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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

    春梦来的莫名其妙,白宴晴早上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半晌都没有缓过劲来,梦里的情节清晰,手里握着的东西的触感无比真实,黏腻的,guntang的....那人的娇喘,哽咽......身体的抽搐,颤抖.....

    白宴晴哭笑不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梦。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东西,视线一转,才彻底清醒。

    昨晚见过的那个人还在这里,身上换了衣服,虽然还是西装,但款式有细微的差别,挺括笔挺,没有昨晚那么狼狈。

    而她手里握着的,是这个男人的手。白宴晴的视线一点点转移,落在那只手上,不知怎么想起来梦里的人为她解扣子的情形,手指同样的苍白,连弯曲着的指关节都是白的。

    她抿着唇微笑着,眼睛又缓缓转动,与手的主人对视,呼之欲出的那些宽慰爱人不要担心的柔情暖意陡然顿在唇边。

    男人面无表情看着她,黑玉般的瞳仁里晦暗不明。空气里一时被沉默笼罩,直到现在,白宴晴才突然觉出事情的诡异之处,她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

    她知道自己有个订过婚的爱人,叫裴献合,甚至昨晚还做了跟爱人相关的春梦。但现在,眼前这个两次守在她病床前的男人是谁?

    白宴晴迟钝的松开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认错人了。

    “你..”是谁?

    男人身材高瘦,身上有股和裴献合大相径庭的死气沉沉。白宴晴没有问出口,男人给她的感觉太陌生,让她没有办法随意袒露自己心理的不安。

    她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尽量的放缓声音,对男人说:“叫医生来好吗,我感到头有点痛”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眼睛深沉的,紧紧地盯着她,突兀的开口:“你怎么了”

    白宴晴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表现与对方所认识的不一样,所以被他看穿了。她诧异对方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所以,他是谁?

    她的目光在男人脸上左右打量,努力回想记忆中的人,家人,朋友,同事,都没有能与这张脸匹配上的。白宴晴最后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我忘了些事情,可能和车祸后遗症有关”她边说着,边左右找了找,最后在枕下摸到了呼叫机。在男人的注视下按下呼叫按钮。

    等人来的一段时间里,男人始终沉默不语,应该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人,白宴晴想,这个人虽然守在她旁边,但好像对她的病痛不甚在意。

    爱人请来的护工?

    她轻轻挪动身体,身子朝着另一侧倾斜,将后背留给男人。可不知怎么,医生来的很慢,白宴晴感觉自己的后背要被人盯出两个窟窿了。

    “白宴晴”

    男人突然喊她的名字,让白宴晴下意识屏住呼吸要听听他会说什么。

    “你把谁忘了”

    他的声音冷静自持,可白宴晴还是能从里面听出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还有明明已经猜到却非要她亲口说出来的固执。

    白宴晴侧躺着身一动不动,走廊响起有人走来的声音,等医生拿着仪器进来时她才缓缓坐起来,眼睛刻意回避男人在他脸上打量的视线。

    病房的气氛异常,医生左右看看脸色都不是很好的两人,主动问了两句情况。男人似乎也明白了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呆着,白宴晴就不打算真的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妥协转身离开。

    知道他没有走远,白宴晴压着声音将自己的情况跟医生说了说。医生听得紧皱眉头,准备安排做脑部检查,时间定在下午。他刚一走,门外的男人便进来了。

    白宴晴不期然对上他的脸,发现他的鼻头泛红,眼眶也是,下垂的睫毛有两缕在一起粘着。这次没有再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从一进来就低着头,给她掖了掖被子,半天才说话:

    “你饿吗,我去买”

    带了点鼻音,白宴晴从他简短的话语中听出了委屈难过。视线又不经意看见他垂在身侧紧攥的拳头,指节越发的苍白。

    白宴晴没有感觉饿,也没有进食的欲望,刚准备说“不用”,病房来人了。

    父母领着白宴燃进来,小Omega弟弟一进来就哭着喊jiejie,问她疼不疼。小大人似的教训她:“…呜呜…jiejie怎么这么不小心”

    直到见到家人这一刻,白宴晴一直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跟父母说自己没有大碍,又讲了讲能回忆起来的车祸细节。

    期间对一旁站着不动浑身弥漫着丧气的男人只字未提,倒是白宴燃在她怀里撅着嘴,一会儿哼一声,一会儿又小声的说“坏蛋”

    她注意到男人冷淡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白宴燃躲进她怀里哼哼唧唧的扭着身体。

    “裴献合!”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宴晴心口一窒,却又对呵斥一样的声音没有感到意外,她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个男人。

    不太能接受这个下巴微抬,眼神倨傲的人是梦里与她旖旎,被欺负也不会反抗的爱人。

    她记得自己与裴献合之间所有的事,但就是很离谱,她竟然不记得这个男人就是裴献合。

    白宴燃哭的猝不及防,白宴晴抱着他感受到他身上异常的体温,瞬间明白过来状况——父亲呵斥的缘由。

    她不赞同裴献合在这种场合下释放信息素,虽然她记得裴献合和她的家人并不和睦。

    小Omega敏感的腺体被带有压制意味的信息素攻击时,没有半点的反抗余地,白宴燃哭的难受,白宴晴看着裴献合,不太自然的扯动嘴角:

    “嗯…你先出去”

    裴献合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愣怔的看着她,表情有些茫然,白宴晴感到心口隐隐作痛,后悔说的话。

    白宴晴父母一直待到下午才走,她没有提自己记忆上异常的事。父母离开没有多久,裴献合就进来了,后面跟着医生。

    白宴晴坐在轮椅上,裴献合推着她,轮子和地板接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即便已经知道了他和爱人裴献合是同一人,但依旧和对方相处的不是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