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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是裴蓁蓁最倚重的侍女,亲自送裴清黎回去,便显示出裴蓁蓁与其交好的意思。作为裴家嫡幼女,裴蓁蓁身份尊贵,又有萧明洲一心偏袒,府中家仆自然无一敢怠慢她。她改变对裴清黎的态度,府中的风向便要变一变了。这样的内宅潜规则,裴清黎或许不懂,白芷却再清楚不过。短短几日,一个人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么?可白芷又很清楚,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自己服侍了十多年的女郎啊。她怀着满腹心事,领着裴清黎出门。迎面遇上端了药碗的繁缕:“白芷jiejie,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女郎吩咐我送五郎君回去。”白芷简短地解释两句,看着她手中深褐色的药液,忍不住又多嘱咐了两句。“女郎怕苦,你记得准备几块蜜饯;药得趁热喝,凉了便会减了药性。”繁缕点点头,发髻上的雪白绒球随之一跳,很是娇俏可爱:“jiejie放心,我都明白的。”*东篱院,裴清黎住处。“郎君,我说得不错吧,只要你肯向女郎示好,府中便没有谁敢怠慢你了!”面容姣好的侍女打开方才从膳房取来的食盒,一眼扫过去,只见食盒中的饭菜明显比平时好了一等,她脸上因此带出了明显的得意。“往后你要多多往瑶台院去才是!”听她这样说,裴清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青柳,我不过是去给蓁蓁送平安符,再没有别的什么算计。以后我也不会去打扰蓁蓁,你不要再动那些小心思。”在他身后,青柳不屑地撇撇嘴,真是个榆木脑袋!裴清黎也发觉了她的不以为然,语气越发严厉:“若不是蓁蓁,我早就没命了,别把你那些算计用在蓁蓁身上!”他终归是青柳的主人,闻言,青柳只能不甘地低下头:“是。”同一时间,在裴府的另一处,还有一对母子因为裴蓁蓁,也起了争执。“阿娘,为什么我要上赶着讨好那个裴子衿啊!”少女气愤地将手中铜簪摔在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真的都蛮惨的,不过这一世女主拿的当然是爽文剧本(=^▽^=)☆、第十二章铜簪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少女面前的美妇人轻轻皱起了眉头。少女见此,不自觉地瑟缩一下。“捡起来。”美妇人张氏神情淡淡,语气并不算严厉。少女虽然害怕,还是梗着脖子看着她,不肯低头。张氏加重了语气:“阿翘,捡起来。”她明明生得那样温柔可亲,少女却好像很敬畏她。即使满心不愿,也乖乖弯下腰捡起了铜簪。可是她心中实在委屈,直起腰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张氏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哭什么。”“阿娘,我们又不是裴府的奴隶,我为什么要上赶着讨好裴子衿?!”少女李明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讨好她!”张氏抿着唇:“因为她是裴家嫡出的女郎,而你只是裴府门客的女儿。”“那我们就不要留在裴家了,阿娘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裴子衿简直把我当奴婢看!”李明翘高声道。李明翘的父亲是裴蓁蓁之父裴正的门客,因病去世后,裴正怜悯他的妻女无处可去,这才将她们留在府中客居。张氏冷下脸:“离开裴家?”她抓起李明翘的衣袖:“你知道细布在洛阳城是多少钱一匹么?你知道我们用的饭食又要多少钱么?你我两个弱女子,离开裴府如何谋生,你又想过么?!”李明翘答不出来,她只能无助地抽噎着。张氏按住李明翘的肩膀:“无论你有多讨厌裴子衿,你都要牢牢跟在她身边,做她的好姐妹!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借着她嫁入世家!”“就算你厌恶她,也要等她对你没了利用价值再说!阿翘,她不会永远是裴家女郎,你也不会永远是裴府门客的女儿,到那时候...”之后的话不用再多说,李明翘也明白她的意思。抹了一把眼泪,她带着泣音道:“阿娘,我明白了。”“明日你带上我亲手做的云片糕,去探望她。”张氏摸摸女儿的头,“她受了伤,你这个做好姐妹的,当然要前去探望才是。”*看着裴蓁蓁一口气喝下深褐色的药汁,繁缕赶紧递上蜜饯:“女郎真厉害,这么苦的药喝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以前白芷jiejie要哄好久女郎才肯喝一口呢。”她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一股稚气。裴蓁蓁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繁缕接过药碗放在一边,又问。裴蓁蓁摇摇头:“白日睡得够多了。”她让繁缕将之前自己从书房取来的书拿过来,翻到之前看的那页继续读起来。繁缕见她精神尚好,便没有多说什么,将药碗收下去之后,拿来自己的绣筐,坐在裴蓁蓁床边打络子。只是握着书卷的裴蓁蓁看了两页,又不由出神起来。繁缕...洛阳城破那一日,这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同她换了衣裳,以裴家女郎的身份被匈奴人带走。没过多久,听说她被赏赐给一个匈奴勇士,因不堪受辱,用匕首刺进了那个匈奴人的胸膛,而后一把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本来该死的,是她。那些胡人要折辱的,是裴家的裴子衿,是河东裴氏女郎这个身份,不过是个小侍女的繁缕,本不该遭遇这些。洛阳城破那一日,她被所谓的亲人抛下,是这些自幼伴她长大的侍女,用自己的命,换了她一条命。裴蓁蓁深深地垂下了眼眸。没安静一会儿,门帘晃动,裴清渊、萧云深、萧云珩三兄弟就闯了进来。这动静实在不小,裴蓁蓁和繁缕齐齐看向门口。裴清渊一马当先,手中献宝般地捧着什么凑到裴蓁蓁床边:“蓁蓁,你看!”他双眼亮晶晶的:“这是我们一起去天宁寺为你求的平安符!”裴蓁蓁有些讶然,她放下书卷,目光扫过三个少年,他们的衣摆上都沾上了尘土,似乎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裴蓁蓁拿起那枚平安符,对比之前裴清黎送来的那枚,怎么...好像大了点儿?她微微挑眉,直接问了出来。“别人都是一个人叩拜,我们可是三个人一起去的,我让那老头儿...嗯...住持给我包了个大的!”裴清渊得意道。他身后,萧云深、萧云珩兄弟不忍直视地捂脸。回想在天宁寺中死皮赖脸拽着住持僧袍软磨硬泡要人做一个特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