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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好雨知时

    二月底,元宵一过,年味似乎是在突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年里短暂被正月抠掉的公历纪年法在缺席了十几天后又开始工作,萧驰野早上拿着手机研究日期,他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

    “卧槽,”他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点开微信在一排列表里找到了忽略很久、红点消息已经突破999的班级通知群,手指机械地往上翻过了两个月的各种链接、公告、新年红包和表情包拜年,终于找到了上学期末的假期安排和开学通知,“我要开学了。”

    这五个字从萧驰野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妙的幼稚和可爱。

    沈泽川本来埋头还在睡,睁开眼就听到这宛如遭到晴天霹雳的小学男生的发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驰野已经忘了很久自己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的事实了。大三的暑假他就开始了第一份实习,工作地点就在符合世俗想象的“家族企业”里,但从小到大,其他同学课后去补习班,萧驰野常常来公司玩,这里的人与物对他都太过熟悉。倒不是矫情地一定要从基层做起靠自己证明实力,但是萧驰野仍然觉得,这样过分宽松的环境与他一直想要尝试的那条道路上可能遇到的荆棘,是格格不入的。去Q市李家的集团分公司上班实习,算是一个折中方案。

    如今萧驰野想到当初的这个决定时,会感怀于中国人传统的中庸之道确实有其过人之处,这可能是他第一次选择调和与妥协,就遇到了意外的惊喜。

    三个多月的实习结束,他带着沈泽川回到L市,此后是关于住处和新工作的挑选与磨合,萧驰野的雄心壮志还在起步阶段,就被毕业论文先浇了一盆冷水。萧驰野行动力出色,从不和死线纠缠废话,但是早早交稿的结果好像也只是早早被导师批判一顿而已。

    世上又不会有不需要改动的论文,好好写啊,通不过就不能毕业啦。沈泽川当时安慰他,但他的神情太过揶揄而好奇,看得萧驰野想趴在床上滚两圈,把自己那些因为论文和恋人撩起的毛躁都蹭到床铺上。

    但总之黑暗总会过去,世界会迎来光明,萧驰野在年前交了第四版,总算得到了导师的恩准暗示,好歹过了一个不需要再看文献的春节。但这个年,他并未能和沈泽川在一起团圆。

    他们各自回家,萧驰野在各路亲戚家吃了流水的席,忙得让他恍惚觉得,自己因为脚不沾地而成了一条鱼;沈泽川则闲得很多,纪纲迎来了两个儿子,乐得钓空了半个鱼塘,沈泽川听说萧驰野奇妙的自我比喻时,趴在床上笑了好久,对手机那边的萧驰野说,我最喜欢吃鱼了。

    他们在这个虽然异地但轻松的新年里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出柜,哪怕萧方旭已经见过了沈泽川,哪怕纪纲常年对儿子的希冀只是过得开心和幸福,但这样一件大事,他们仍然要对自己的爱情和亲人都同样谨慎地负责。

    时序演进,萧驰野假期放了太久,早把本科的最后一学期忘在脑后,终于到了潜意识也看不下去的地步,在今天早上给他施以了冥冥的暗示。

    但萧驰野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又平静了下来,只是开学,这好像没什么好痛苦的,反正已经没有需要回校才能上的课了,无非就是论文答辩然后毕业,保研手续也已经办妥,要是沈泽川空闲较多,他还能抓住这个人生这个最没事干的春天来次旅行。

    萧驰野隔着被子找了找里面的沈泽川,手法像盲人摸象,沈泽川扭着想躲开,结果裸腰和被子蹭得越来越痒。

    他推开被子冒出来喘气,笑得快出汗了,沈泽川按住萧驰野的手,“你干嘛啊!”

    “几点了?”

    “你不是拿着手机呢吗?”

    萧驰野身体压下来,两手敷衍地在被子丰富的褶皱里抓了两下,“没找到啊。”

    沈泽川看了看窗帘缝里透出的天光,“还早着吧。要起就起,不起就睡!”

    萧驰野就盖在他身上,压得越来越紧实,“我不想起,但是也不想睡。”

    “那我要睡觉!昨天那表我盯到两点多呢。”沈泽川暂时选择了居家办公,曾经的人脉没丢,陆续介绍过来的风险咨询和资本管理单子体量不小,往常是要给一个团队接的,沈泽川要一个人吃下来,每天就必须要花时间堆。

    “这么辛苦……”萧驰野换了一边挤进被子里,一张床上他本来睡的那边空了大半,偏偏要拼着掉下去的风险钻在沈泽川那边。

    沈泽川嫌他烦,但是抓住了萧驰野贴在自己腰上的手,萧驰野这么大一个人挤进来,沈泽川只能自己挪了给他腾地方。“嘶——”后腰上猝不及防贴上了一片凉凉的东西,沈泽川反手摸到了,“喏,你的手机。”

    萧驰野埋头抱着他,“不看了不看了。睡觉。”

    沈泽川闭上眼,想续上之前的睡眠。忍耐了一会儿,最终往自己屁股后面摸了摸,“你这儿怎么不睡。”

    萧驰野鼻尖蹭着沈泽川后颈延到肩膀的那块皮肤,过了一会儿才说,“可能它需要有人哄睡吧。”

    沈泽川侧过脸要看他,看到萧驰野就这么无赖地闭着眼睛真做出一副熟睡了的样子,他小声说了句:“不要脸。”

    “你先蹭上来的!”

