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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芙婼

    

江芙婼



    竹影笑着抱着她去浴室清理,耐心地哄了她好久她才不哭。卿月整个人红得像个番茄,把脸埋在他怀里当鸵鸟。

    清理好后,两个人都换了干净的衣裤,竹影给她煮了一碗红糖炖蛋,抱着她让她一口一口全部吃完。

    门外响起门铃声,竹影把她放在沙发上,去开门。

    江苕杨的样子吓了竹影一跳,他瘦得厉害,面色憔悴,胡子拉碴。一进门就在竹影面前跪下,哀求:“小影,你救救芙婼吧……她快死了……你救救她吧。”

    竹影赶忙扶住江苕杨:“师兄你……你起来说话,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江苕杨抬眸往里看去,穿着奶黄色家居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正有些疑惑地盯着他们。

    “师兄,进来说吧。喝点茶,平复一下心情。”竹影扶起江苕杨,带他来到客厅。

    竹影先是拿个条小毛毯给卿月盖住了脚,而后倒了一杯茶递给江苕杨。

    江苕杨哆哆嗦嗦地把茶全喝掉了,目光在卿月和竹影身上滑过,又挪开。他颤抖着开始说:“芙婼流产之后,阁里看在她身子受损,就特别准了她给新进阁的孩子教舞。不用再见外客,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陆方年这个畜生,他竟然还不放过她,隔三差五来阁里欺辱她,我……那段时间不在阁里。后来才得知芙婼又流了一次孩子……以后估计再也没办法有孩子了……可那个畜生竟然觉得不够,花钱带走了芙婼,现在……芙婼生死未知。”

    说完,江苕杨就捂着脸崩溃的痛哭起来,嘴里喃喃着:“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她,是我没用……”

    竹影心口揪疼,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卿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听到陆方年这样的畜生行径,她实在作呕愤懑。她看了看竹影,心疼得握住他的手,开口:“芙婼,可是你师姐,是不是那天霸王别姬你顶替的那位?”

    竹影点点头:“那日,就是因为……这个事,所以才是我上台顶替师姐。”

    卿月低头思忖了一下,安慰地捏了捏竹影的手:“别担心,我找人处理。”

    江苕杨抬眸看着卿月,下一瞬就跪在地上,不停地哭着道谢。

    卿月被吓到一缩,捂着肚子求助地看着竹影。竹影赶紧把江苕杨扶了起来   。

    卿月没有墨迹,思忖了一会,打了个电话给陶芾扬。

    陶芾扬估计正在温柔乡里溺着,没看清来电显示,就破口大骂:“谁啊?这个点活腻了给小爷打电话?你他妈……”

    卿月脸都黑了,低声开口:“陶芾扬……”

    认出卿月的声音,陶芾扬立马变了个态度,似乎在责骂身边的女人,让她别乱叫,随后谄媚地开口:“卿卿啊,我错了!我脑子抽了,我不知道是你。宝贝卿卿,你是我爹,大人不记小人过,忘掉我刚刚说的话。什么事呀,这么晚给我电话?你说,怎么啦?”

    陶芾扬的语气温柔得要腻死人,他声音穿过手机传出来,靠在卿月身边的竹影也听见了他的腻歪。竹影有些不开心地搂紧了卿月的腰,在她肩膀上幽怨的吐气。

    卿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开口问:“你知道陆方年吗?”

    “那犊子咋了?”陶芾扬有些纳闷,随即声音拉高。“他惹你了?还是欺负你?瘪犊子他妈的活够了……”

    卿月在他破口大骂之前阻止了他:“你知不知道他跟水樾立璎阁一个姑娘的事?就是去年年初,他不是喝多了然后……”

    “噢!有听说,好像他挺喜欢那姑娘的。前些日子把人给赎了。”陶芾扬想了想回答道。“你问这个干嘛?”

    卿月皱眉:“你确定他是喜欢?我怎么听说……他糟践人家姑娘,都流了两次产了。”

    陶芾扬的声音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一下:“哎呀……卿卿,你不懂啦……我说喜欢不是那个喜欢的意思,就是……只是单纯有性趣的意思。不过陆方年也确实挺不是个东西的,他玩女人玩得变态,他……哎呀,这个就不跟你详细说了,到时候沉哥会揍我的。反正,他前后弄得半死不活好几个,最近的应该就是水樾那个了。”

    “怎么了?你突然对这个感兴趣?”陶芾扬见卿月不说话,问到。

    卿月想了想开口:“帮我个忙,你去跟他要那个姑娘,多少钱我来出。”

    陶芾扬傻了,半天才回过神:“哈?”

