵懵懂懂看着他,眼圈红红的,嘴里还叼着他的手套,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叶思危在强迫他,藏剑叹了口气,曲腿挪了两下,尽量让自己摆个舒服姿势靠在背后那棵老树,小腹提气往上一顶:“动吧。” 宁如意满脸涨的通红,感觉自己像被叶思危当做花楼里招待的妓女一样使唤,但他现在yuhuo焚身的,也顾不得教训他,动起腰抬起臀瓣“啪啪啪”带着屁股里流出来的黏液发出水声,溢出欢愉婉转的呻吟:“嗯啊……哈啊……好大……” 这个姿势吃进去极深,叶思危那柄jiba生的跟个悍物一样,以往在各大花楼里无往不利,不知道征服了多少花魁,此刻却苦了这新开苞的宁如意,感觉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搅乱了,他只是胡乱起伏抽插,根本不得要领,但藏剑jiba够大,每一寸媚rou都遭他的rou碾平了,藏在xue内的sao点也被狠狠一碾,激得初尝情事的小妖怪浑身一酥软,腰一麻,失了力气,惨叫一声狠狠吃了个底儿坐下去,手软脚软趴在藏剑身上了。 宁如意直接被插的射了,如同小死一次,瞳孔还涣散着,吐着舌头喘着气,那白精溅在叶思危和他的小腹上,自己下巴还沾了星星点点。 叶思危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软乎乎全身红透跟个熟虾子的明教如此不耐cao的模样,当下也不再伪装,空出来的手给自己解了绳索,抱住他雪白的臀rou就开始狠狠往上狂顶。 “嗯啊啊啊!不要!”那小妖怪一哭就想往前爬走,但叶思危怎么可能如他的意,两只手往他细腰上一掐,便跟铁钳一样焊在上面了,明教哭着去掰都掰不掉,身子扭来扭去的,叶思危看着那截猫儿腰白晃晃在自己面前扭,一下一下不停扇他的屁股:“别发sao,听话,哥哥就让你舒服,嗯?” 宁如意抽抽噎噎的,显然不是很敢信他,但也停止了挣扎,叶思危见他乖觉,便也坐起来把他转了个儿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在他耳朵后面亲口;“小乖乖,心肝儿,你叶哥哥这就让你舒坦,啊!” 宁如意让他亲的满脸羞红,被他以观音坐莲的姿势抱着,两腿打开跨在他身上,直到叶思危开始小腹一收挺腰疯狂往那销魂蜜洞冲刺,九浅一深开始往里顶,变着法儿对着那sao点撞,宁如意阳心生的浅,几乎不需要什么高深技巧,光是凭粗大点的jiba都能把他干高潮去了,叶思危暗自咂舌真是天生给男人cao的好身子,若不是我这杆阳具生的大,怕是还cao不爽他。 “嗯啊!快点……再……再快……”到底妖性本yin,宁如意去了两回爽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一但尝到了这酥酥麻麻爽到天灵盖浑身如遭电击一般的人间极乐,飘飘然然好似灵魂都要被撞出去了,小妖得了趣儿,立马缠着绞着吮吸着叶思危的jiba不肯放他走了,双手跟蛇一样攀上叶思危脖颈,吐气如兰眯着满是春情的猫儿眼,在黑暗中还发着幽幽的绿色荧光,细长的兽瞳盯得叶思危头皮发麻,他的嘴唇不断摩挲着蹭叶思危的下巴,伸出水红的软舌去缠着他接吻,叶思危掰过他的脸狠狠吃他的嘴唇,两个人仿若原始的野兽撕咬,双唇吮出水渍,连出暧昧的银丝,身下交媾,一刻也不停歇。 “哈……呼——”叶思危胸膛剧烈起伏喘着气,他也被情欲烧红了眼,恶狠狠要把眼前的妖魅吞吃入腹,仿佛被勾去理智沦为那妖怪的欲望奴隶,心甘情愿俯首献上自己的阳精和灵魂。 “嗯啊,又,又要去了唔啊啊……!” 宁如意半翻起白眼,仰起雪白的脖子,叶思危照着那喉咙就是啃上去噬咬,一只手绕到前面去握住玉柱,拇指封住铃口,怀里的人立马如同脱兔一般弹跳挣扎。 