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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角落里散落着各式刑具,光线透过高窄铁床,照在前几次拍摄留下的斑斑血迹上,就平白营造出一派阴森肃杀。梁宵让道具师戴上手铐脚镣,被人驾着躺进电椅。“电刑和其他刑讯手段不一样。”宋祁坐在老虎凳上,给他说戏:“电流刺激下,人的感官反而更敏感,想晕晕不过去,疼痛也更清晰。”梁宵点点头。“找得到感觉吗?”宋祁引导他,“试着想你经历过最痛苦的状态。你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死了或许是解脱,但并没有……”“宋导。”梁宵笑了笑,“我找得到。”宋祁看了看他,没再多说,翻了页剧本:“你来时已经怀了死志。”宋祁:“对你来说,你其实并不为了什么党派或是信仰。”梁宵侧头:“我为的是什么?”“太平。”宋祁说,“你见过炮火,见过饥荒,见过遍地尸骨,见过最破碎寒冷的山河。”“你活着无处归依,只想死了能有地方埋。”宋祁:“你在心里盼着,这块埋骨的地方,将来还能被人称作你的家国。”梁宵闭了一会儿眼睛,睁开,点点头。宋祁凝视他一阵,颔首挥手。“第五十六场第一次,a!”探照灯光忽然刺眼大亮,电椅通电,响起刺耳铃声。镜头下,云敛伤痕累累的胸肩蓦地一绷,肩颈向后仰去。他不出声,负责审讯的特务队长越发暴跳如雷,厉声喝骂着,一再叫人加大电流。云敛身体不自控地悸栗,喉结轻颤。他神志已近恍惚,眸光尽力凝在虚空一处,又逐渐不堪重负涣开。“再加!”队长咆哮,“加到90!”电流加到这个强度,已经是人体极限,手下担忧:“如果人死了……”特务队已经审讯云敛整整两天,不止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甚至连这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一身叫人恼火的清和温雅都没能撕下来。90的电流能直接要人的命,特务队长隐约迟疑,皱起眉要说话,忽然有人惊喜喊叫起来:“他说了!他说话了――”队长一把将人扯开,贴近云敛:“说什么?”云敛胸口起伏渐微,身体在电流刺激下偶尔微微悸栗,浓深眼睫被冷汗浸得漆黑如墨。电流施加到极限,他已经不大能分辨身处何处,嘴唇动了动,又静阖上眼。“旧山……”手下隐约听见字音,皱紧眉猜测,“是代号吗?会不会是他们的哪条线?”队长关了电椅,一把扯起他衣领:“快说,旧山什么!”云敛被他惊扰,原本已平静下来的眼睫轻轻翕动,细微掀开。队长担心他话没说完就撑不住,示意军医过来,加紧逼问:“旧山什么?”云敛:“旧山……松竹老。”云敛笑笑,气声温润:“阻我归程。”他意识已缥缈,眼中反而沁了笑意,没人清楚他在看什么,刑讯室里一时反常地静了静。镜头转开,透过牢牢封着铁栅的透气窗,迎上苍白晃眼的日光。……“卡!”宋祁的声音在场边响起,难得nongnong惊艳欣赏,“漂亮!快,把人抱下来――”梁宵飞快跳下电椅,举手汇报:“宋导,我还活着。”宋祁:“……”编剧及时把梁宵这张嘴捂上,交给经纪人,扯着还没出戏的导演去看回放了。梁宵受刑状态拿捏得精准,被段明拿羽绒服裹上,哆哆嗦嗦喝了两口热水,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有诀窍吗?”孟飞白原本只是等下场戏,路过看了一眼,在场边守了大半场,拿着录音笔追他,“怎么尽快找到伤损状态……”梁宵捧着保温杯,闻言仔细想了想:“也是脑补的。”他有自己的特殊情况,想想这么说毕竟太像搪塞,又额外解释了一句:“我小时候分化,没准备好,信息素爆发过一次,状态差不多。”孟飞白懂了,长叹口气:“可惜。”他只是beta,甚至察觉不到他们说的信息素,更没这种体验的机会。孟飞白一心扑在演戏上,有些惋惜,却也清楚这种体验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没再追问。“不可惜。”梁宵笑了笑,“滋味并不好受,要是再来一次――”他忽然顿了下,没再说下去。“再来一次什么?”孟飞白问。“没什么。”梁宵摇摇头,示意他身后,“孟老师,副导演叫了。”孟飞白才发觉到了自己的场次,连忙道了声谢,抄起剧本跟他匆匆告别,去定灯光走位了。“……得多难受啊。”段明皱紧眉,把羽绒服拉链给他拉上:“你那时候怎么弄的?”梁宵担心把衣服弄脏,抬手避了避,还是被彻底束手束脚裹成了个球:“什么?”“信息素爆发啊。”段明就见过他在龙涛的那一次,心有余悸到现在,更不敢想他小时候到底干什么了,“路边都有应急装置,外卖也能送抑制剂,你是被绑在电线杆上分化的腺体吗?”梁宵小口小口抿着热水,被他呛了一声:“……没有。”梁宵想了想,有点心虚:“我把别人绑了。”段明:“??”梁宵不太好和他解释,含糊自证:“我没有违法记录……”“你是个omega。”段明当然知道他没有违法记录,只是还不太能想明白,“你当时知道自己会是个omega吗?”分化前都会提前测试,梁宵往电热油汀边上凑了凑,点点头:“知道。”段明:“你是个omega,你在自己分化的时候,把可以去帮你拿抑制剂的别人给绑起来了。”“……”梁宵有口莫辩,仔细想了想:“对。”段明:“你――”“段哥,别问了。”梁宵当时确实遇到了些特殊情况,事急从权,当时年纪小还干得出来,现在想