    “需要我重复吗?”卿月不耐烦。

    “不是不是……你突然要拯救失足妇女是怎么个事儿啊?这……怎么了?”陶芾扬实在摸不着头脑。“沉哥知道你突然准备做慈善这件事吗?你怎么不让沉哥出面?”

    卿月脸色不好:“你的意思是让他去跟陆方年要?”

    陶芾扬赶紧掌嘴:“呸呸呸,不是。只是卿卿,你这个理由有点草率吧,我连那姑娘长啥样叫啥都不知道呢。”

    “她叫江芙婼。”卿月开口回答,嘱咐“明日,有空吗?我跟你一起去。”

    陶芾扬应声:“有空有空,我去接你?”

    “不用,我开车去找你。”卿月说完舒了口气。“没事了,你继续吧,不打扰你。”

    陶芾扬没有挂电话,畏畏缩缩想问点啥,又不好开口。

    “还有什么要说?”卿月蹙眉,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按照陶芾扬的尿性,指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陶芾扬开口:“卿卿,你老实说你不会是拉拉吧?你看上人家姑娘了?天啊……这件事沉哥知道吗?我要是帮你沉哥会不会杀了我?唉…算了…谁让我什么都依你呢,被沉哥打死我也认了。卿卿……”

    卿月不等陶芾扬继续说下去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日,卿月就开车去了陶芾扬家里。

    陶芾扬开车的时候一直拿余光瞄卿月,满脑子疑问。卿月被他看得受不了:“干嘛?”

    陶芾扬害怕地缩缩脖子:“我就是好奇,你今天突然做慈善是干什么?”

    “你管那么多呢?”卿月瞪他,不愿意多说。“反正你帮我出面就行。”

    陆方年家里是开车行的,他自己经营着一个赛车场,明面上是玩赛车,赌赌赛车。其实地下是大型赌场,最有名的是他的黑拳场,专门找东南亚那边的不怕死的来打黑拳。

    陶芾扬停好车,看了眼卿月:“卿卿,你别进去了,我自己去。”

    卿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就是赌场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陶芾扬不太愿意带她进去,卿月抓着他一顿揍,他才妥协,只是反复叮嘱:“跟紧我,不要乱看。”

    他甚至不怕死的牵住卿月的手,死死拉着才往暗门走去。

    引路的人打开暗门,里面的接待笑着迎接:“芾少,真是稀客啊!今天斗兽笼来了个绝妙美人,我……”

    接待话还没说完,就被陶芾扬冷脸打断:“我找你们老板有事。”

    卿月第一次见陶芾扬这个语气,冰冷的样子跟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陶芾扬紧紧牵着她,她几乎是完全贴着陶芾扬的手臂。

    “我们陆总现在……在忙呢,忙完会去拳场,今天有个大局。”接待谄媚地笑了笑。

    陶芾扬睨她:“忙?忙什么?我找他有事儿,听不懂?”

    接待脸色大变,连忙应声:“我给陆总打个电话,您先去贵宾室喝点茶。”

    陶芾扬牵着她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坐下,嘱咐道:“卿卿,等会要是看到什么,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成吗?害怕的话就抱着我。哎呀……说了不让你来,我怕你不适应。”

    卿月正想着能有多可怕,下一秒一个全身几乎赤裸的女人就端着茶走进来。卿月吓得眼睛都瞪大了,陶芾扬赶紧上手捂住她的眼睛:“你千万不要跟沉哥说我带你来这……真的要死人的。”

    卿月嘴角抽了一下,讷讷问:“晏沉……也来过吗?他怎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陶芾扬赶紧解释:“这个你放心,沉哥就是想来也没空啊,他平时在部队,不在部队的时间都跟你在一起。他当然没来过,但他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两人正说话呢,门口就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芾少太有情趣了,约会约到我这来了?哈哈哈哈哈,怎么还玩蒙眼play呢?”

    “你嘴巴放干净点。”陶芾扬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冽。

    男人似乎被呛得尴尬,嗤笑了一声:“芾少找我什么事儿啊?”

