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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黄色的灯光点亮。

这吓得伊索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贴着墙壁死死的盯着房门，确认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侵入，他才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让他愣神，只见房间里放着各样的奇奇怪怪，但又不是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出自哪里呢，奇怪出自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韦恩庄园里，在哥谭平民的生活里或许会有习惯存下这里，但伊索还真没听说过贵族也有这些习惯。

而且，这是布鲁斯·韦恩的收藏室，这些东西和布鲁斯·韦恩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性格一点都不相搭配。

暖黄色的灯光下，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玩意，大的有自行车、大型拼装玩具，小的有碟片、牙齿之类的。

等等...？牙齿？

伊索走到那被透明展示箱装着的牙齿边，他玻璃色的双眸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牙齿。

牙齿小小的一枚，干净而白净。

牙齿的旁边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用钢笔写着流畅的文字，字体优雅中透露着一丝潇洒。

伊索有一种直觉，这是布鲁斯·韦恩写下的字，他默认了这样的想法在他心中留下。

‘记迪克初次来到韦恩庄园，被韦恩庄园的巨大以及阿尔弗雷德口中的家规震惊导致不看路摔下楼梯摔掉了一颗松动的牙齿。

后被牙医检查出糖分摄入过量，被我限制了每日糖果的摄入量。看到小孩湿漉漉的眼睛和渴求糖果的模样，时隔十多年我再次有了家的感觉。’

纸条上的内容让伊索不自觉地脑补出了画面，泪汪汪的小版迪克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糖果，而布鲁斯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眼底全是温柔。

想到这样一副和睦的场景，伊索忍不住放柔了冷冰冰的表情，一起沉浸在其中。

这一片区域都是属于迪克的东西，迪克玩久了的玩具很多的堆在附近，每一个玩具上都有纸条标注了这个玩具的由来，以及相关回忆。

就算有些没有回忆的，或者说，布鲁斯·韦恩在夜巡、受重伤昏迷的，也都标注了购买的日期以及迪克丢弃的日期。

对迪克好的人太多了，迪克拥有的东西也太多了，所以他真正珍视的东西很少，现在的迪克珍视的仅仅只有家人、同伴和夜翼罢了。

伊索继续向前走着，目光在触及一片红色后愣了神。

那是杰森的红头罩，伊索走上前去，立马认出了这是过去‘狂欢兔’带着‘二代罗宾’在高桌的势力下买下的那一个。

这个红头盔并未被放进玻璃橱柜里，红色的头盔上有明显的脱漆和磨损。

显然这个红头盔经常被人擦拭或者使用，而据伊索所知，杰森除了在和‘狂欢兔’的那次行动里使用过它，就再未见杰森用过。

上次杰森来接韦恩庄园的自己用的也不是这一个头罩。

伊索又看向旁边，一套破损极其严重的罗宾制服被陈列在玻璃橱柜中，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

伊索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曾替换掉无边无际折磨的噩梦，杰森死时留下的罗宾制服。

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噩梦，必然也是蝙蝠侠的噩梦。

伊索眯起眼睛，幸好这段痛苦的时光已经过去，杰森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再次圆满了彼此。

杰森...有点想他了。

伊索继续向前走，这房间里不仅有提姆用旧换掉的旧电脑、摔出缺口的陶瓷杯，就连达米安的一些东西也在里面。

这些都是他们不会在意的东西，布鲁斯·韦恩把它们当做至宝。

突然，伊索再次愣住，这次愣住是久久的愣住。

一面墙都是他的照片，贴在日记纸上的照片，幼年被放在培养仓里的自己以及研究员的话在日记纸上，旁边一如既往贴着纸条批注。

‘我找到了我的孩子，他叫伊索。他伤痕累累，我愿意让他憎恨我，只要让他的身体能够恢复。’

‘他醒过来了，身体在一天天的恢复。他不喜欢我，甚至是恨我，我能理解，过去他痛苦的岁月里，我都没能陪伴他。’

‘他的过去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他的母亲爱他，但轻于教廷，他的另一个父亲Joker只想利用他来对付我，而我..和他的母亲一样，爱他轻于哥谭。

我不期望他能理解，因为理解真相的本身就是痛苦。’

‘我在物质上给他最好的，我明白，这并没有作用只会增加他心里的空洞，但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弥补我的过错。’

‘我爱他，就像爱迪克、杰森、提姆和达米安那样。我希望他能幸福，我想做一个父亲，可是我不能，我的背上先是哥谭，再是家人。’

....

伊索认真的读完了每一条纸条，从墙上的照片到桌上的他过去用来试图在餐桌上杀死布鲁斯的餐刀、他弄坏的家具、粘有血渍的枕头...等等，甚至有些伊索都想不起他在那儿用过。

这些东西，布鲁斯全都知道，甚至每一个都贴好了日期。

布鲁斯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每天只顾着哥谭哥谭，坏蛋坏蛋。

布鲁斯对自己的担心和在乎比对自己的顾虑更多。

他爱自己。

他和其他人一样。

他也可以拥有亲情。

这样的认知让伊索一下子觉得内心杰森都无法填满的那部分一下子被填满了，他心情很是复杂。

原来他一直缺失的那部分是亲情，他以为在经历过佩姬和小丑之后，他不会再渴望亲情。

实际上，他渴望的发疯。

即使那亲情并不纯正，即使那样的家庭是拼接上的，颜色不同的家庭。

那曾是伊索最讨厌的，夹杂着利用的爱，可事到如今，谁又会去责怪蝙蝠侠呢？蝙蝠侠会爱，本身就是个难以接受的词语吧。

而蝙蝠侠究竟忍耐了什么？他在每个人面前表现的总是那样的坚强、冰冷，仿佛永远不会受伤？

事实却是，他有一个独自舔舐伤口回忆过去的小房子。

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为什么不去表达他的痛苦？

即使是在被小丑折磨过几年的伊索，也会发泄他的怒火，发泄他的痛苦。

而蝙蝠侠，始终沉默着做着他该做的，即使不被人民肯定，即使不被家人认同。

可从一开始，蝙蝠侠所做的事情就不是他理所应当的啊？为什么因为他是蝙蝠侠，所以我就理所应当的需要他来拯救我？

蝙蝠侠也是人，他会疲倦、会困惑、会疼痛、会愤怒。

他们之间本来没有任何区别，假如用平等的目光去看待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神，都是普通人。

他是个普通人，又为何去强求别人来救他？即使不救，对方也是没有触犯法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