    “你开学读的是大四还是小四啊,小学生都没你这样的。”

    “我小时候确实不这样。我要是小时候就碰到你……”萧驰野想了想,他小学,那沈泽川可能快高中了,那时候隔一个年级都像是有了不可逾越的代沟,更不要说跨了义务教育的大阶段了。“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我可不是那种掀裙子揪辫子的小屁孩,干不出现在这样的事。”

    沈泽川腰被他搂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现在什么样的事。”

    “明知故问。不过其实我也等了很久,你给我面试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真好看。”

    沈泽川微微有些恍惚,他想到了自己把萧驰野当做办公室里的眼保健cao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他对萧驰野的肖想还没有超越前辈与实习生之间的本分,是从那个余热未减的夜晚在酒吧里的一瞥开始吗?当夜他被久违的春梦眷顾,在空调故障的夜里名正言顺地汗湿了全身。

    萧驰野有没有曾经也和他共享过相似的梦境?

    沈泽川感觉到背后的人在被子里鼓弄,皮肤方才还蹭到萧驰野的睡衣,再接着就贴上了光裸的皮肤,guntang而勃发。他闭着眼吸了口气,下面的裤子被萧驰野一把拽到了膝盖下,足够硬的yinjing靠guitou顶开了紧rou,有几天没做了,沈泽川的眉头一直到全部插进去后才舒展开。

    萧驰野咬着他脖子抽插了几下,沈泽川还没很喜欢叫出来,抽气声像混着哭腔和呼痛,偏偏最后往甜腻那边打了个梢,萧驰野听着又不心疼了。

    “阿野……!阿野,轻点……弄…”

    萧驰野拇指卡着他嘴唇,沈泽川张开迎了进来,控制着牙齿不去咬他,滑舌绕着关节舔了几圈,xue里又被萧驰野狠狠顶中了点,沈泽川被cao得牙关打颤,呻吟都在抖,唇舌推拒着萧驰野的手指不想舔了,萧驰野坏心地又捅进了食指中指,都让他含得牵着丝的湿漉漉。

    润过的手指探下去揉着乳尖,被子在两人的剧烈动作里大口鼓风,那点唾液很快就冷了,和背后贴着的火热胸膛对比,沈泽川胸口这两点湿凉得明显,他主动往萧驰野掌心里送,萧驰野又搂着他要cao,两人紧贴着像里一层外一层地蜷了起来,沈泽川整个人都被萧驰野裹了起来。

    “腿并紧点。”萧驰野咬着他耳朵低语。

    沈泽川已经一片绯色,现在臊热又烧红了他几分,他闭着眼不看萧驰野,但两腿却叠紧了,接着又像是不服气,故意收缩了一下xuerou。

    萧驰野喘了一声,半边身子压住了他两条腿,一臂还捞下去箍住了沈泽川膝弯。沈泽川现在整个人被压制,尤其双腿还被圈着,肌rou传导至xue里,本来就紧的窄道窒得像要勒住yinjing不准走。萧驰野抽得慢,插得快,一圈一圈的rou被无比紧密地疯狂快速擦过,沈泽川受不了了,眼泪淌得比下身性器里流出的清液快多了。

    沈泽川胡乱地求饶,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都被萧驰野的吻又堵了回去。他抓着萧驰野的手臂,但痕迹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因为萧驰野的动作幅度猛然又剧烈了起来,把他颠得要抓牢什么才能稳住身子。

    沈泽川xiele两回了,力气散了许多,萧驰野还是疼他,没抵着高潮后痉挛的xuerou继续狠命地cao,极深地磨了他几下后,就全射给了沈泽川。

    两人相拥着喘了许久,萧驰野蹭着换到了正面,沈泽川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很餍足地笑了。萧驰野也笑了,贴着额头又接了个吻。他准备抽出来了,沈泽川却揽着后颈要让他等等。

    沈泽川掀开了被子,抽来件脱下的衣服垫在了下面,“别弄脏了。”

    “春天要到了,本来也该换了。”

    沈泽川蹙着眉眼等下面流光,闻言又看了眼窗外天色,竟和之前醒来时暖冷相似,“怎么看着还这个天光?”

    萧驰野找到了手机看了看,都十一点了。

    他走过去扯开窗帘,并不刺眼的青白色风景扑了进来,“原来下雨了,天阴。”

    “这该算春雨了。”

    手机上的天气预报给出了未来一周的走势,由这场早春的雨开始,绵延出七天或雨或晴的升温曲线。约定俗成,连续五日平均气温在10℃以上,便可算正式入春了,萧驰野数了数,恰好在他要返校那日,春天正式尘埃落定。

    “是啊,春天要到了。”

    萧驰野看着窗边,他们的住所在二楼,花枝长得繁茂的,就能恰好偎着窗棂。

    他瞧见了一朵被雨润得水灵的花苞。

    沈泽川只见萧驰野的背影,他伸手探了出去,收回来后手攥成个藏着秘密的拳头,献宝到他眼前。

    “花都没开呢,现在就摘岂不可惜?”

    萧驰野朝他笑了笑,摊开手心,却空无一物。

    沈泽川不解,被他抚上的脸颊却感觉到了凉润的湿意。

    “嗯?”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我采了春雨,来配最好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