    卿月被蒙着眼睛,只听见男人身边有窸窸窣窣的铁链声和呜咽声。

    “你把这玩意弄出去再进来。”陶芾扬语气不好,蒙住卿月的手更用力了点。

    卿月越来越好奇,她抬手拉住陶芾扬的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陶芾扬啧了一声:“你别看!听话。”

    卿月才不是听话的人,她戳咕了一下陶芾扬的肚子,扯开了蒙着自己眼睛的手,突然恢复视线,眼睛还有点花。

    渐渐的,地上一个穿着情趣制服插着尾巴带着耳朵,口中还含着一个口球的女人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她脖子上的铁链被陆方年牵着。

    这个画面的冲击力太大了,卿月挽着陶芾扬整个人都呆住了。

    陆方年有些讶异地开口:“哟……这不是卿卿吗?你们俩……咋一起了。”

    卿月对这个神经病喊自己卿卿表示出了极度的厌恶,她翻了个白眼。

    “听说你前些日子从水樾赎了一姑娘?”陶芾扬决定速战速决。“叫江芙婼,人搁哪呢?”

    陆方年表情怪异,看了看陶芾扬笑着问:“是有这回事,芾少找她干嘛?”

    趴在地上的女人瑟瑟发抖,陆方年抬起脚踩在她背上。

    陶芾扬翘着二郎腿:“多少钱,给我吧。”

    “那婊子都被我玩烂了,芾少什么时候换这个口味了?”陆方年笑起来,另一只脚开始踩女人的手掌。“而且,不是都说芾少情深只许卿卿吗?”

    陶芾扬眸子一睨,语气中的寒意像是要杀人似的:“你要是再敢喊一句卿卿,老子就拿枪把你的脸打成马蜂窝。”

    陆方年赶紧举起双手,讪讪地笑:“开玩笑,芾少别动气。”

    陶芾扬不耐烦:“赶紧把人带来,说个价。我带走。”

    陆方年眼睛在陶芾扬身上转了转,又看向地上的女人,笑道:“人不是已经在芾少眼前了。”

    卿月倒吸一口凉气,她有点不舒服地靠在陶芾扬背后,开始后悔不听陶芾扬的话。

    “多少钱,赶紧。我还有事。”陶芾扬拉着卿月站起身,挡在她前面,不让她看见地上的江芙婼。

    陆方年有些为难地挑眉:“芾少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我可是很喜欢她的,还不打算为了钱就把她拱手让人。”

    “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非得逼我开虎式来把你这腌臜地炸平是吗?”陶芾扬斜眼看他,语气中满是不屑。

    陶芾扬的爷爷跟晏老爷子是战友,陶芾扬在家中最小,又娇气,上面的哥哥都参军了,只有他从小就皮又爱哭,家里娇养,没送他进部队。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最爱干的事就是拿着警卫员的配枪打鸟。所以,他说要炸平这里,不是在开玩笑。

    陆方年脸色不好看,他爸是个暴发户,搭上了市政厅一个大官,他背地里开这个赌场也是有那个大官罩着他。但让他遭罪陶芾扬,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这种大院红三代,跟他们这种暴发户富二代完全不是一个阶级。就好比他知道卿月很久,但是他从来没见过真人。红三代是不会自降身份来跟他们交际的。

    除了陶芾扬这种比较爱玩的,又从商,平时生意往来偶尔跟他们有些交际。

    陆方年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顿,笑着站起来:“芾少喜欢,拿去就是,谈什么钱。”

    说完他踹了一脚江芙婼:“去吧,有芾少喜欢,你的好日子来了。”

    “处理干净,让她穿好衣服好好的给我送车上来。”陶芾扬拉着卿月往外走。“走吧,这里一股子死味儿,闻多了容易得病。”

    卿月跟着陶芾扬回到车上,小腹开始抽疼。

    “说了不让你跟着来,不舒服了吧?”陶芾扬眨眨眼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沉哥,我带你来这儿啊!”

    卿月觉得小腹坠坠的难受,她靠在副驾,眯起眼睛小憩。没多久两个男人就掺着江芙婼走出来,笑着把人送到车上。

    “卿卿,去哪呀?”陶芾扬从后视镜看了看瘫靠在后座的女人。

    卿月半眯着眼睛:“回你那拿车,人我自己带走就行。”

    卿月开着车将人送到了城南别墅。

    江苕杨看到江芙婼的那一刻,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卿月坐在驾驶位没有下车,她叮嘱:“竹影,让司机开车送你们去医院吧,给她好好做个全身检查。有任何事情,你就找老杨给你处理,他会安排好医生的。”

    竹影点点头看着她:“好,你……”

    他想问问卿月今晚过来吗?但是一旁的师兄师姐都在,他有些不好意思。

    卿月笑了笑:“你们好久不见,好好叙旧,照顾好你师姐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