对着人类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脖颈,要害还被叶思危一口叼着狠狠研磨,这濒死一般危险的窒息感让他也顾不上前面被堵着了,惊叫一声,眼前一白,只觉得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魂飞天外,全身发抖,xiaoxue里喷出一大股yin液,一下子打湿了叶思危的裤裆,还有的稀稀拉拉落在草地上,就这样靠着后面高潮了。 叶思危这才松开他前面的桎梏,那粉嫩的玉柱跳了两下淅淅沥沥抖出一股精水来,沾了叶思危满手。 宁如意还没从高潮里缓过神来,全身还在敏感发着抖,如同被一只大猞猁欺负狠了奄奄一息的猎物,叶思危却在这时候变本加厉去捣他肿胀起来那块软rou,如同一只猛兽翻身把宁如意压在身下,对着阳心使劲夯,怼了没几下,仿佛才把这小妖怪魂给cao回来。 涣散的双眼重新聚焦起来,宁如意流了满脸的眼泪,只觉得自己被顶得往后面一耸一耸,磨得他后背有点痛,他抬头对上叶思危的眼睛,一下子恐惧到极点,感觉自己要被身上的大猞猁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手脚并用去抵抗,拼命蹬着腿儿去踹,用手去推他,哭着喊着叫着,一翻身要爬走,却被cao上头的叶思危抓着小腿肚拖回来抱着屁股干。 “不行了啊啊啊啊!放我走!走开!嗯啊!你个……王八蛋……!额啊~!啊啊啊啊!”他哭的凄惨,只恨自己招惹了这煞星。 叶思危胡乱去亲他,亲他哭泣的眼睛,泛着潮红的脸颊,从面皮品尝到脖颈,到胸口乳rou……一直吻到小腹肚脐眼,一边哄他:“乖啊,让哥哥爽了就好,心肝儿听话,屁股抬起来,不是想跟叶哥哥去中原吗?要什么都给你,想去哪儿都行,去东海吃鱼,去长安看花都行,呼……小宝贝儿……卿卿……” 他嘴上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一样往外甩,砸得宁如意头晕目眩,刚刚高潮过后的身子被迫承受着狂风骤雨的拍打,仿佛快要被藏剑玩烂成破布娃娃,他发出猫儿尖细凄厉的叫声,再一次被叶思危送上高潮,叶思危被嫩xue狠狠一吸,小腹一紧,精关一松,这才喷射出一大股浓稠的白精灌了那小妖怪一肚子。 宁如意小腹被他射得鼓起,一按屁股就往外漏精。 叶思危随手扯着衣摆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抱起已然晕死过去的宁如意想去旁边潭水给他洗一下,却陡然一个转身,惊魂未定。 “叮!” 那弯刀就擦着他耳边过去了,狠狠钉在树干上,刀柄还在颤。 他耳朵上割出一道血痕,叶思危只觉得耳朵一热,血就顺着流到脖颈上。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脸色黑沉妖性大发的宁如玉杀气腾腾在远处看着他,宁如玉的一对狞猫耳和细长尾巴全炸出来,五指成爪,指甲尖锐。 “放开我弟弟!我要杀了你!”宁如玉气的发狂。 叶思危一看暗叫不好,立马从怀里摸出来当时特地找和尚要的护身符咒,手里摸一把脖颈上的血糊到符咒上,那符纸吸了血瞬间金光大盛,宁如玉一下子还接近不得。 宁如玉一看那符纸就瞬间气的脑子一炸:“你他妈演我?!!” 叶思危对他不好意思笑笑:“毕竟叶某四海行商那么多年,主要靠的就是一个谨慎。况且来之前大舅哥您都说了这狞潭的古怪,就算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也得求个稳妥不是嘛。” “闭嘴!谁他妈是你大舅哥!把我弟弟还给我!你们这些狡诈的人类!”宁如玉伸出手就要去抢回宁如意,却被那金光灼伤,手一阵剧痛,直冒冷汗。 “欸,大舅哥说这话就见外了啊,不如听听这小妖……小如意自己的选择怎么样?” 叶思危拍了两下宁如意把他喊醒,宁如意幽幽转醒,看见这个藏剑笑眯眯盯着自己,一转头,又看向自家哥哥一脸气愤,杀气翻涌站在一旁。 