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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轻轻嗯了一声。“小叔也很担心你,昨日守了你一夜。等他下朝后就会来瞧你,除了背上伤口,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萧云深又问。裴蓁蓁摇头:“还好。”她说着打了个呵欠。白芷正好端着药上前:“几位郎君,医官嘱咐,女郎这次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喝过药再睡一会儿才好。”三个少年点点头,识趣地退了出去。裴蓁蓁喝了药,白芷往她口中塞了一块蜜饯,随即睡意就涌了上来。她躺下身,迷迷糊糊想起一件事,眼眸半睁半闭:“白芷,是谁救了我?”白芷背对着她收拾药碗,听她这么问,回答道:“是王七郎君,就是那位琅琊王氏的...”她说着回过身,却发现裴蓁蓁已经靠着柔软的枕头安然入睡。白芷无奈地笑笑,小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琅琊王氏府中,高台之上,琴音如流水倾泻,风吹云动,檐角的风铃叮铃作响。玄衣护卫顺着石阶走上高台,侍立一旁。一曲毕,王洵停下动作:“如何?”护卫回禀:“主上,正如您所料,密林之中还留着一些痕迹。”王洵站起身,走到木栏边:“萧氏本家人丁凋零,作为萧家家主的萧明洲迟迟不肯成亲,眼看偌大萧家只有萧云深萧云珩兄弟,总有人动了些歪心思。”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袖,乌黑的长发也散在风中。王洵没在说话,背着手缓缓走下高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注一)少年的声音如佩环相击,随风传得很远。护卫本以为他还有什么吩咐,没想到他就这样离开,只能匆匆跟上他的脚步。“郎君…”护卫迟疑问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首诗吟唱结束,王洵抬手接住一枚风中飘落的树叶。“将线索交给萧明洲吧。”他淡淡笑着。护卫点头应是,俯身行礼后退下。园中只剩王洵一人,他端详着手中那枚树叶,轻声道:“裴子衿…”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死对头挺好磕的对吧~继续求收藏啊QAQ☆、第十章“萧郎君。”白芷压低声音,向来人俯身行礼。萧明洲看了看安静的床榻,也压低了声音:“还在睡吗?”白芷点了点头:“可要将女郎叫醒?”“不用,让她睡吧。”萧明洲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我向陛下讨来,能祛疤的药,之后你记得为她敷上。”“是。”白芷低着头将药瓶收下。萧明洲走到床边,静静看了一眼裴蓁蓁的睡颜,又问:“阿姐,可有来看过蓁蓁?”“未曾。”萧明洲的眼神黯了黯,阿姐到现在,还在怪罪蓁蓁么?可那件事,如何能是蓁蓁的错?走出房门,立刻便有侍从迎上前,在萧明洲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哦?”萧明洲挑了挑眉,“他没说别的。”侍从摇摇头。“白送这样大的人情给我,”萧明洲的眼神意味深长,“王七郎,所图甚大啊。”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债。“那我们?”侍从请示道。萧明洲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将那些伸得太长的手,都砍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一次若不是蓁蓁引开恶虎,云珩恐怕不死也伤——伤到无法入仕,没有资格继承萧家——*裴蓁蓁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回廊上,连庭院中的树叶也被映得显出了金红色。木窗外,白芷停下脚步:“五郎君,你怎么来了?”少年身形消瘦,身上的衣料虽是上好但显然已经洗涤过很多次,他低着头,气质阴郁:“我...我听说蓁蓁受伤了,来...来看看她...”白芷闻言笑了笑:“多谢五郎君惦念,不过女郎还睡着,不如五郎君改日再来?”少年眼神有些失望:“喔,这样啊...好...”“白芷,让他进来。”裴蓁蓁的声音从房中传来。白芷有些惊讶,原来女郎已经醒了吗。她领着少年穿过回廊,进了房中。“坐吧。”裴蓁蓁的唇色还是那么苍白,但眉目间的疲倦已经好了许多。少年听她的话坐在桌案旁,神态拘谨。“去倒一杯茶来。”裴蓁蓁转过头吩咐白芷。少年捏着衣角,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问:“蓁蓁,你...你的伤还好吗?”这个阴郁内向的少年,就是裴蓁蓁庶出的五哥,裴清黎。裴家五个儿子,长子二子都是裴蓁蓁的同胞兄长;三子四子是二叔裴元嫡子,其母早逝;而五子裴清黎,乃是裴蓁蓁父亲裴正的庶出子。裴清黎的生母是裴蓁蓁母亲萧氏的贴身侍女,偏偏动了歪心思,趁裴正醉酒怀上了裴清黎。要知道,萧家门第远高于裴家,裴正如何敢动萧氏的贴身侍女,这是明晃晃地打萧家的脸。被侍女算计,裴正深觉丢脸,就算怀上孩子,裴清黎的生母也未能得到名分。及至生下裴清黎,裴正对这母子俩也没有改变态度,只当他们不存在。府中下人最会见风使舵,家主态度如此,下人自然也不会把这位庶出五郎君放在眼里。克扣份例、阳奉阴违都是常有的事。裴清黎七岁的时候,生母病逝,至此便只有他一人在这偌大裴府后宅孤独求存。十三岁的裴蓁蓁,和这位腼腆自卑的五哥当然是关系平平,裴清黎在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也只有家宴时会见上一面。但二十多年后的裴蓁蓁...裴蓁蓁看着裴清黎,目光复杂,眼前这个少年,和多年后的铁血刺史,简直像是两个人。谁能想到,裴家默默无闻的妾生子,最后做上了一州刺史,面对胡人铁骑誓死不降,宁愿殉城而亡。从木窗望出去,能看见天边被夕阳染得通红的火烧云,蓦地,萧蓁蓁又想起当年豫州城破前夕。冬日的寒风呼啸,刮在人脸上冰冷刺骨,城楼上染血的旌旗飘扬,孤独而悲壮。“这座城,你守不住的。”一弯孤月挂在夜空,月光凄清孤冷,裴蓁蓁裹着厚厚的披风,慢慢走上城楼。这里已经有一个人了,裴清黎坐在城楼上,手中抓着一坛酒,俯视着城楼下数量众多的营帐。“我知道。”他这么回答。“那你还不快跑,”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