他心里咯噔一声,立马着急忙慌从叶思危身上下来,要去拉他哥哥的手,却被叶思危拦住,对他说:“跟咱哥好好说道说道,心肝儿,你不是说要跟着我去中原玩吗?” 宁如意暗骂一声踩他一脚,在哥哥面前这么喊他,也不怕他哥真的把他炖了吃了。 他哥这种千年大妖,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宁如意心里有数,嗓子一嚎就“扑通”跪下去抱着大哥大腿哭:“哥哥你就让我去中原耍一圈吧,呜呜我都一百多岁了还没出过大漠呢你可怜可怜我吧,我都过完发情期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宁如玉火气更大了:“你不是说跟那藏剑有仇喊我把他骗进来吓唬一顿吗!你他娘的报仇把自己屁股都报出去了?你就是这么耍你哥的是吧?!” “呜呜呜呜哥哥我这不是好奇嘛,哥你大猫不记小猫过,好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嘛,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保护好个屁!”宁如玉骂骂咧咧想要把腿抽出来,抽不动,他恨铁不成钢点着宁如意脑袋:“你知道他身上有降妖除魔的符咒吗?你知道个屁!我看你被他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上哪哭去!” 叶思危一听立马表忠心:“嗐,这不是来之前不知道嘛,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呢,误会,都是误会啊大舅哥!小如意跟着我我保管每天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滚!”宁如玉没好气道。 看着腿上这一只,头更疼:“你也滚!” 宁如意一听有戏,立马一骨碌爬起来惊喜道:“哥你答应我们走啦!” 宁如玉翻个白眼:“你俩一来二去背着我都勾搭成jian了,我还指望什么,我要是不让你走,留着你天天在狞潭闹的天翻地覆?”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宁如意顺杆爬笑的蠢兮兮露出两颗尖牙,宁如玉简直没眼看。 他转头用一双森然的妖瞳盯着叶思危:“我这小弟不成器,修炼不到家,但鄙人不才好歹也是有千年修行的,你若是对如意动什么歪脑筋,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冷笑一声,“你那符咒防的了我一时,可保佑不了一世。” 叶思危连忙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宁如玉看着这两人的德行,心烦挥了挥手让他们滚出狞潭了。 隔天,随行的人醒来只觉得睡了好长一觉,醒来却已经在鸣沙山外围了,众人吓得魂不附体,叶思危只好率领众人灰溜溜打道回府。 至此以后,关于狞潭的传说更加扑朔迷离,只听闻有一藏剑弟子深入鸣沙山深处,误入狞潭,却见精怪成群,妖兽鳞羽遍地,嬉笑打闹,如人行走,纷纷捧出瓜果香花以宴之,藏剑弟子欣然入席,举杯痛饮,月上中天,酣然大醉一场。一觉醒来,只余黄沙满天,独自睡在荒野中矣! 而那藏剑弟子回到中原后,房内夜半时分,时常传来如泣如诉,似笑非笑的猫儿叫声,好像欢愉又痛苦。 有仆从曾说打灯路过房外,不经意抬眼朝那半开着的窗子里看去,却撞上一双绿幽幽发光的野兽瞳孔冰冷盯着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仓促逃走,大肆宣扬,那藏剑弟子,定然是让狞潭里的妖怪缠上了! 故事的主人公藏剑弟子叶思危听了却不以为然,伸手轻柔摸了摸怀中狞猫的脑袋,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